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自投罗网
“关门。”“沈阡”的声线不带丝毫温度,简洁有力地下达了指令。
红发男人闻言,面容顿时垮了下来,仿佛被秋霜打过的残叶,苦兮兮地嘀咕:“这不就成了瓮中捉鳖,哦不,关门打狗,哦不,自投罗网了么?”
“沈阡”未予理会,目光悠然转向右侧幽暗的耳室。那里,一幕令人心悸的场景悄然上演:
黝黑的虫子们在完成了对老人最后的侵蚀后,仿佛完成了使命,纷纷化作缕缕轻烟,消散于无形。
唯有遗落的一件黑袍,孤零零地铺展在地,转瞬之间,便被一群蠕动着的白嫩蛆虫占据。
与此同时,一阵细微而诡异的声响自喜神像的方位传来,那是木质结构在不为人知的力量下扭曲断裂的“咔咔”声,混杂着漆片剥落的“噼噼”脆响,为这阴森的空间更添了几分压抑与不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静待着即将揭晓的未知。
庄严而幽暗的殿堂深处,喜神座旁,两尊原本静默如石的男女雕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僵硬而机械地立起身躯,步伐蹒跚地朝玩家们逼近,每一步都透着不可言喻的诡异与压迫。
“门外一共有六具雕像,”干瘦男人的声音虽微微颤抖,却竭力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冷静与清醒,他迅速分析道,“如果现在关门,那就是三对二,要是现在不关门,那就是三对八。”
红发男人面色苍白如纸,不自觉地躲到了“沈阡”的身后,声音细若蚊蚋,提出了一个近乎绝望的建议:“或许,我们可以冒险一搏,冲出这道门,到时候分头逃窜,或许能跑得掉……”
“沈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后退半步,将红发男子推至了更加显眼的位置,眼中闪烁着鼓励与信任:“你的勇气,我向来敬佩。门外虽然是未知与危险,但只要你能跨越这道门槛,就是自由与希望的开始。”
“去吧,我为你加油,期待你的凯旋!”
红发男人:“······”
说话间,缭绕的雾气悄然织密,那些静默的雕像竟缓缓逼近,最近的一尊几乎与门槛相触,仅隔一步之遥,其面容仿佛随时能跨越空间的界限,贴至玩家们的鼻尖,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稍远处,几尊雕像的面容在朦胧中逐渐清晰,它们的笑容一律鲜红如血,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哀愁,那笑容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雕琢,凝固在嘴角,透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与凄凉。
干瘦男人下定了决心,不再迟疑,他费力地拽动左侧那扇沉重的门扉,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门板轰然合上。
“沈阡”则转向右侧,双手稳稳地握住另一扇门,轻轻一推,随后迅速抓起冰冷的门闩,将两扇大门紧紧相扣。
门缝间透不进丝毫雾气,也阻断了那些诡异雕像的窥探。
身后,两尊雕像,一男一女仿佛被彻底唤醒了,姿态变得无比轻盈,嘴角绽放出绚烂至极的笑容,那笑意深邃至眼角,洋溢着诡异的喜庆。
它们的手臂仿佛随着无形的旋律翩翩起舞,自由而肆意地挥动,踏着踉跄却迅疾的步伐,一步步缓缓向众人靠近。
“我们……彻底被关在这里了!!!”红发男人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音色中夹杂着一丝绝望的哭腔。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寒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人之所以对鬼怪心生畏惧,究其根源,乃是源自对未知死亡的深切恐慌。
在那无形的死神阴影之下,无论身份高低,皆显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所有的坚强与勇敢,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干瘦男人的双唇因过度的紧张与自我压抑而被咬得失去了血色,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惊惧与绝望。
在这被鬼怪重重包围的喜神庙内,关门自保虽然是理智之选,却彻底堵死了其他求生的路径。
如果他们不能杀死面前的两尊雕像,再怎么关门也只是延长死期而已。
“咚、咚、咚······”
古庙的木门在寂静中承受着沉重而诡异的敲击,每一次声响都似游魂的低语,既带着试探的意味,又隐含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风似乎也在这节奏中屏息,只留下那单调而深长的回响,在空旷的庭院里徘徊。
\"咯咯咯、咯咯咯……\"
庙内,光线昏暗,两尊雕像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伴随着一阵阵清脆如银铃却又透着阴森的笑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红发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他的手指在颤抖中探索,最终从紧身的裤袋深处,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
那符纸边缘磨损,颜色黯淡,仿佛是经历了无数次风雨,即便如此,它也承载着一名正式玩家应有的底牌与希望——这是红发男人手里最强的诡物。
只是,最强的诡物就有用吗?
在这片被未知笼罩的庙宇之中,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一件d级诡物真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吗?
红发男人的眼中全是对生存的渴望。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与勇气,都凝聚在了那张皱巴巴的符纸之上。
“沈阡”静静地倚靠在古旧的棺材边缘,姿态中带着几分随意倦懒,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与阴冷都与他无关。
他侧过脸庞,目光深邃地穿透昏暗,投向神庙幽邃的尽头,指尖触碰到棺材的一角,一枚冷冽的镇魂钉在昏暗中泛着幽光,被他不经意地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