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意念化物
黑暗中，屿澈被人用力推搡，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随后密集的拳脚狠狠落在了身体各部位。
顾不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他蹲起身试图伸手去扯罩住头的麻袋，不料被一记鞭腿踢向侧脸，再次趴在了地上。
“还想站起来？废物！”
男人说罢，抬起底面硬冷的靴子重重踩住屿澈右手，摁在地面反复摩擦。
屿澈咬紧牙根没叫出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是谁？无怨无仇为什么打我？”
“老子特么看你不爽！咋地，有本事你站起来，不服还手啊？”
男人双手抱胸，踩住屿澈的头。
屿澈身体因对方巨大的力量而扭曲着，其余两个男人踩住他的双手，使他无法挣扎，只能默默忍受这种耻辱。
领头男人加重脚底的力度，旁边两个男人叽笑道：“瞧他那副衰样，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传出去咱们江边五中得被笑掉大牙…”
屿澈强撑起双臂，身旁男人见状，抓起麻袋连带将他的脑袋往地面猛撞。
霎时，双耳响起蜂窝似的鸣声，眼前闪过黑白色颗粒，意识也逐渐模糊。
恍惚中，屿澈听见男人们的嘲笑声。
“走吧，这废物真不禁打，没意思…”
可能是因为疼痛，眼眶中几滴泪水终究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随后屿澈艰难翻过身，平躺在地陷入昏迷。
……
“真狼狈啊，屿澈。”
空白的世界，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说话？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屿澈从无边无际的白色荒芜中起身，他惊奇地四处张望，伸出双手去触碰不存在的空间。
“是你。”
屿澈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赶快出来，别故弄玄虚。”
“自宇宙降维以来，我便沉睡在你的意念中，至今已有十七年。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就是你。”
屿澈今年恰好十七岁，也就是说从出生起，这家伙就待在他脑袋里。
“存在于我的意念当中…”屿澈想了又想道：“你是条大脑寄生虫吗？”
“你才是寄生虫！”它突然气急道。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人可没办法想象出认知以外的生物。”
“所以你们人类是低级的三维生物，而我是高等的四维生物！”
屿澈揉了揉山根，曾经他似乎阅读过关于维度的书籍，书中的理论认为，宇宙分为十维，而在低维度无法做到的事，在高维度看来轻而易举。
“嗷——相对论是吧？要么你就是小说里无所不能的系统。”
它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请不要将我和人类的想象作比较。”
“既然你活在我的意识里，那岂不是说…”
“没错，我拥有你存活至今所有的人生记忆。”
“你知道我即将说哪些话？”屿澈不敢相信地问道。
如果是做梦，那这梦也太神奇了。
“没错，比如你现在正在想，这是个梦境，并且觉得它非常神奇。”
“我擦，来真的？”
“我不是肠道里的蛔虫成精！”它怒声吼道。
屿澈挠挠后脑勺抱歉地笑了笑。
“咳咳，对不起，有时候人类的想法不受控制，你理解一下。”
“哼，低维生物。”
“那你作为高维生物，总该有些特殊能力吧，例如时空穿越，空间位移之类的。”
“当然，我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说来听听，让我这个低维生物长长见识。”
“我拥有变化为万物的能力，无论人、动物，亦或是工具、武器。”
“这么强？那你咋会沦落到屈居在我的意识里呢？随便变成一个正常人类融入社会，自由又不受拘束。”
“说来话长，最主要的原因是四维宇宙崩溃，三维世界无法承载我们的肉身，只得化为意念存活在人类的意识中，人类的意识属于四维空间。”
“哦～原来是这样，等等，你还有其它同伴吗？”
“没有。”它的语气低落。
“怎么？”屿澈皱起眉头。
“你的猜想没错，按照人类的说法，它们全部都死了，并且是为我而死去。”
“抱歉，我对你同类的遭遇表示同情。”
它毫不掩饰地说道：“你只是为了说点让我好受的言语。”
“差不多吧，谁让你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唉。”屿澈无奈地耸耸肩。
没想到还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虫。
“我说过我不是寄生虫，况且，你的处境更加可怜。”
屿澈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我有啥可怜？我有家有亲人，上下学有好兄弟作伴，最近还荣升历史课代表，学习成绩也说得过去，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呵呵，你无法欺骗我，我了解你的过去，也知道你接下来会做哪些事、说什么话。仅仅一个小时前，你被三个亚成年男性单方面殴打，导致头部遭受重创陷入昏迷，如果不是怕你因此丧命，我根本不会出现。”
“他们人多势众跟我玩阴招，我能怎么办？”屿澈被揭了短，垂头丧气的转过身。
“人类总爱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就像你，我的朋友。”
屿澈轻哼一声：“那你闲着没事出来干嘛，喜欢看我笑话？好彰显出你作为四维生物，变态离奇的优越感？”
“准确来说，是的。”
“我…”屿澈气得跳了起来，差点爆了粗口。
“冷静朋友，这是在你的意识里。”
“行，有种，你就躲在我脑子里住一辈子吧，哪天我不想活了，从几十米高楼跳下去，保证先让脑袋落地，咱俩一起去见你的同伴！”
“你不敢，因为人类害怕死亡。”
经过一通乱吼，屿澈的气也消了，他反而开始冷静思考方才的谈话。
“你说得对，谁不怕死？你把自己说得那么牛，不照样跑到我意识里苟活？”
沉默半晌，它缓缓说道：“我确实无法否认你的话。”
屿澈沉思片刻开口道：“联手吧，我需要你的能力。”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你活在我的意识里。”
“这个理由不成立，因为你无法对我造成威胁，除非以放弃生命为代价，但我估算你做不到。”
“难道你不想活得更精彩吗？待在这种无聊的白色虚无里有什么意思？利用你的能力，帮助我获得成就，不比你看我度过平凡的一生，最后老死病死在床上有意义吗？”
场面再次沉默，以至屿澈喊了它很多次都未作答复。
直到最后，屿澈已经不抱希望时，一道振奋人心的声音响起：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