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坦白
曹山带着藤野来到教师办公室，掏出抽屉里的纸杯，拿起热水瓶给他泡了一杯普洱茶。
“你清楚自己都说了什么吧？”曹山把纸杯放在办公桌上，打量了他一眼。
“老师，看来你没有洗茶的习惯。”
“我在问你！”曹山手拍桌子吼道：“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错误在哪吗？”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瞬间吸引了其它老师诧异的目光，以前他们可从未见过曹山发过脾气。
“老曹，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小子干了什么事，至于动这么大火气？”
曹山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各行其事。
藤野面不改色：“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我？我不比任何人差！”
曹山从抽屉里拿出几份试卷，右上角的分数赫然都是99分，98分。
“这是谁的试卷？”曹山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您不必怀疑它的真实性。”
“好，请你找出这几份试卷的错题。”
藤野毫不留意地拿过卷子，总共五张，用钢笔划出错题，然后分开平摊在桌面上。
“我认为，您对这种小错误太过苛刻，如果您因此否定我的价值，那我保留在课堂上发表的意见。”
“我太过苛刻？”曹山讽刺般地笑着，回到椅子上坐好。
“你告诉我，这几道错题有什么共同点？”
藤野心脏猛地一颤，他愣神许久，最后硬着头皮答道：“都关于日本国。”
“只要是关于日本的题目，你每次都会做错，选择与正确理解截然相反的答案。”
藤野红了脸皮，垂下头大声争辩道：
“那、那只是巧合，我发誓以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当然可以给，但你是真心悔过吗？你尊重过历史吗？”
曹山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身旁低声道：
“那几道关于日本的题目，原封不动在五张试卷中出现过，而成绩优异的你，竟然能在几天内，连续做错五遍，这还是巧合吗？”
藤野瞪大双眼，难以抑制的羞愤涌上脑门。
“或者说，你是故意填错，以此来否定那段对你来说不堪回首的历史？”
“我、我…”他咬牙握拳，却又无法反驳。
“告诉老师，你有把自己当过中华加盟国的公民吗？”
曹山长出一口气：“任何企图掩盖遗忘历史的人，都不配学习它，所以我不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去担任课代表。
“我没有！”
“你出去吧，往后的作业不用再交，我看到了也不会改。”
愤懑不服的藤野被赶出门外，迎面撞上屿澈和陈浩。
三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藤野眯起眼睛双臂交叉抱胸道：
“呦，瞧瞧这是谁，新上任的天才课代表，哪来的歪风把您吹到这了？”
屿澈无言不想搭理，藤野轻蔑一笑，不依不饶地接着说：
“正好我有件事请您帮忙，您作为一个中国人，能解释下狼狈为奸、德不配位这两个成语的意思吗？”
陈浩眉头忽地皱起：“你别太过分！”
藤野干笑几声，转身离去嘀咕道：“蠢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陈浩有所顾虑道：
“你真要找老曹坦白？”
“放心，绝对不供出你，要罚也只会罚我。”屿澈拍拍他的背宽慰道。
“不是惩罚的问题，主要这小鬼子太嚣张，我看不惯他那副拽样，凭啥这位置就必须得给他？”
“这件事要搁你身上，你也不得劲，更别提小日本了，再说，我这事办得确实不厚道。”
严格意识上来说，屿澈并不真诚，他更喜欢遵从内心的选择。
“得，劝不动你，本来还想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照顾爸爸我呢。”
“滚蛋，再贫嘴爷把你供出去。”
言毕，屿澈深呼吸推开门。
“老师好！”
“进来。”
曹山抬头瞄了他一眼，随后接着批改作业。
“有事吗？”
屿澈坦然地说道：“我有件事骗了您。”
“嗯，说吧。”曹山并不惊讶，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拿起水杯喝茶。
“我昨晚玩游戏过头，根本没背书，所以课堂上是照着课本念的。”
“嗯，还有吗？”
屿澈如释重负地摇头。
“其实我都知道，你课本上连线都没划，怎么可能突然背出那么多。”
“啊，那为什么…”
曹山伸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看在你老实交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屿澈面露感激的傻笑，惹得曹山忍俊不禁。
“臭小子，还有什么事？”
“老师，这个课代表，我没时间当，你看…”
“不行，没得商量。”
“啊？为什么，我都作弊了，按理说应该撸掉乌纱帽，废为平民。”
“你以为我找个免费劳动力容易啊？”
陈浩听见屋内的谈话，躲在门后笑出了声。
“可是，老师我真没时间。而且咱们班的劳动力很多啊，就比如陈浩，整天有使不完的力气，还喜欢玩p社游戏，妥妥的历史爱好者，他不当课代表太可惜了。”
曹山咳嗽了两声：“是没空，还是把时间用在了别处？我劝你好好想想。”
望着那副神色略带威胁的脸，屿澈咽了口唾沫，他站直身体严肃道：
“是，我明白了，谢谢老师的栽培，我一定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干，保证不辜负您的信任！”
“得得得，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搞得好像你官位比市委书记还大。”
周围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当课代表，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你学会自控，合理利用时间，省得每次上课都无精打采。”
“是，明白！”
“出去吧。”
走出门外，陈浩拉起屿澈的胳膊笑道：“怎么样，官位坐稳了吧哈哈哈…”
“咋不笑死你呢。”
“我不管啊，今天你升官，得请哥们吃饭。”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回教室，并约定好放学一起去学校西边吃老刘家荷叶鸡。
下午最后两节课分别是英语和德语，对于语感迟钝的屿澈来说，学起来相当吃力，但仍在之后的随堂检验中勉强及格。
语言课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但当今世界由主要的三个国家即中、美、德三方联合统治。
学生要尽可能掌握三门语言，来保证能在社会上立足，否则很难找到工作。
晚上七点整，结束了一天课程的屿澈，和陈浩结伴走在去荷叶鸡店的路上，全然没注意到背后偷偷跟踪的藤野。
眼见两人进店，藤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