第 34章 诡梦

    在我父亲与宁父见面以后，我和宁雅开始正式筹备婚礼。婚房是中学里分配的一套两居室。宁雅很高兴，把小小的房子装扮得光鲜亮丽。

    宁雅买来许多婴儿的贴画，一张张的贴在床头上，她满面春风，娇羞的依偎在我的肩头，说：“阿秋，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

    听到宁雅说起孩子，我猛然记起前几日做过的一个梦，瞬间头上冒出汗来，我的心跳加速起来了。

    梦里我置身于一片很开阔的绿地，四周无人，也无任何声响。我正纳闷这是何处，突然从头顶方向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哭声急促，响亮，连绵不断。我抬头望去，惊见远远的云端，一个爬行着的婴孩在白云间若隐若现。我揉了揉眼睛，那婴孩却在眼前了！一朵白云托浮着他，他大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委屈。几滴泪珠挂在他肉嘟嘟的腮上，揺摇欲坠。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见那婴孩缓缓降临在草地上，张开双臂，象一只小企鹅，跌跌撞撞的向我走过来，嘴里不停地喊叫着：“爸爸，爸爸……”

    我一下惊醒过来，汗水湿透了枕巾，我大口地喘息着，内心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在婚礼举行的前晚，我接到了凤玲打来的电话，她语气低柔的说：“哥，祝福你，你终于要有个家了。我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我托人送去了一套床上用品，大概一会就到了。你不要嫌弃，谨代表妹妹的心情吧！”

    “哦，谢谢你，你太客气了……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凤玲的孩子，我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守正。那几天他正在生病，高烧不止。在当地医院打了一周吊瓶也不见效。后来我托同学把守正送进了小城中心医院的一级婴儿病房。医生进行了会诊，目前尚无结论。

    我听到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继而传来低沉而压抑的涰泣声。

    “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呀！”

    “哥，医生说检查过了，没有器官上的任何毛病，只是高烧迟迟下不来，医生说是天生气血虚损，抵抗力太差了。有个专家还说，守正气血不足，不能通脏腑，长期下去，脏腑功能会受损伤，影响肌体发育，而且神经系统也会受到影响……”

    听完凤玲的哭诉，我一下子呆住了。我想起了爷爷的话，想起了家族的遗传病史，不禁黯然神伤。

    我给那个当大夫的同学打了电话，和他讨论了这个问题。我的同学说，这样的病人需要长期调养，如果治疗和养护不到位，发展下去，可能会导致发育不良，严重的进一步发展成侏儒症。而且，最严重的情况，是有夭折的可能的。这孩子即便顺利长大成人，也可能会伴随着神经官能症，比如头晕，乏力，听力下降，烦躁不安等。如果累及心脏的话，还会有气短，胸闷，心悸，懒言等症状……

    我想起了爷爷的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禁内心惭然。我是错了，错了！可是一切都已然发生了！这是上天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