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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叶氏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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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的午觉睡得不踏实。

    她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困难,迟迟醒不过来。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是夭夭的声音。

    叶笙其实很少做梦,谭越喜欢带她运动,外出旅游,看祖国山水。

    在叶笙十五岁之前,不知道何为烦恼。

    齐妙妙从小羡慕叶笙,说她是城堡里的公主,总有财富和爱。

    叶笙也是这么认为的。

    以至于谭越在她面前拿起水果刀刺向叶喜来的时候,她做了大半年噩梦。

    梦里,谭越狠狠看着她,想看着一个仇人。

    叶喜来面目狰狞在骂人,明明出轨的是他,背叛家庭的也是他,反过来最生气的还是他。

    整个家里充斥着叶笙害怕的尖叫声。

    叶喜来甩过来一巴掌,叶笙疼到忘记发出声音。

    那一巴掌告诉她,她的幸福家庭,就此破碎。

    醒来的叶笙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身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叶笙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身体僵硬着。

    直到林芳抱着夭夭敲门,“小笙,醒了吗?夭夭好像在找你。”

    叶笙爬起来,接过夭夭,放她躺自己身边。

    夭夭的桃花眼和她对上,轻轻弯了弯。

    “我肯定是先喜欢上你爸爸的眼睛。”

    叶笙拿手指轻点夭夭的眉目,极其眷恋。

    突然好想唐没,想依偎在他身上,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

    夭夭抓住她的手指,往自己嘴里放。

    叶笙轻轻靠在夭夭身上,拿自己脑袋去蹭夭夭小肚子。

    暖暖的,软软的,叶笙的心跟着变暖变软。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我想你爸爸了……”

    她从未意识到,她对唐没的依赖如此之深。

    一天没见唐没,一个梦就让她变抑郁了。

    幸好有夭夭。

    晚上唐没回来,他们已经提前吃过饭,叶笙木着脸坐沙发上回复消息。

    官方认证审核一过,私信里除了喊老公的,多出来许多商务合作的。

    “有人找你合作广告,最高三千一条,我帮你拒了。”

    唐没一个人吃着饭,“嗯,你做主。”

    “可不可以说说你拒绝的理由。”

    唐没放下筷子,答得认真:“我有喜欢的专业,我想学习和沉淀。”

    叶笙点头:“跟我想得一样,你年纪小,踏实一点比较好。”

    网红这行,一夜暴富和一夜塌房,全在网友一夕之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不希望唐没为了家庭妥协,只顾一时利益,放弃自己的热爱。

    至于家里的经济压力,她就能解决。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去求奶奶,安排她进叶氏。

    叶喜来的那一巴掌,她到现在还疼着呢。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为了舅舅,为了唐没,更为了夭夭,叶笙必须深入虎穴。

    第二天,唐没一大早出门,叶笙吃完早餐也匆匆出了门。

    两人几乎前后脚离开家。

    纳闷的是,唐没居然没开她的车。

    她将车开出车库,小区门口正堵着车。

    唐没穿着一身黑,背着黑色帆布包,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仔细看,司机是位打扮精致的美女。

    美女头发挽着,黑西装白衬衣,侧脸看着年轻又漂亮。

    带着禁欲的美感。

    叶喜来的歇斯底里突然在脑海冒出来。

    阳光灿烂的天气,叶笙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我们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我们共同养育夭夭,日常生活相谈甚欢。

    我们会这样共度一生永不分开吗?

    叶笙突然意识到,一生好长,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

    叶家老宅,大门已经修好,全铜的,表面上看比原来的牢固大气。

    叶笙拎着礼物到访,爷爷奶奶分居多年,她选择性忽略爷爷,直奔奶奶的院子。

    陈引娣刚发完脾气,教训她那不争气的弟弟。

    陈家舅公年近六十,未婚未育,没有工作,日常开销全靠跪姐姐面前哭。

    六十岁了,还像十六岁一样撒泼打滚。

    叶笙笑眯眯出现,舅公好歹要点脸,端正坐好,摆出长辈的姿态来。

    “叶小满,你还晓得有我这个奶奶啊。”

    陈引娣说话常年带刺,心窝子比谁都软,“不坐这里,去屋里沙发上,这里风大,石凳又硬。”

    “好呀,奶奶。”

    “陈大宝你给我滚远点,拿着你的生活费麻溜滚。”

    舅公明显嫌少,一看姐姐脸色难看,更害怕一分都捞不到,不甘心地吹吹胡子,背着手拄着拐杖走了。

    “我死了以后,别让你舅公找到你,让他自生自灭,或者让他去烦叶喜来。”

    “您身体好着呢,死不了。”

    陈奶奶捏捏她的胳膊,“说的没错,比你身体好,你这丫头,真认准唐家那小子了?”

    “还能是假?孩子都有了。”

    陈引娣不赞同地摇头:“孩子和婚姻无关,权衡利弊才是。”

    她盯着叶笙,语重心长:“那孩子,和陈家有什么关系?”

    叶笙掩饰住心里的惊讶,“您看出什么了吗?”

    “换作普通家庭的孩子,你爸,你爷爷,随便一个都能收拾他,竟然你还能心平气和回老宅,必定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奶奶卖了一个关子:“再者,整个江城太太圈都在传。”

    “传什么?”

    陈奶奶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茶:“好奇啊,自己去问。”

    叶笙嘴硬,“不好奇。”

    “都带回江城了,怎么没带孩子一起来?”陈奶奶问。

    叶笙笑:“你老果然是万事通,不出家门,什么都知道。”

    她拿出手机,锁屏壁纸都是夭夭。

    “我一个人出门,搞定不了她,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生孩子的时候,痛不痛?”陈奶奶一边戴起老花镜看孩子照片,一边自言自语:“肯定很痛,生孩子嘛,哪有不痛的……”

    “不知道,我忘了。”

    “是剖腹产吧,麻醉有后遗症,缓几年就好了。”

    “不是,我生完孩子后,被人打了后脑勺,失忆了。”

    陈奶奶关上手机,示意叶笙弯腰低头:“哪个位置?”

    “表面的伤看不出来了,内里的瘀血还在。”

    “谁干的?”短短三个字,活生生说出了杀人的气势。

    “不知道。”她初步怀疑,是叶喜来,他动过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

    原因并不难猜,叶喜来想让她和陈家联姻,她惦记孩子不答应。

    叶喜来气上心头动手,叶笙受伤失忆,叶喜来将计就计抹掉唐没和夭夭的存在,一切顺理成章发生。

    叶喜来这种人,自私且自大,将妻子和儿女视为所有物,除了为他的利益牺牲外,还要承受他突如其来的怒火。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在谭越面前装了十多年的善解人意和爱妻爱女人设。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引娣被父亲家暴过,至今为止,一只耳朵失去了听力。

    “你有什么计划?”她一针见血道。

    叶笙直言不讳:“我要进叶氏,有权力那种。”

    陈奶奶沉思片刻,道:“马上是农历四月十三,叶小满,你二十四岁生日快到了,举办生日宴吧,就在叶氏喜来乐,奶奶安排人张罗,你只负责盛装出席,另外,带着夭夭一起。”

    “奶奶愿意帮我?”

    “我只负责给你递梯子,能不能爬上去,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绝对不会让奶奶失望。”

    “先别急着说大话,你的生日宴,需要谭越出席,她缩在乌龟壳里多年,还敢不敢出来见人哦。”

    “见人没问题,但她还是不太待见我。”叶笙沮丧道。

    “这场宴会必须由她出面,你出生那年,叶氏成为上市公司,我和你母亲一人拿出百分之三的股份,记在你名下,当时叶喜来以你年纪小,不会管理,将这份股份转让协议封存,承诺你二十四岁时,和你原有的百分之五一起交给你,拿到原来的百分之六,你就是持有叶氏集团百分之十一的大股东之一,想进入叶氏集团管理层,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以,叶笙承诺给她百分之二,是欺她不知情,拿信息差哄骗她!

    叶笙道:“奶奶,能告诉我叶笙集团现在的股份结构吗?”

    “这些东西上网都能查,你要不要这么偷懒。”

    叶笙撒娇:“我看手机头疼。”

    “惯得你,其实很简单,当年叶家出资金,谭家出方子,你爷爷和你爸爸各占三十,你妈妈占三十,我占十,后来上市之后,小股东占十,你爷爷,爸爸,妈妈各占二十五,给你百分之五的分红。说起来,这几年这笔钱攒下来应该有个几千万,在叶氏基金会里,在你十八岁那年,叶喜来就该交给你自己打理了,不过他一直以你年纪小容易被人骗为由,这次趁着生日宴,你自己去要回来。”

    几千万,叶笙想都不敢想。

    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她是叶氏集团的长公主。

    她可以给唐没买一个大大的书房了。

    内心嗨完,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这钱还捏在叶喜来手里呢。

    和叶喜来交手这么多年来,叶喜来从未与她提及股份和基金的事,每次要钱都是几万几万地给,叶笙还以为自己要太多了。

    “奶奶,您帮我安排吧,我去疗养院找谭越,跪地不起,我也会把她请出来。”

    “不至于那么卑微。”奶奶很不赞同,“你只需要告诉她,叶喜来没给你分红,你二十四岁生日快到了,一个叶氏集团律师都没见到,谭越就会明白你的处境。”

    奶奶胸有成竹道:“她可能不待见你,但她更不会容忍别人抢走你的东西。”

    “好。”

    叶笙留下吃了顿午饭,从始至终,隔壁院子都没人过来,吃饭的时候仔细听,还能听见琵琶的声音。

    “爷爷学会弹琵琶了?”叶笙好奇问道。

    陈奶奶挑起嘴角的嘲讽:“他一种地起家的,分得清宫商角徵羽吗?写得来这几个字吗?真是猪鼻子插葱,尽出洋相。”

    “奶奶,你和爷爷……午饭都不一起吃了?”

    奶奶横眉竖眼:“你要是想他,去他那儿吃去。”

    “不去,我是坚定的奶奶党,无条件支持奶奶。”

    爷爷那里有没有她的碗筷还不知道呢,想当年谭柔进门,爷爷一开始是反对的,只允许叶笑笑和叶宵回叶家,打算去母留子。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头子不说反对的话了,反倒开始挑谭越和叶笙的刺。

    直说叶笙被谭越宠得没大没小,无法无天。

    没有谭柔会教孩子。

    回去的路上,路过爷爷的院子,琵琶声断断续续,叶笙忍不住拐进去,抬头一看,庭院里,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摇着茶杯假寐。

    叶笙睁大了眼睛,他旁边坐着一个身穿玫红色旗袍的年轻女人,身段极好,摇头晃脑轻拨着琵琶。

    叶笙眼里只剩下“荒唐”二字。

    更荒唐的是,爷爷那只枯树干一样的手,摸上了女人浑圆的屁股……

    叶天胜你个……

    叶笙撸起袖子冲过去,被人用力拉了回来。

    “小姐别冲动。”是奶奶身边的张妈。

    “老夫人让我送你出去,一切以大局为重,逞一时之快占不到任何便宜。”

    叶笙努力抑制心底的怒火,“奶奶知道这事?”

    张妈拉着往外走,递过来一个丝绸大包。

    “养在外面挺久的,前段时间身体不好,借口接进门照顾他。”

    爷爷这是妄想坐齐人之福啊!

    “老夫人特意交代了,让小姐目光看长远些,以利益为重,万般皆可忍。”

    “她骂谭越缩头乌龟,她才是忍者神龟吧。”

    张妈呵呵笑:“乌龟没什么不好,长命百岁呢。”

    叶笙无言以对,掂掂手里的布袋子,问:“这是什么?”

    “给宝宝的,我和老夫人没事做的。”

    “好看耶,摸起来真舒服,居然还有帽子!”

    “孩子上户口了没有?”张妈问。

    “没呢,出生证明都还没办。”

    “去上一个,上你的户口,叶氏孩子,有股份分红,这是你妈妈当年定下的。”

    “叶笑笑和叶宵也有?”

    “他们没有,法律上,他们只是继子继女。”陈老夫人一直捏着叶喜来婚内出轨的证据,一旦叶笑笑叶宵想真正改成叶姓拥有股份,老夫人立马起诉叶喜来婚内出轨,让他净身出户。

    因为这个原因,谭柔恨毒了老太太。

    “知道了。”

    叶笙感念奶奶为她和谭越做的,不是每个母亲都能为了孙女儿媳和儿子针锋相对。

    想到这里,叶笙更恨叶天胜和叶喜来了。

    金钱给他们带来的权力和欲望,让他们堂而皇之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这一刻,叶笙恨毒了这个社会的潜规则——男性财富继承制。

    法律规定子女享有同等继承权,现实生活中绝大部分家庭以不起眼的嫁妆将女子嫁出,轻而易举剥夺女儿的继承权。

    即便家徒四壁的农村家庭,那片黄土地也是留给儿子,和女儿毫无关系。

    叶笙不服。

    没有财富带来的权力和地位,哪个女人会围着叶天胜和叶喜来转。

    谭柔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

    叶喜来抱着不放的,叶笙也会一一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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