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回程，叶笙坐副驾驶，两名保镖押着曹莹莹坐后面。
“去关山月。”
唐没黑色的眸子微动，嘴角不再那么紧绷。
叶笙揉着鼻梁骨，不得不承认，她现在信任的，只有唐家人。
关山月庭院里，唐大林芳两人陪泡泡摘院子里的野花玩。
看见叶笙从车上下来，两人均一脸讶异，很快被喜悦代替。
“小笙，肚子饿不饿？”林芳闪着泪光问。
叶笙冰冷的眼眸爬上一丝泪光。
“谢谢……妈。”
唐大“哎哎”答应，高高兴兴去厨房了。
林芳带着泡泡一直守着叶笙。
叶笙让保镖把曹莹莹扔在唐从林趴过的地方。
客厅里，她跟林芳解释:“我怀疑这个人跟我小舅舅的案子有关，你和泡泡别出来，一会儿我会逼她说实话，您和泡泡避开好一些。”
叶笙摸摸泡泡肉嘟嘟的脸，心里开心又难过。
泡泡突然抱住她的大腿:“笙笙！”
叶笙泪光闪闪，蹲下身抱着泡泡:“你在叫我的名字？”
泡泡点头:“嗯！”
叶笙亲了泡泡额头一口:“真乖。”
……
曹莹莹瘫坐在地上，漂亮的旗袍沾上泥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叶笙要做什么。
叶笙很快出现，身后唐没抬着一张椅子跟随她。
叶笙在曹莹莹面前坐下，她腰酸背痛，站不了多久。
太阳直射草坪，唐没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把黑色的大伞，将叶笙罩在阴影里。
叶笙淡淡看向装作无所畏惧，故作淡定整理衣服的曹莹莹。
“你和谭柔，以及谭柔的司机肖卓，是大学的好朋友，听说肖卓是你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曹莹莹抬头仰望叶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私事。”
叶笙向后伸手，保镖送上一叠情色图片。
叶笙随便一扔，散在曹莹莹周围。
女主角是曹莹莹，男主角包括各种各样的男人，不包括曹莹莹目前的金主叶天胜。
曹莹莹看见这些照片，眼里变得慌乱，一张一张捡起来捏在手里。
“你从哪儿……”
叶笙打断她:“我还有视频版的，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给别人看，你说谎话或者不说话，我现在就带着你回你老家，每个人发几张照片，花不了多少钱。”
叶笙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或者，在村口免费放映？”
“我什么都说！”曹莹莹抢答，“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爷爷！”
叶笙点头:“肖卓和谭柔是什么关系？”
“肖卓是谭柔的男朋友，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曹莹莹道，“大学分手后，知道谭柔和叶喜来好上，肖卓回头追谭柔，得了司机的工作。”
叶笙点出时间点:“他们和好之后，有没有吵过架？”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有段时间谭柔特别烦他，经常吐槽肖卓没有担当，没有野心。”
叶笙微微点头:“所以，八年前，你做了伪证，你说肖卓是你男朋友。”
曹莹莹小心翼翼看着叶笙:“谭柔要求我说的。”
“作为交换，她给你介绍叶天胜这个金主？”
曹莹莹怯怯点头。
“我会送你回去，条件是，你不准再弹琵琶，扰民，还玷污了琵琶。”
曹莹莹突然开口:“我不想回去了。”
叶笙:“？”
“叶……叶董不给我零花钱……”
叶笙淡淡摇头:“抱歉，你目前哪儿也不能去，警察审问你之前，你只能待在叶氏老宅。”
曹莹莹怯怯诺诺:“那好吧……”
叶笙最后问她:“你为什么连国歌都不会唱？”
“唱了有钱吗？”曹莹莹问。
叶笙盯着她，像见到了新物种。
她叫来两个保镖，让他们把人带走，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八年前的案子，想翻案，谈何容易。
坏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坏人。
叶笙留在唐家吃饭。
唐家人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奶奶给她看叶笑笑和叶宵的亲子鉴定书，提醒了叶笙。
关于去年的事，她心中存着疑问，直接给唐没和夭夭做亲子鉴定书就好了。
至于舅舅的清白，她不能再耽搁。
叶笙想到了许律师。
午饭后，叶笙匆匆告别。
许则琛接到她的电话，立刻出发过来接她。
唐没拉住她的手腕，“我负责送你。”
叶笙想挣开没成功:“我和许律师有话要说。”
唐没眼底受伤。
叶笙叹一口气。
“你该有自己的事，不能天天跟着我。”
“……没有其他比你更重要。”
叶笙不想和他在门口拉拉扯扯，带着他到庭院角落。
“唐没，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静一静好吗？我现在不是你女朋友，我是陈策未婚……”
“唔！唔……唐没！”叶笙推开唐没，“你……你从哪儿学的这么霸道？”
叶笙将外套搭在手上，再次警告唐没:“再乱来，我让你再也见不到夭夭。”
效果立竿见影，唐没放开了她。
唐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沉沉。
叶笙坐上车，心里依旧生着气。
好好的清冷贵公子，怎么变成霸道流氓样。
“小满，去我办公室聊？还是你有别的安排？”前座许则琛问。
“去你办公室吧，聊完和阿姨一起吃顿晚饭。”
许氏律师事务所叶笙不陌生，许则琛的办公室，叶笙还是第一次来。
从前台一路往里走，收获无数注视的目光。
打开办公室的门，满眼的绿，许则琛办公室的绿植真多。
比起办公室，这里更像一个阳光房。
他还种了一棵树，旁边挂着有叶笙名字的锦旗。
许则琛亲自泡茶，叶笙直接切入正题。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可靠的私家侦探。”
许则琛颔首，摸着茶杯道:“如果是你的事，我亲自查比较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曝光的危险。”
“并不是，我想查谭柔，和她谈过的所有男朋友，包括死去的肖卓。”
许则琛点头:“行，我安排。”
谈话到此结束，两人再没人开口。
许则琛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
“抱歉，小满，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去查了你的事。”
叶笙点头，“我也不该对你发火，你是为我考虑。”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许则琛喃喃。
叶笙摇头:“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许则琛一脸失落。
吃过晚饭，叶笙回到公寓，一身疲惫。
她轻按门铃，门从里面打开。
唐没抱着夭夭，站在门口等她。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这个场景。
如今只觉得心脏钝痛。
叶笙走进去。
李可招呼她吃晚饭。
叶笙坐在沙发，接过夭夭:“你们吃，我和许大哥吃过了。”
唐没动作一顿，将夭夭抱在怀里，不给叶笙。
他径直往阳台走，叶笙从沙发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叶笙，我算什么？”唐没红着眼睛问她。
叶笙抱着胳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唐没找她吵架了。
那就吵一架好了。
“我的行为，让你不满了？”
“你总是随心所为，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还总是三分钟热度。”
唐没抱着夭夭委屈控诉。
叶笙无言反驳，因为唐没说得很正确。
“你呢？什么都闷在心里，让别人去猜，你就不可恶？”
夭夭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嘟着圆圆的小嘴巴，一副巴不得他们打起来的八卦小表情。
“所以，你确定要和我分手？”
唐没哑声问。
叶笙答得很干脆:“对，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叶笙，你真无情。”
“等一下。”
唐没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唐没冷漠地看着她，走出去几步，又气急败坏退了回来。
从自己头上胡乱揪了一根递给叶笙:“叶笙，我不会再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转身抱着夭夭离开了阳台，很快，关门声响起。
叶笙看着手里的黑色头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