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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剪径 雄兵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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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尔等财货,自然放你们一马!”约么十二三岁的娃子响马骑在一匹瘦弱的杂毛老马上,手持一杆破烂的蜡杆大枪,言语上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为场面平添几分滑稽。

    “哈哈哈!”对面一行五人皆是大笑出声,“真是终日打雁遇麻雀,不想我兄弟们竟有被响马拦路的时候。小子,报上名来!爷爷锤下不死无名之鬼!”为首一人,身高马大,一对斗大的铜锤就挂在战马两侧,一身皮甲,胡须络腮,颇有一番猛将风范。

    “废话少说,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安!快快下马受降!”说罢,齐安竟拨马前冲,一杆破枪挥舞,倒也多少有些章法。

    “好胆!”不等对面头儿出手,一随行喽啰便抽出横刀,打马前来。

    “马三小心点,我看这小子有古怪。”虽说没看得起齐安这十一二岁的娃娃,但到底是做大哥的,还是下意识地提醒了手下一嘴。

    “大哥稍安,待我擒了这小贼,咱兄弟也正缺个牵马端水的小童。”

    齐安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本该刺出的长枪上举,兜头便向下劈砍而来。

    “枪可不是这么用的!”马三一脸不屑,横刀上举,便要挡下这一枪。

    没有金铁交鸣之声,只有伴随着“噗”的一声而洒落的白灰,马三措手不及,被洒了一脸。这白艾草虽不至于让人眼瞎,但一斤泪的名头不是白来的,蛰的人眼睛红肿生疼且泪流不止。

    齐安趁马三痛苦,顺势把枪杆子横扫,将其抽下马来,一个早就挽好的绳结就被套在马三头上,而后齐安并不停留,拉住绳子,打马便逃。至于马三,为了自己不被勒死,他自然会用手抓紧绳结,齐安并不担心。

    见齐安拉着马三已转入密林,其余四人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抽出各自兵刃打马追来。

    密林并不适合骑马前行,但这明显是那齐安修整出来的一条小路,虽窄却也能容人骑马而行,两边树枝繁叶茂又有繁茂的灌木丛,乃是绝佳的伏兵之所,但那四人又哪里顾得上这些,都是混绿林的,义气最重要,没听见前方的马三还在哭嚎吗?

    齐安的杂毛马跑的很慢,但他却不急,用枪杆子时不时地拨一拨路上的枯叶与杂草,看的后面的四人发笑。

    “兄弟们小心了,看那小王八蛋的样子,估计有陷阱。”

    “大哥勿惊,地下无外乎绊马索,绳圈之类,说到陷阱,咱们寨子的兄弟才是好手。”

    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几人稍稍放慢了马速,长枪斜对地面,如遇绳圈,便准备挑起。这算是艺高人胆大了,毕竟稍有不慎,枪头杵地,那就人仰马翻了。

    跑近一看,哪有枯叶,想想也是,此时正值夏季,而地上那还未晒蔫的叶子无不告诉众人,此处有陷阱。

    为首之人一声大喝,俯身下挑,一个绳圈就挂在了枪头上,当然也仅仅是个绳圈,甚至连后面用来拉紧的拉绳都没有。

    “快撤!”不等他们反应,十多个麻袋伴随着头顶爆开的白灰荡下,众人还想拔刀抵挡,那装了百十斤泥土的麻袋是人力能挡的?只听得阵阵闷声,几人便全被打的七荤八素摔下马来,与此同时齐安也打马往回走,周围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七八个少年,皆与齐安年龄相仿,不管几人摔的如何,先趁其不备一人脸上甩了一把白灰,伴随着一阵阵嘶喊,每个人都变得如马三一般,泪流满面。

    此时齐安也拖着马三来到了众人面前,其余少年皆配合默契用麻绳将众人绑了起来。

    齐安并没有搭理几人,而是下马抚摸着那几匹马道:“不错,没有受伤,改天拉去市上能卖个好价钱。”挂麻袋的绳子长度是有讲究的,为的就是伤人不伤马。

    把几人的鸡零狗碎都搜刮干净后,众少年便牵着马隐去山林,只留下齐安。

    “师傅说,你们这种响马最是没脑子,今日一看果然,你就是齐彪?”齐安站在为首男子的面前问道。

    “哼,正是老子,今日栽在阁下手中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粗人就别学学问人说话,又是老子又是阁下的还真是山羊放了绵阳屁既洋气又骚气。我不杀你们,由此向东一里有一辆驴车,一会儿你们就自行离开吧。”说罢便把一钝刀片塞到齐彪手中,“慢慢割,下面的兄弟们捆的紧,半个时辰怎么也能割开了,有缘再见。”

    不理会齐彪等人的问询与骂骂咧咧,跨上自己的杂毛马,悠悠然隐入山林。

    齐彪用钝刀努力地割着绳索,又气又恼下双手较劲,连割带拽竟将拇指粗的麻绳挣断,泪流满面的五人寻不到齐安,也只得按齐安所说,往东去寻那驴车。一行人身上的财物与兵器皆被洗劫一空,只留下齐彪那唬人的大木锤,看到此,齐彪更是羞赧,从来都是自己使诈用假锤的石灰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今日阴沟翻船被一无名小子用假枪耍了一把,不知不觉脸上的泪水更多了……

    回到山林深处的寨子,齐安自然受到了一众少年们的吹捧,对此齐安也不做理会了。莫名地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年多了,自己只是在爬野山的时候好奇钻了一个山洞却不想再也回不去了,不仅如此,自己还返老还童从三十岁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屁孩,穿越唯一带来的好处就是治好了齐安的高度近视和痔疮,他妈的,这也是齐安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了,谁十岁的时候得近视生痔疮啊。

    人总是要活下去,两年多的时间足以让齐安接受现实,冲淡对亲人的思念,既然木已成舟,那便继续发光发热好了,总归穿越到的还是中国,总归还是为了汉这个民族所奋斗不是。

    十多岁的小孩若不是被一爷孙女所救,怕是早就饿死了,老人叫刘方,说是与自己有缘,非要收自己做弟子,齐安自然不会拒绝,活着不香吗?跟着师傅两年,每天多是练武,习字,是的,从头学习繁体字,简体字还是不要暴露的好,因为有简体字的基础,习字速度远非寨子里的同龄少年们能比,由此刘方心怀大慰决定将自己的所有本领都传给齐安,这也不得不让其受宠若惊。

    没错,寨子里一水儿的少年,都是师傅刘方捡来的,隋朝大业十年,炀帝三征高句丽,无数百姓破家,饿殍遍地,包括齐安在内的一众少年被刘方收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而今已过两年余,隋王朝也已千疮百孔,风雨飘摇。时值乱世,或许也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只是不知自己那远在一千四百年后的亲人能否看到。

    “安哥,安哥!”虎子的呼唤声把齐安从回忆中唤醒。这虎子算是齐安的头号小弟了,虽比齐安还小一岁,却习得一身好武艺,打遍寨子无敌手,只是在识字方面就是一根棒槌,寨子里最次的都能写信了,他还是大字不识一筐,真是叫刘方叹息,齐安摇头。

    “怎么了?”

    “安哥,那帮蟊贼身上竟然有黄货,小弟寻思着您拿去打个镯子送给素师姐,您俩不就成了吗?”

    “有道理啊,虎子,快给我看看。”

    也就是虎子发现了这枚金牌啊,上刻盟主二字,联想起绿林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二贤庄聚义,齐安心中了然,那被自己劫了的齐彪八成就是去投奔二贤庄单雄信的。虽说这面二两重的金牌八成只是个彩头,到直觉上齐安还是觉得留着麻烦,寨子里没有熔炉,齐安便叫着虎子,二人立马就用铁锤把金牌砸成了金条。黄金就这点好,延展性强。

    “哥,我看那牌牌上有字,是啥字啊?”

    “奥,是彪子二字。”

    “彪子?咱今天劫的不就叫齐彪吗?难道是他的身份牌?还挺有钱。”

    “额,虎子,这个容哥哥日后再给你解释。”

    ……

    话分两头,找到驴车的齐彪五人泪流满面地往二贤庄赶去,绿林就讲究一个守时,守信,守义,虽然被劫,报仇也得另说,毕竟单雄信广发英雄帖,自己就算再狼狈都要按时到啊。

    折腾一日,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二贤庄内已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豪杰”,单雄信坐在首位,齐彪也算是单雄信旧识,管家也没多问,便将其引至正堂。

    “拜见单二哥!”齐彪拱手施礼。

    看到齐彪双目红肿,单雄信问道:“贤弟何故哭泣?”毕竟单雄信打死也想不到这一方的响马寨主会被响马劫道。

    而堂下的齐彪闻言更是羞愧难言,混绿林,面子也很重要,羞愧脸红之下突觉双目沙痛,以大毅力强忍住的泪水又如河流开闸,哗哗而下。

    “贤弟何至于此?”单雄信边说边快步走下堂来,扶住齐彪亲切关怀道。

    闻言,齐彪与随从哭的更厉害了,无他,丢人耳,毕竟在座的皆是绿林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无奈之下单雄信只得让管家将五人送去后院休息,至于英雄会还要继续。

    至于齐安,自然是与虎子牵着五匹好马趁着大清早从山林中的寨子中出发,打扮成牧童的样子,准备去市场把马卖掉换成钱财与粮食。金牌已经被等不及的齐安用小锤敲成了三扁四不圆的镯子,昨天晚上给师姐刘素素送去,闺房没进去,眼睛上倒是挨了一拳,唉,真是神清气爽啊。不过师傅也知道了此事,得知齐安劫了这盟主牌,便嘱咐齐安尽快兑换粮食钱财,寨子要搬家了。师傅说的对,此时的寨子和整个绿林作对,智者不为也。

    两人五马并没有进城去,而是转去了城外的一处牲口市场,兵荒马乱,像这种战马是紧俏货,进城被官府衙役充公可就划不来了,这种脏马禁不得查。

    而另一边,泪流满面的齐彪等人正在二贤庄休息,单雄信自然在大堂招呼一众绿林人士,而听闻单彪等人哭泣的单盈盈则转到后院来,敲敲门道:“齐大哥,我来看你了。”

    怒了,单盈盈怒了,齐彪还是对单雄信的妹子,自己从小看大的单盈盈坦白了一切。得知了前龙后脉的单盈盈粉拳捏的滋滋作响。好家伙,真是终日打鹰被家雀儿啄了眼,竟有不长眼的小贼敢在单家的地盘上剪径,这让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黑道大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安慰了一下齐彪众人,便悄悄出府,单人匹马,手握银枪,杀气腾腾地去寻齐安寨子去了。

    单盈盈不觉得齐安有多厉害,十七岁的少女自幼习武,就算在整个绿林,武艺也是极好的,在单盈盈看来,齐彪等人不过是吃了轻敌的亏,中了齐安那个小屁孩的计罢了,听说都是一帮十二三岁的孩子,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在这乱世,十二三岁打劫的蟊贼见的多了,都是被逼的,教训一顿,夺回金牌,顺便再把这帮小响马收入麾下,跟着自己背靠二贤庄,总有一口饭吃不是,单盈盈从来都是个善良的姑娘,道上的叔伯兄弟都这么说。至于齐彪大哥,自己去说情,肯定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在这非正规的交易市场,齐安与虎子已经将数位不长眼的买家揍得鼻青脸肿,五贯钱一匹马,亏他们敢报价,不卖还想强买,为啥带虎子来,就是为了教训这帮不长眼的,真当小爷是瓜娃子?这种级别的马可不是齐安的杂毛马,低于二百贯,你问都别问。虎子确实是武学天才,十二岁长得人高马大,三五个成人近不得身,这还是没拿兵器。看的齐安一阵羡慕,自己也天天习武,咋就没虎子的一半身手呢?难道说真的是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虎子文不成就武艺超凡?

    思考间有一青年牵着一匹脑袋上插草好马来到了齐安旁边,一看就不是本地的,这市场卖啥的都有,也没固定位置,估计是见齐安的五匹马,把这儿当成卖马的摊位了。确实是一匹好马,看那马眼睛就比齐安的五匹马精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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