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II - 30）七月十三防御战，一营几秒打飞机

    7月13日，敌机对我安沛防区实施轰炸，共出动13批40架。在佯攻机的配合下，主攻机3批12架，攻击火车站及其附近阵地、桥梁，共投下爆破弹、气浪弹等56颗。612团一连和四连均遭到攻击，阵地旁都落有10多颗炸弹，部队有些伤亡。指战员们进行了英勇顽强的反击，全防区共击落敌机2架，击伤敌机3架。这是我师入越后第一次较大规模的战斗。

    其中敌机2批4架飞进郎盖防区，从山顶上空向防区俯冲下来，正好对准622团一营炮一连阵地投下炸弹。我们炮一连用炮火予以猛烈还击，敌机慌乱中投下的炸弹出现误差，落到炮三连阵地爆炸，把炮三连的宿营草棚炸得面目全非，将两个班战士的棉被埋进废墟，但这次轰炸没造成622团一营战士伤亡。

    第一批第一架敌机霎时掠过炮二连阵地上空。战士们看着头顶上的敌机，正要开炮却已来不及，它逃出了高炮的有效射程，要打只能是打欢送炮。这时敌机丢下的炸弹在附近爆炸，炸起的泥块猛然间四处飞溅。一坨特大泥团从炮一连五班一炮手的身边飞溅而过，重重地砸在炮盘上把炮盘击毁，高炮无法转动方向。

    敌机俯冲进入我们炮一连的炮火网点范围，连侦察兵报告3000米距离，刚好最好打，也最能发挥高炮炮弹的爆炸威力。说时迟那时快，连长下令：“瞄准第2架，放！”

    我和一炮手配合默契，早已迅速瞄准敌机。听到连长的命令：“放！”我立即踩下击发器打一个点射，几秒钟后紧接着又踩第二个点射。

    刚打完，连长又下令打第二批敌机。我没听清连长命令瞄准第几架，自己瞄准了一架敌机就踩击发器，迅速开火打一个点射，紧接着踩第二个点射。

    在打第二批敌机时，阵地上已是一片硝烟弥漫。敌机俯冲的鬼怪叫声和炸弹爆炸声，高射机枪和高炮开火射击声混合一起震天响，耳朵震得听不见命令，眼睛也看不见远处的东西。

    但我们精神饱满，沉着应战。敌机向我头上俯冲下来，我看见敌机腹下印有红色油漆的英文字、阿拉伯数字和绿色五角星。敌机像楼板一样从头上压下来，像山崩地裂更像大楼倒塌声。在这万分焦急千钧一发之际，我头脑保持清醒，急而不慌，勇敢沉着应战，把握击发每个点射的准确度，又连续打出两个点射。

    我在这次战斗中击发4个点射，每个点射9发，共发射36发炮弹，是全连掌控击发点射准确率最高的二炮手。这一仗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到5分钟时间，这就是高炮打仗快速的特点，分秒间就决定了胜负。

    美军飞机投下的菠萝弹像水果菠萝大小，外壳是黄色弹头，几片铜片像水果菠萝的叶。菠萝弹是美国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又称作子母弹。子母弹是在大炸弹壳内装108个菠萝弹。敌机载着大炸弹投下后，大炸弹外壳自动爆开，内部装的菠萝弹撒开向地面目标垂直落下，像农民育秧撒谷种一样撒开。菠萝弹垂直落到地面后，会弹跳起一米高再爆炸，对群体目标杀伤力特别强。

    这一仗打得惊险、迅速、过瘾、刺激。这一仗一营留下顺口溜：“一连开炮二连看，三连挨炸弹。”

    连长在战评会上讲：炮一连这一仗打得比“612”更好，6门火炮在我命令下达的瞬间做到同时开火。这一仗炮弹打得最多的班是42发，打得最少的班是24发。炮五班二炮手在紧张时刻，把点射掌握正确，4个点射打出36发炮弹，值得表扬。

    无巧不成书，三个杉洋老乡兵各在3个不同连队。我在炮一连打仗，李仰禄在炮二连，大土团从他背部擦肩而落，人无伤炮盘却受重伤转不动。李仰佃在炮三连，他的棉被被美军飞机投下炸弹爆炸的土块埋压。三个杉洋老乡身体都无损伤，这是不幸中之万幸。

    这仗打得叫硬仗！硬在敌机来得突然快速，没有留下分秒让你瞄准跟踪再打。一发现敌机时就是3000米距离，就是捕捉目标开炮的最佳时间，同时敌机投下炸弹到处爆炸。生死拼搏仅在几秒钟，只有不怕牺牲，沉着应战，才能有效避免伤亡，使敌机无法逃过高炮发射的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