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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阿生…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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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最开始,白胜的惊悚系统面板上就有这么一个提示。

    【吞噬解锁】

    【一级能力解锁条件:吞噬一颗人类的头颅,死活不论】

    【一级能力:操纵手术刀】

    【解锁条件奖励:三把手术刀】

    【小提示:违反规定逃走的人将不再拥有智慧的象征。把他的身躯踢出去,他的智慧会归度于你。】

    【吞噬流程:将你的手按在应当被吞噬的事物上,默念:噬。】

    …………

    没有什么悬念。

    两个凡人或许能与一个披上黑袍不久的尸体斗一斗。

    可惜对面有两个黑袍人,其中一个用特摄常用话术来说就是干部级别。

    “哎呀哎呀,不自量力的两只猴子。”

    其中一个黑袍人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白胜和陈致飞说道。

    有一句话说的好,当你的对手太弱小时,对手的一切攻击都显得像是在撒娇。

    骄傲自大,但这个黑袍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谁叫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弱了呢。

    “喂,姓何的,处理一下他们,把记忆都打包给我。还有汲取完记忆就把他们杀了,但现实的躯体你必须保证不得有任何损毁。”

    “我主圣明。”

    白胜和陈致飞处在精神世界,一但被杀,记忆就会消散,同时这宣告着意识的死亡。

    所以想要搜集完整记忆,只能趁着精神没被杀死前。

    而且,意识的死亡不会导致现实的躯体出现改变,而是陷入永无止境的植物人姿态。

    将他人拖进精神世界杀掉,这是非常适合用来收集完整活人体的杀人手段。

    那个黑袍人,已经如此做了不少次,没有失手,无一例外。

    这一次,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好了好了,我出去一趟做点事,待会直接走了,你亲手把我的藏品带到我教总部给我。”

    “记忆干预…嗯…你也就只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没用啊…”

    然后,那个黑袍人将手指戳进另一个黑袍人脑袋里,用力搅了搅。

    “好了~”

    说完,黑袍人直接消失了。

    留下另一个黑袍人用着腐烂而空洞的眼眶盯着地上的两人。

    ………

    钟平生拿出系统空间那张卫生纸。

    纸上写着些歪歪扭扭的字。

    张朗有储存记忆的能力。

    问问秋菀,傻瓜蛋有没有。

    你还记得你怎么进来的吗?

    反异常认知滤网系统。

    没了。

    钟平生眉头紧皱,又仔仔细细地查看这张卫生纸。

    确实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紧接着,钟平生陷入沉思。

    张朗……我记得是我帮助的一个受霸凌的同学,他原来有这种能力…吗?

    傻瓜蛋,待会去找秋菀问问。

    可傻瓜蛋代表了什么?

    我怎么进来的?对哦,我已经忘记我是怎么进来的了。

    为什么我会忘记?在这种诡异的世界下,只有记忆被修改了这一个选项吧。

    那可还真是大事不妙啊…

    反认知滤网系统吗?

    系统。

    【我在。】

    有什么要说的吗?

    【……】

    说不了对吧?要么是你被限制了,要么是我听到了某些关键词就会死。

    “算了,去找秋菀问问傻瓜蛋怎么回事。”

    不可思议的是,现在这种情形下,钟平生内心出奇的平静。

    ……

    “你问我有没有傻瓜蛋?傻瓜蛋什么意思?”秋菀有些疑惑的说道。

    “嗯,我们都被…”钟平生的咽喉再度被扼住。

    “都被什么了?算了,不管你了,傻瓜蛋就傻瓜蛋啊,只不过能给鬼造成更大的伤害罢了。至于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味啊。”

    “搞不懂你,赶紧走,我要睡觉了。”秋菀打了一个哈欠,把钟平生推了出去。

    “………这记忆的影响,有点强啊。”

    【其实有一点刚好我可以说。校长真名叫何鑫。】

    “没了?”

    【没了。】

    钟平生觉得系统一定想通过这个信息告诉他点什么。

    “……是何鑫在干扰我的记忆。”

    “系统,如果那是真的,我应该如何保证我的记忆和认知不受影响?”

    …………

    是夜。

    钟平生下楼,推开公寓门,却见到一脸犹豫的张朗。

    “啊!老师。”

    “怎么了,张朗?”

    “老师…我…”

    “算了,你还是别叫我老师了,认识了两天,你还不知道我名字,我叫钟平生。”

    “可,为什么啊?”

    “因为从今以后我都不再会是你的老师了…”

    一阵失落的表情从张朗脸上浮现

    “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朋友之间就要相互依靠嘛,阿朗,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啊?”

    “叫我阿生吧。”

    “那…阿生?”

    “嗯。”

    一股愧疚划过钟平生的心田。

    钟平生承认,自己想通过这种手段确保自己可以获得张朗的帮助。

    …这算是利用吗?钟平生不知,也不想知。

    钟平生和张朗谈了很多。

    期间都是张朗的话比较多。

    聊到今天的校园欺凌事件,张朗说:“阿生,你好强啊。”

    聊到张朗自己一直被钟平生保护,张朗说:“阿生,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啊?”

    聊到未来,张朗说:“阿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就这样,时间随流水流逝,终于,钟平生开口道:“阿朗…我…”

    “阿生…我知道的。去吧,阿生。你的记忆,我已经在下午的时候就帮你存储好了。”

    就在黑袍人走之后。

    “…嗯…”

    钟平生迈步,走向学校。

    张朗将钟平生的很多记忆都分别储存在不同的物品上。

    他走了一下午,找了所有的同学与老师,甚至是教导主任。

    再用自己被赐予的“神力”借走了所有可以用来存储记忆的物品。

    然后,他找上了烟云。

    ……

    准确来说,张朗可以把别人的记忆提取出来甚至是被提取人想不起来的深层记忆,然后再放进可以储存记忆的物品中。

    这个物品也包括自己。

    所以张朗看到了很多很多同学惨死时的记忆。

    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在教学楼里怒吼,如同死神一样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张朗也得知地下室也起了场大火,准确的说,火是从地下室开始烧起来的。

    一个火人冲出了地下室,再将整栋大楼引燃。

    无论什么材质,都在那场火中燃烧成灰。

    扑不灭。

    从一楼到二楼,从三楼到四楼,火焰就这样一步一步欢快地杀死着目光所及之物。

    许许多多的学生在大火中燃成灰烬。

    五楼的老师们与教导主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惨剧。

    这就像是一场绚丽的火红油彩画,其上点缀着浓浓的死亡绝望。

    张朗知道了很多,所以他找上了烟云。

    ………

    似乎所有被传送到揭阳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

    有关祭坛及其祭品的一切。

    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既然能给人类赋予能力,那是不是也可以给物品赋予同样的效果?

    答案是,可以。

    为什么会有一场火?是谁放的火?放火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会被思考。

    但只要忽略了祭坛、祭品、献祭、邪神,就无法解答上述问题。

    其实所有人都是祭品,只不过最核心的祭品是一名女生,也就是烟云。

    但是第一次献祭失败了,于是神罚之火将一切湮灭殆尽。

    失败的原因是被献祭的烟云根本没死。

    她只是肉体上死亡了,但是她的灵魂却并没有消散。

    献祭成功条件之一就是最核心的祭品,灵魂也要死亡。

    很突兀对吧?

    因为有关这场献祭的一切事物,都被那个黑袍人给抹去了。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被传送到揭阳的人,能推断出当年事实的真相。

    甚至,没有进入到精神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现在的揭阳小学是建立在当年揭阳初中的废墟之上的。

    没有痕迹,自然无从猜测。

    但是张朗看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记忆,知道内幕的不知道内幕的,于是他推测出了大差不差的真相。

    将一切抽丝剥茧,张朗可以肯定烟云是一个很重要的祭品。

    张朗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黑袍人故意为之,还说他真的是自大到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出现。

    但张朗仍然决定帮助就凭现在已知的情况,尽全力帮助钟平生。

    哪怕是自己的死。

    可自己本来就死了,而钟平生还活着。

    鲜活的生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已死之人,张朗是这么认为的。

    ……

    烟云沉默。

    张朗试图打破沉默。

    “你……”

    “我早就知道。你我都是那个黑袍人,口中的特殊个体,我的能力让我早就知道这一切。”

    这下换张朗沉默了。

    “…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轮回了多少次了。每一次轮回,我都只记得我轮回了,前面所有轮回的记忆我全都忘了。”

    “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起码我还没有崩溃。”

    “好了,找我说什么?”

    张朗看着她的眼神,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把我的眼珠交给钟老师。”

    “…为什么?”

    “因为钟老师他,可以结束这个轮回。”

    “你为什么这样笃定?”

    烟云似是想起了上午钟平生的举动,以及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帮她赶走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五人帮的秋菀。

    她还记得她们相识之后的问候,她们互报名字的场景,她们如同老友般的畅谈。

    很日常。

    但也许,日常最是暖人心。

    亦也许,她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日常。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至少想要救下秋菀。

    为避免过早的交出眼球而导致不必要的因素产生,他们约定晚上来学校集合,张朗会在那时把自己的眼球交给她。

    ………

    钟平生已经走进了地下室。

    见此,张朗也放心的交出了眼球,走上了学校的天台。

    他站在天台的顶端,凝望着周遭漆黑的景色。

    很像他以前的遭遇,都是浓墨般的绝望再凝聚。

    曾经,沉重的压抑像泼墨画一样泼洒在张朗的人生当中。

    即使死后也要在这不停的精神世界当中轮回,体会着一遍又一遍的死寂。

    直到,钟平生的出现。

    ………

    于是张朗站在了天台边。

    他望着地下室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阿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晚风沉默着。

    月亮死寂着。

    没有人为他送行,徒留孤寂寂的他期盼着自己的死亡。

    自己真正的死亡。

    “阿生…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便一跃而下。

    像没有翅膀的鸟,第一次迎接自己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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