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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晋阳 再遇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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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成拍手,便有仆役上菜,一场酒宴,宾主尽欢,齐安被灌了很多酒,建成也喝了很多,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两人都是直着舌头在交谈,建成是个直爽人,酒到杯空,齐安自然也是喝的豪迈。忘记答应了建成的什么请求,只记得低度的隋酒,喝多了,也醉人。

    次日醒来,脑袋还有些疼,齐安知道这是酿酒流程粗糙,醛类物质高导致的,简单的洗漱,用过早膳,才知道自己昨天答应了什么,那就是随建成去晋阳,加入李氏集团。

    坐上建成的马车,才想起来山里的四十余口人还没有着落,建成得知后也不过是微微一笑,对于齐安打造煤炉子的计划给予了肯定,但表示眼下铁有更重要的作用,区区四十口人而已,安排到自家的封地去就好,分出两名家将与一名管事,大手一挥,便由虎子带着他们去安排一众老幼了。齐安不禁感慨,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不像自己还得费时费力。

    李建成并不像后世电视剧里那般纨绔,是一个很儒雅的少年,二十来岁,现在已拜师李纲。李纲,李文纪,前太子杨勇的老师,朝中杨素、苏威恶其刚直,排斥去官,屏居鄠县。却不想被李建成捡了便宜,正是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孔明出山,李建成也不遑多让,多次从晋阳跑到长安鄠县,事必躬亲,执弟子礼,别说,还真让他把李纲请到了晋阳。历史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至少李建成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广交英才了。

    “齐兄弟,若是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大哥,总喊大公子生分了不是。”

    “不不不,这怎么使得。”

    “哎~无妨,今后就是自家兄弟,莫要让这些繁文缛节影响了咱们的情义。”

    ……

    终究是没有拗过李建成,只得以李大哥相称。计划不如变化,还没见到李二,倒是先与李大开始了友谊,历史的车轮总要滚滚向前,至少目前的齐安还无力改变。

    “齐兄弟,为兄见你惆怅,可是有心事?”

    “没事,我父母早亡,今日承蒙李大哥看中,有些恍惚罢了,劳烦李大哥关心了。”

    本来李建成是想问一下齐安的身世的,倒不是怀疑,在这个世道,响马也好,强盗也罢,只要不是恶贯满盈之辈只要有才能,都是可以招揽的对象。显然,李建成并不认为齐安是恶贯满盈之流,只是想帮忙收拢一下齐安的家人,恩出于上嘛。见齐安惆怅也便不再过问,原来是父母早亡,就是不知师从何人,不过今日不便多问,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嘛。

    坐车没有骑马快,李建成来时骑马,回时坐车,行程自然要慢许多,长路漫漫,不好勾起齐安的伤心事,也只好继续向齐安请教学问。李建成是个好学的青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

    “既然李大哥问起,那就从冶铁继续说吧,我们的祖先从茹毛饮血走来,那时候野兽的利齿与爪子甚至是角都要比我们的双拳更有用处,不过好在上苍虽然没有给我们匹敌野兽的利齿与利爪,却给了我们智慧,我们开始抱团,我们发现可以扔石头砸死小型野兽,可以从森林里寻找浆果,后来我们又发现磨尖的棍子狩猎比扔石头更有效率,虽然很难穿透大型猎物的厚皮。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意外,我们的祖先发现碎裂的石块的边缘锋利地可以划破手指,于是石刀与石矛出现了,我们进入了石器时代,而后人们不断发展,出现了大小部落,大的部落吞并小的部落,最后剩下了三个最大的部落,也就是炎黄战蚩尤了,后来炎黄联盟胜利了,仓颉造字让接下来的文明有了传承,经验一代代的积累,我们有了青铜器,而后又有了铁器,或许在未来我们还会拥有其他的更好的东西。而我所提供的新式冶铁便是时代进步的产物。”

    马车上有一小几,也铺好了纸笔,不过纸上依旧干净,这是李建成从未接触过的新学问。

    “可是李大哥啊,我们依旧在历史的长河中遗失了无数的瑰宝,比如鲁班会飞的木鸟,汉时的耧车,五胡乱华是一段小弟不愿回忆起的历史,大量的文献遗失,众多的文化断层。而今天下粥粥,哎……”齐安陷入了伤感之中。

    李建成面色尴尬,无他,自家便有胡人血统,不过还好,李氏家族追溯祖宗,也是根正苗红的汉人,自从五胡乱华之后,又还剩下几个纯种的汉人呢?

    拍拍齐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悲伤:“兄弟,为兄好像明白了你的伤感,我李建成也算饱学之士,咱兄弟俩就把汉家文明传承下去如何?”

    齐安抬起头望向建成的双眼,那一刻,建成的双眼仿佛充满了希望与智慧。齐安并不知道,这次的交谈在建成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它将在建成的心底生根发芽。

    五天的颠簸,终于抵达了晋阳,李渊乃是杨广任命的太原留守,而今义军四起,李渊自然要四处平叛,不过今日好像有重要人物到访,李渊就在府中,稍作休整,齐安便准备与建成一起去拜见李渊,齐安并不认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能得到李渊的亲自接见。

    果然,跟在建成后面拜见李渊的时候,碰到了熟人,那个师傅的老友,牛鼻子老道。

    “齐安,又见面了。”

    “正是,道长,小子说过,晋阳自会相见。”

    “哈哈哈,好小子。”

    一番对话听得众人一头雾水。李渊也忍不住问道:“道长,您认识?”

    老道不语,只是凑到李渊耳旁说了几句话,便见李渊恍然大悟状,笑意盈盈地望向齐安,点点头道:“小子,你的根底我已知晓,既然你师傅不愿出世我便不再多问,就留在府中吧,而今反叛四起,老夫奉旨剿贼,军队难免有所损失,军械奇缺,你既有冶铁之能,便暂时协助建成去督造军械吧。”

    这就开始招兵买马了,与建成离开的齐安心中暗暗想到,眼下大部分的起义军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武器也多是锄头之类,你的大军过去能损失多少,看来十八子坐江山的谣言也让李渊感到了危险,开始积蓄力量了。

    齐安与建成探讨的内容自从来到晋阳,建成便闭口不谈,只是对齐安执礼甚恭,大有亦师亦友的味道。

    不见李渊,齐安倒也乐的自在,想想也是,堂堂唐国公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相与,画面多少有些不和谐。

    建成兄妹一共五人,演义中的李元霸真的存在,只过不是叫李玄霸,不是影视中的力大无穷万人敌,而是一个妥妥的病秧子,瘦骨嶙峋,躺在榻上的时间远远多过站着,乃是与李二一胎双生。李二倒是雄姿英发,一副人中龙凤的模样。李四就是李元吉,虎头虎脑的,听建成说四弟自小便勇武过人,在齐安看来,是个肌肉发达于大脑的家伙。还有一个妹妹没有见到,叫李秀宁,虽然没见到,但齐安是知道的,以后的平阳公主,柴绍的老婆,组建娘子军,历史上少有的以军礼下葬的公主,也是个奇女子。

    既然已与建成结下了情义,那便不好再冒冒失失地去接触李二,这会给人一种墙头草的感觉,任其发展吧。至少眼下,建成与众兄弟兄友弟恭,与李二还是亲亲的兄弟。

    有了任务,自然不好吃白饭,这便收拾一下准备住到军营去,白衣傲王侯,一番鼓吹便封官进爵的桥段齐安是不信的,总要干出成绩才好谈条件。军械的打造自然在军营里的匠作营。建成是拒绝的,他觉得齐安只要每日去军营转转就好,甚至等匠作营的工匠上手之后便不用再搭理却被齐安拒绝,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其位谋其政,多余的活儿可能不干,但该干的活也不会耍滑。无奈,建成也开始收拾行李。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建成与齐安一同住进了军队大营。

    军营里的守将自然要来迎接,李二常去军营,李四也常去军营,甚至大小姐也常去。但李大公子确实是军营里的稀客。

    会面之后便匆匆赶跑了守将,李建成虽也习得文武艺,却更偏向于文,与军队里这帮粗人打交道实在不是他所喜欢的,虽然现在看不出来,却也直接地导致了他对军队的影响力远不及李二,不知将来的玄武门下,他会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大公子到来自然有专门的营帐,建成甚至想建立一座小房子,这被齐安阻止,好家伙来到军营怎么能不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如果是李二来军营,齐安可以想象,他绝对会与众将士同吃同睡。建成啊建成,齐安真的很想给他一个脑瓜崩然后揪住他的耳朵告诉他,乱世,刀把子远比笔杆子有用的多的多的多!

    不理会他,军中就有木匠铁匠,画出图纸让他们去制作风箱,搭建高炉,后世的三视图,都是老手了,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也很快就弄明白了,既然明白了,那就赶快去干,工匠头子领命,马上整个匠作营就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大改造之中。

    晋阳,后世的山西,产煤大省,自然缺不了煤炭,用建成的令牌安排了一队兵士,不再参加训练,只管全力去找煤矿就好,开始一个个的答应的有气无力,在得到找到大煤矿,没人优先一套铁甲之后便一个个眼睛放光,跑的比兔子还快地冲出军营,钻进了深山。一帮狗东西。

    秋已经深了,晚上的齐安站在大帐门口,丝丝冷风钻入衣服,打了个寒颤钻进帐子。大隋还没有棉被,晚上裹着李建成的皮裘真的是体验了一把啥叫盖着捂出一身汗,不盖冻得直哆嗦。

    正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打造军械固然重要,但闲暇之余打个铁炉,满足一下主官的生理需求那自然是应有之义。

    又是两张图纸被送到了匠作营,临近天黑,一个铁炉外加铁皮烟囱便被送了过来,尤其是用石碾子做铁皮的工艺令匠作营的大匠们惊为天人,虽然不如一锤锤打出来的结实,但太快了,如果没这工艺,齐安要的烟囱至少得打三天。

    已经在军营住了四天,虽然李建成非常想让家将每日往这里送吃食,但被齐安果断的拒绝了,出于朋友之义,齐安还是希望能帮李大多少在军营留下些威望。

    非常的后悔,他李建成获不获得军队中的威望与我有半毛钱关系?实在是吃了四天所谓的汤饼之后的反胃所致。在此刻,与自己的肠胃相比,兄弟情义不值一提。

    有了炉子,自然要吃顿火锅犒劳犒劳自己,吩咐大营里的厨子把羊肉切成薄片,各种蔬菜也多来些,没几天吃头儿了,到了冬天只能吃散发着霉味儿的干菜,齐安穿越这两年多深有体会。

    可惜没有辣椒,不过竟然在军营里找到了一点芝麻,这真是意外之喜,在锅里把芝麻炕熟碾碎,掺上青盐,那芝麻盐便做好了,这绝对是能在火锅蘸料上能与辣椒与麻酱一战的绝好东西。

    羊肉用清水涮来就鲜美无比,蘸上芝麻盐那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美味。

    带着纸笔来找齐安探讨学问的李建成抽着鼻子钻了进来,见齐安吃的享受,也忘了来的目的,纸笔一扔,抄起一双竹筷加入了战斗,当第一片羊肉入口,便停不下筷子了,烫的呵呵呼气,就是不停。

    齐安不断地劝他慢点,就是不听,倒不怕他烫着,只是厨子刀功虽好,但终究不如后世机器切的细发,齐安望着建成挥出残影的筷子,真怕羊肉没熟就进了他的口,不过一想他李家有胡人血统也就释然,胡人嘛,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吃生肉喝羊血,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无奈地起身,去吩咐厨子再切两斤羊肉送过来,无他,自己要的一大盘羊肉已所剩无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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