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若我允你做姨娘呢

    初雪的小脸霎时失去血色。

    难道夫人这两天性情大变，与顾江宇和老夫人对抗，是因为她被培养着做顾江宇姨娘的事情暴露了吗？

    可是这也非她所愿呀。

    她来了将军府才知顾老夫人存了这样的心思买她。

    身契在顾老夫人手上，顾老夫人要她学些礼仪舞蹈，练好了身段给将军繁衍子嗣，她也拒绝不了。

    她想磕头给夫人赔罪。

    但是下巴被沈青颜抬着，低不了头，心中急切又愧疚，两行清泪就顺着眼角如玉似珠地滴落下去。

    夏风和秋月见状都很震惊，姑娘不过问句话罢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刚要上前询问，就听到沈青颜说：“夏风、秋月，你们两先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话单独跟初雪交代。”

    “是。”夏风和秋月一向知道沈青颜是个有主见的，所以从不多问，既然她如此吩咐了，她们就照做就是。

    屋里只剩下沈青颜和初雪两个人。

    关门时带起的微风吹得灯芯摇晃，现在还没停下。

    随着烛火的摆动，两个女人的影子也在墙壁上扭曲晃动。

    初雪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她本也不想给顾江宇做姨娘的。

    既然夫人发现了，那不如就借夫人的手，残了也好，死了也好，断了顾老夫人的念头，留个清白的身子，未必不是好事。

    沈青颜松开手，坐回软榻上。

    “真是我见犹怜啊，老夫人准备什么时候抬你上去？顾江宇可知道你们的谋算？”

    初雪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老夫人说，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将军府需要优秀的儿郎来撑起门楣，将军这一代人丁稀薄，所以想让奴婢做姨娘繁衍子嗣。尤其是看到夫人这两年……”

    她顿了顿，接着说：“原是计划今年端午把奴婢送到将军房中的。”

    眼下已是芳菲四月。

    就是说如果高玉婉的事没有揭开，顾江宇下个月就会有初雪这个姨娘入怀了。

    沈青颜自嘲地笑了笑。

    母亲白芝芝恰好在她新婚日离世，她想为母守丧三年。

    顾江宇也极力赞成，说必会守礼，与她一起为母尽孝。

    她满心感动，以为如此幸运找到了这般深情节制的夫君。

    所以一心扑在将军府庶务上，对上孝顺、对下慈爱。

    对外牵线搭桥让顾江宇仕途顺利，对内兢兢业业打理各项事宜。

    还拿着嫁妆为众人置办衣服首饰、节气寿礼。

    没想到顾江宇一点没闲着。

    外有高玉婉，内有初雪，过着家有贤妻、温香软玉环抱的好日子，只是不让她知道罢了。

    沈青颜脸色露出灰败，心里寒如冰窟。

    初雪磕头磕得咚咚响，“夫人莫要伤怀，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责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青颜被她的声音唤回神志，脸上恢复了平静。

    既然将军府如此有默契，母亲养姨娘，儿子找外室。

    她不如将计就计，就让这丫头搅浑了水，看看顾江宇与高玉婉是怎样的情比金坚。

    她意味深长地说：“初雪，若我允你能做顾江宇的姨娘呢？”

    初雪身体一僵，旋即抬头惊恐地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不想做姨娘。”

    沈青颜倒是没料到这一层，她以为初雪自己也是乐意的。

    “哦，为何？若没有我来说这一嘴，你下个月本也要被老夫人抬作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