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燃的希望
齐赫觉得自己躺在床上，有一点硬，咯的背疼，是久违的又熟悉的感觉。
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好累，好累！
累得像是眼皮灌进了铅水。
吱呀！门开了，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
是了！是我家！
父母还未出事时的家。
他跟母亲抱怨过好久，自己的门坏了，让找人修修，可母亲每次都哈哈大笑掩饰尴尬：“今天又忘找人修了，再将就将就！”
床板也是，有了妹妹之后，自己软和的床垫就给了妹妹，自己只能睡父母淘汰了的硬床垫。
好熟悉，就连闭着眼也能闻到自己藏在床下的臭袜子‘香’。
是谁进来了呢？
催自己起床的母亲？挤着要一个被窝的妹妹？还是父亲手中代表着慈爱的棕榈条？
齐赫好想睁眼看看，但是他不敢！
他好怕，好怕这是一场梦境。
睁眼的时候，又被拉回残酷的现实！
不，应该不是现实吧！自己好像是死了吧？我这样的人，也只能堕进地狱了吧！
“哥，快起床了！爸爸说你再不来吃早饭，就要掏出祖传的皮带了！”是妹妹的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
“好！好！我起来！我马上起来！”齐赫哭了，哭着笑了。
可是他还是睁不开眼，像是灌了铅，眼珠子生疼。
是昨晚又偷偷玩手机了吗？齐赫想到。
不过，再难受也得起来啊！吃了早饭再睡也不迟啊！
齐赫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手脚却没有一丝力气。
“小赫！你怎么还不起床啊！太阳都晒屁股了！”是母亲的声音，还端着碗，筷子在碗沿敲的‘叮叮’作响。
“齐赫，快给我起床！我的鞭子呢？”接着，是父亲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起！我起！”齐赫哭着叫着，可是他起不了，父母也像听不见他的哭嚎。
只是在喊着他的名字。
“哥哥！”
“小赫！”
“齐赫！”
“哥哥！”
···
“哥哥！”
闪电从天的一边划向天的另一边。
震耳欲聋的响雷在齐赫头顶劈开。
“妹妹！”齐赫猛地睁开眼睛，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
迎来的却只有劈头盖脸，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
大雨灌进齐赫的嘴中，他艰难地咳嗽起来。
咳得无法呼吸，咳得蜷缩起了身体，咳得肝胆寸断，咳得大声哭嚎。
梦啊！是梦啊！梦幻泡影。
就如同这雨水一样，只能握住一瞬，转眼便从指尖划走。
齐赫哭了，歇斯底里的哭叫，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哭到最后，声音也嘶哑了，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水滴从眼角划过，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就这样，在雨幕的冲刷下，齐赫躺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冷的打哆嗦。
他才想起自己不是被一枪刺穿了吗？不是死了吗？
记得自己似乎连五脏都烧的没有了！
齐赫探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没有烧伤，没有伤口，甚至连一点印记都没有。
只有破碎的卫衣提醒着自己，这不是一场梦。
齐赫微抬目光。
那道裂缝已经又被封上了，并且看样子更加结实，坚固。
不过齐赫也没有再次打开封印的打算。
对了，自己如约找到了封印，并且还打开了封印。
报酬还没拿呢！
齐赫眼神中突然又有了光。
“喂，在吗？”他轻轻呢喃。
“是的，我在！”
沉默了许久，那道声音回复他了。
齐赫已经管不了神秘人的声音是如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了，他在听到声音响起时。
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
那是兴奋，是希望，是激动！
“该做的事我做了，我的报酬呢？我妹妹呢？”齐赫撑了起来，盘膝坐下，握紧双拳郑重地凝视着眼前的虚无。
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念头了。
他发誓，只要从神秘人的口中听到一个‘不’字。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在哪儿。
上穷碧落下黄泉，赌上一切，他都要把他挫骨扬灰。
“你的妹妹死了！”神秘人如是说道。
齐赫的心瞬间死了，即使本来也并未抱多大希望。
“你在耍我？”齐赫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但她还活着！”神秘人又补充道。
“什么意思？”齐赫懵住了，什么叫死了还活着，“你最好不要试图骗我！”
“人的一生，身体是载体，灵魂是精神。”
“灵魂消寂，身体枯败也就是你们人类说的死亡。”
“你的妹妹身体死去了，但是她的精神还活着！”
“呵！你不是想说她的灵魂还在，只是变成了鬼魂，待在水深火热的阎罗地狱等着我去救吧！”齐赫冷笑道，“你最好别跟我开玩笑，我也开不起玩笑！”
“阎罗地狱是不存在的！孤魂野鬼也不过是人类编造欺骗小孩的玩意儿。”
“但是精神是存在的，它包含了人一生的记忆，情感，思想！躯体不过是承载它的载体。”
借尸还魂？齐赫瞬间联想到这个词。
虽然过于荒诞，但是齐赫走南闯北时也听过这方面的传闻。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的精神还存在，那我要怎么找到她？”
“一般来说，精神在离开躯体之后，会留恋于熟悉的地点或者事物，但是它的存在时间是有限的，七天一过，精神便会永远消散，再也找不回来！”神秘人解释道。
“你还是在耍我！”齐赫气笑了，自己妹妹都死去一年多了！哪儿还有什么灵魂，什么精神！
“不！你妹妹不一样！在她死去的瞬间，她的精神便被我攫取，温养在很安全的地方！”
“在哪儿？”齐赫追问道。
“在你的异世界，我的本世界！”神秘人答道。
“异世界？既然如此，你把妹妹还给我，咱们两清！”齐赫对着虚无摊开了手掌。
“咯咯！”神秘人笑了起来，“小哥，这我可帮不了你。异世界我已经回不去了，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
“说到底我也并未许诺你什么，将你妹妹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你已经仁至义尽，至于后续的···”
“交换！交换是吧！我跟你换！”齐赫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来说，应该还存在某些作用的吧！”
“只要你帮我救回妹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呵呵！小子，你太高看自己了吧！”神秘人笑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以为自己对我还有什么作用？”
齐赫眼神都未波动一下：“我不信你，你也不会信我。”
“帮你做完这件事，你本可直接抛弃我，但是你不仅治好了我的伤，还依旧盘旋在我四周。”
“这证明，我对你不仅还有用，还有大用！”
“我不知道你有多恐怖，有多少匪夷所思的能力！”
“但是能让一个必死之人起死回生，想必耗费的代价不小！我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脑海中沉默良久，随即神秘人猖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我本以为你只是个愣头青，但是没想脑子也这么够用！”
“嘿嘿，算是我捡到宝了！”
“如你所说，现在的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作用，所以你不能死，但是你的猜测也并非完全正确···”
耳边沉默了一下，神秘人继续道：“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并未说谎。”
“你的妹妹确实在异世界，我也确实无法再回到那个地方。”
“所以，能救你妹妹的只能是你自己！”
“而且，异世界很恐怖，你的能力不够，到不了那个地方！”
“那就我帮你打工，你帮我提升，等到什么时候我有足够的能力为止！”齐赫眼神湛湛，丝毫不见畏缩之意。
“会很苦！”
“不怕！”
“也许半途你就会死去！”
“不怕！”
“你要面对你难以想象的强敌！”
“不怕！”
“哈哈哈！那你得快了！你妹妹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