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加班
周一上班的日子，早起的卫惟愿习惯性地走向阳台上的躺椅，看着那热烈肆意的朝阳，也默默为自己加油鼓劲。
早高峰的地铁里，各色各样的人肩并肩挤在一起，像一颗颗奋斗的种子，她也是其中的一颗，开始迎接自己的挑战。
她穿着一套简约的小香风套裙，墨色长发微卷，妆容精致得体。
卫惟愿到得不算太早，李炎作为仲司烨的助理一般都是最早到办公室，这会正在和早来的张若在茶水间吃早餐。
她去接水的时候向两个人问了早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瑞森医药的人员架构、产品体系、客户名单、消费群体、今年的目标规划她利用周末时间做了初步了解。
但这些完全不够，最主要的销售数据、客户费用政策、活动执行这几块赵怀给的文件包里完全没有提到，还得做进一步对接。
赵怀卡点到了办公室，她没有直接去找他对接，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等赵怀处理完自己的工作才试探地发了条消息给他。
卫惟愿：这会忙不，打扰了，麻烦给我发下瑞森近五年的销售数据，还有客户费用政策、活动执行情况。
赵怀：原始的销售数据我没有，我这边有的是我自己处理优化过的，你不一定能看明白，你找市场运营组去要吧。
卫惟愿：好的，那客户费用政策和活动执行情况呢？
赵怀：还是找市场部吧。
赵怀：不是我推脱，确实是今年费用变动比较频繁，我这一一找出来的话可能时间会比较长，手头上还有一堆活呢，请担待哦。
卫惟愿：理解。
赵怀看着卫惟愿最后发过来的两个字撇撇嘴，眼中微闪，还真把瑞森当成自己的了。
这关系户还真是自视甚高，拿到这些数据又能怎样，瑞森的黄总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也不怕崩了牙。
卫惟愿知道从赵怀这拿到相关数据基本上不可能，迅速打开公司的通讯录翻找到运营组组长的联系方式直接沟通起来。
卫惟愿：您好，打扰了，我是总裁办助理卫惟愿，目前对接海市瑞森医药，听赵怀助理说您这块有瑞森的原始销售数据，近五年的数据麻烦发一份给我。
运营组组长：近五年啊，真是有点费时间，没有年度汇总整合到一起的，只有月明细，你自己整合可以吗？
卫惟愿：可以，谢谢，那麻烦您今天下班前给我。
运营组组长：尽量吧。
卫惟愿继续翻找通讯录，找到核销组的负责人也跟她要了今年的客户政策和活动执行情况。核销组的负责人倒很是痛快，直接回复她下午就提供过来。
快11点的时候，仲司烨才踏入办公室，李炎迅速起身跟进了总裁办公室。一两分钟后又出来径直走向卫惟愿的位置，扣了扣她的办公桌放了一个杯子在她桌上：“仲总让你进去，顺便泡杯咖啡给仲总。”
“哦，好。”
卫惟愿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重复着练习了很多次的动作，一杯香浓醇厚的咖啡就出现在了仲司烨的桌子上。
他端起眼前的咖啡浅饮一口，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咖啡不错，看来打杂还是有一些好处。”
“谢谢，您满意就行。”她在心里嘀咕，不错就行，她一个咖啡因敏感的人，为了做出一杯满意的咖啡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又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入睡。
“您叫我来是？”卫惟愿疑惑。
“康康，我已经安排好，他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肯定会留在北市，具体的你问他吧。”
康康？弟弟还真是厉害，就一两天时间跟冷面霸总这么熟了，看来脸皮厚真是门有益的学问，自己要不要去弟弟那进修进修。
“想什么呢，又菜又不专心的人在我这待不长。”仲司烨瞟了她一眼，满眼的不满。
触及到他的目光，卫惟愿身体绷得笔直，干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也谢谢您的帮忙。”
还真是只会道歉、说谢谢，跟她接触的这几天自己好像听到了人生中最多的谢谢，她是把谢谢刻在骨子里了吗？
见仲司烨又不接茬，卫惟愿忍住心里的尴尬，试探：“仲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仲司烨朝她摆摆手：“没有，不过提醒你不要忘了应下的挑战，去吧。”
“好的，那不打扰您了。”话音落下，卫惟愿便悄悄地小跑出了总裁办公室。
看着卫惟愿的举动，仲司烨是有些担忧傅姨的选择，也有些失望。他倒是真想看看傅家在这个小战场失利一次。卫惟愿除了偶尔的牙尖嘴利，几乎是没有任何战斗力。
李炎看了看时间，开口打破总裁办忙碌沉默的氛围：“午饭时间了，大家赶紧去，待会儿食堂人就多了，张若带带咱们的新人。”
张若热心回复：“李助放心，您不在的那几天我们早都混熟了，是不是愿愿？”
被点名的卫惟愿脸上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是的，若姐他们几个待我很好，都很热情，那我们就去吃饭了，要给您带吗？”
“不用，快去吧。”
她们五人乘坐电梯到了2层的餐厅，仲氏员工餐厅占了整整一层，餐食品类极多，味道也是在平均水平以上的，所以中午饭点餐位还是有些紧张。
她们几个一般都会避开高峰期提早下来15分钟。五人打了各自的餐食找了一张圆桌坐了下来。
期间赵怀朝她这边看了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事的秦宜瞅瞅赵怀，又瞧瞧卫惟愿调侃：“呦，赵怀有什么想问我们愿愿妹妹的，直说呀，吃个饭还搞望眼欲穿这一套。”
赵怀一向很烦口无遮拦的秦宜，面色微恼：“别胡说，什么望眼欲穿，我就是想问问卫助理，仲总刚刚有没有说起瑞森医药。”
卫惟愿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以为自己找仲总告他状了，自己可没有那么无聊，他这明显心虚了。
“没有，说了其他的事情。”
赵怀默默地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几人用过餐就回了办公室，卫惟愿进了茶水间拨通了弟弟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清晰震耳的音乐声。
猜到他可能在又在鬼混，顿时没了好心情，关心的话变成了质问：“大白天的，你这是在哪，怎么还有音乐声？”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她的怒气，隔着话筒也能听到兴奋：“姐，我在红夜呢，哥哥给我安排到了红夜，让我跟着小五哥长见识呢。”
“小五哥？”她有些疑惑，怎么又来个小五哥。
“就傅小五啊，哥哥说你也认识，说你们之前见过一次，红夜就是小五哥的地盘。”
“哦，有些印象，你在那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姐，我觉得哥哥真是厉害，才见了我一面就知道什么样的适合我。”
“我可太喜欢红夜了，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
“姐，你可要帮我好好谢谢哥哥，给他说下次见面我请他吃饭。”
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要不是了解弟弟什么样，卫惟愿真想把电话给挂了。好不容易插了一句：“谢谢的话你自己给他说，我和他不熟。还有好好学，想想自己能做什么，一个月很快，你自己注意。”
“知道了姐，你也注意身体，别忙起来不吃饭。”
“嗯，你也是，我去忙了，挂了吧。”
电话那头的卫惟康并没有挂断电话，卫惟愿盯着手机看了会无奈挂断。
核销组的负责人很守时，卫惟愿下午一上班就收到了瑞森医药的客户费用政策和活动执行数据。
她打开客户的费用政策开始做分析，前后有几版政策，其中核心产品及今年新增产品的政策都有不同程度的费用调整。
客户活动执行数据上来看情况有些不容乐观，竟然有近70的客户活动达成进度还不到50，这都8月份了。
还有8的客户压根就未做任何的活动，剩下活动执行不错的客户基本上还都是给予了高额的补贴。
卫惟愿又把客户费用政策和客户活动进度数据做了反复对照，在笔记本上一一分类记录，不明白的地方也做了重点标注。
做完这些已经快下班了，最重要的销售数据运营组还没有给，她只能再次发消息催促。
卫惟愿：“您好，打扰了，麻烦问下早上拜托您的瑞森销售数据？”
运营组组长：“还没有，数据多，在整理了。”
卫惟愿：“好的，那我等您，麻烦了，谢谢。”
卫惟愿起身接了杯水，又翻开瑞森的系统，打开通讯录看着他们在系统里的头像和名字进行对照记忆。
刚记了不到10个人，就收到了运营组组长发来的邮件，看了看时间跟自己找她要数据不到5分钟。看来是数据早就准备好，只是不想给她，反正早晚还是得给她的，人可真是个奇怪的物种。
看看也到了下班时间了，他们几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走了。卫惟愿看着收到的原始数据，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加班整理，近五年的数据，按照月份算有54个月的数据需要自己一一汇总整理。
她看了看基本上每年的表头格式都不相同。只能自己摘录重点项目重新设计表头进行汇总。
“卫助理，还不下班吗？”正在忙碌的卫惟愿耳边传来李炎的声音。
她抬起头回复：“还有些数据需要整理，您还不走吗？”
“我马上走了，老板发话了，你要不要一起。”说着指了指总裁办公室。
“不了，我再忙一会。”卫惟愿拒绝。
“那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偌大的办公室就剩自己一个人，卫惟愿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瑞森医药是主销售的医药公司，全国各地都有业务，分成六个销售区，每个区域连锁加商业公司都在上百家，数据庞大，对数据整理分析比较熟悉的她也是花费了将近4个小时才整理完。
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她关闭电脑起身收拾准备下班。
望了一眼总裁办公室，这才想起仲司烨好像还没走，大老板也这么忙啊，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问一声。正在犹豫之际，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她看过去的眼神被仲司烨撞了个正着。
心里默默懊恼自己怎么不稍微早点走，早那么一两分钟也行啊，和他单独在一个空间太不自在了。
卫惟愿的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写在脸上，仲司烨一眼就懂，再次为傅姨的选择默哀。一个见了自己的老板就不知道怎么自处的人，你还盼望她靠一人之力拿回那些股份，确实痴心妄想。
“还没下班？”仲司烨率先发问。
“哦，要走了，您也还没走啊。”
“嗯，你倒是勤奋，不过笨人一般都相信勤能补拙。”
猛地听到这些话，卫惟愿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比较合适，一时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仲司烨并没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任何不妥，瞧见呆愣的卫惟愿继续道:“走啊，怎么你还要加班，我看电脑都关了。”
卫惟愿未理会他，转身往电梯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她率先按了一层。打量了一会眼前的人，仲司烨这才确认她生自己气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走上前按了负一层。
卫惟愿是有些生气，但一想到自己确实走关系进来的，就有些泄气。感觉到他的打量，站得笔直拘谨，也没有搭话，眼睛紧紧地盯着电梯跳动的楼层数字，电梯一到一层就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出。
蠢人，电梯里的仲司烨再次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