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白
京都大学新生正式上课，看着一周五天每天满课的课表，崔盈盈咆哮，“咱们专业的课怎么这么多。”
“可能大一刚开学，课排的都不少。”昨天李祎颖还在群里吐槽课多，可悲的是，李祎颖除了一周内除了理论课，周末时不时还会有实践课。
“可能吧，”想到宋语沫周末还要去给周奕轩上课，不忘提醒道，“默默，你跟轩轩约的时间别和上课时间冲突了。”
“我们约的时间都在周末。”
崔盈盈比了个“ok”的手势。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悄悄溜走，苏鸿秋偶尔会到宋语沫班里蹭课。宋语沫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每次都是坐在自己身后个一排的位置，说多了又会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干脆就视而不见。
崔盈盈把这事告诉周奕辰，周奕辰倒也不慌，只是经常和宋语沫“偶遇”，要么是在宋语沫补完课之后刚好要去学校，便顺路送她。要么是来给崔盈盈送东西，顺便帮她带一份，每次都是说崔华兰或者周奕轩给的，她拒绝了，自己不好交差。也是到后来，宋语沫才知道，什么顺路，什么不好交差，都是周奕辰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计谋。
时间在忙碌中悄悄度过。大一上学期即将结束。
“默默，明天最后一门考试，考完你要在这里玩几天吗？还是直接回家？”
“周六考完试，周天再给轩轩补这学期最后一节课。补完课就回家了。”今年还要去看师父。
宋语沫下山之前，和“师傅”做了约定，待到成年过后的新年第一天，山上再见。到时不报姓名，相见与否，全凭缘分。
今年国庆，宋语沫刚满18岁，所以说今年过年的大年初一，就是上山之日。
“好～本来还想带着你在京都玩两天呢。”这个倒不是周奕辰说的，一个学期下来，崔盈盈每天和宋语沫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早就习惯了彼此。崔盈盈也是真心喜欢宋语沫，若是以后真成了自己的嫂子，嘿嘿嘿……想想就幸福。
“好啦，快复习吧，就剩最后一门考试啦，正常发挥，奖学金就到手了。就可以自己买演唱会的前台门票啦～”
“说的对！”
受宋语沫影响，进入大学的崔盈盈，不去酒吧、不熬夜、更没心思谈恋爱，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考证。但是崔盈盈却觉得这样的大学生活很充实，没有不必要的外交，全方位提升自己，就连着崔盈盈的爸爸，也就是周奕辰的舅舅都看出来了崔盈盈的变化，硬生生给崔盈盈每月涨了一千块钱的生活费。
最后一门考完，崔盈盈信心满满的走出考场。“以后，你就是我的押题大神。走，请你吃饭。”
“那走吧，今天餐厅有糖醋小排，好久没吃了。”
“冲冲冲！”
吃过饭，宋语沫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给周奕轩补完了课，就立马去赶飞机。
“上车，我送你去。”
还是一直打不到车，反正也习惯了他的顺风车，宋语沫上车，很自然的扣上了安全带，“先去学校拿东西。”
“好。”
搭了这么多次“顺风车”，两人已经熟络起来，“你今天也去学校？”
“不去。”
“那你这是？”
“专门送你去机场。”周奕辰扭过头，很认真的盯着宋语沫。
两人对视，宋语沫脑袋嗡嗡的，这是什么意思？
三秒过后，周奕辰把头扭了过去，认真开车。
“其实不用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想送你，”停顿几秒，“再见就要两个月之后了，我，应该会想你。”
刚刚不理解，现在不止脑子嗡嗡，心脏也开始跟着不对劲，酥酥麻麻，噗通噗通。他莫不是喜欢我？晃晃脑袋，不对不对，想到苏鸿秋，宋语沫感觉把这种想法扼杀掉。“又不是不见面了，你们也可以来北城玩啊，到时候带着轩轩，我肯定好好招待你们。”
周奕辰哼笑一声，“那到时候我们就不客气了。”
一路上，两人对话不停。若是被崔盈盈看到，他那整日板着脸，话没几句的表哥，居然这么能说，肯定会以为他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将宋语沫送到机场检票口，行李递到宋语沫手中。
“明年见，周奕辰。”
周奕辰很喜欢宋语沫叫他全名，亲人会叫他“辰辰”，朋友老师叫他“奕辰”，下属叫他“辰哥”。只有她，叫全名，似乎好像，“周奕辰”三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是有灵魂的，直击人心，无法自拔。
转身之际，周奕辰右手再次握住行李箱拉杆，将宋语沫扯了回来，转了个圈，周奕辰随即抱住了宋语沫。
等宋语沫反应过来，已经被高自己一头的周奕辰拥入怀中，想挣扎，却挣不开。
“朋友告别，不是会拥抱一下的吗？”
宋语沫停止了挣扎，耳朵贴到了眼前男人的胸口，强劲的心跳声涌入宋语沫的耳朵。左手刚好卡在自己胸前，两个心跳声融合，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的。
洗发水的清香冲入周奕辰的鼻腔，是好闻的栀子花香，怪不得，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花香。
松开手臂，两人拉开距离。
“再见。”宋语沫几乎是落荒而逃。
但是还是被周奕辰捕捉到了耳尖那不易察觉的鲜红，“再见，默默。”
……
又是一个大年三十。
“再次一起去跨年”的群聊早就沸腾好几天了。苏鸿秋今年和家人一起在北城过年，好不容易能聚齐，何律在刚放假的时候就嚷嚷着，今年还要一起跨年。
“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收到。”
“收到！”
……
下面挨个回复。到了跨年夜，从姥姥家出来，就被李祎颖接走。
“怎么样，老娘的豪车帅吧。”
“帅，就是我们能不能快点，他们在广场等半个小时了姐姐。”
此时，一辆鲜红敞篷跑车在街上“遛弯”。
“我不是刚拿到驾照嘛～”
李浩明答应李祎颖，等她拿到驾照之后，就立马给她买一辆车。不枉李祎颖忍着寒冬凛冽，不到三个星期就将驾照拿下，这也是李祎颖第二次开她的超跑。
第一次，李浩明不放心，陪着她，除了慢以外，倒是没有太大问题。这也是今晚他同意李祎颖把车开出来的原因。
两人龟速前进，眼看着一辆辆小电车超过。李祎颖默默把顶篷合上，“嘿嘿～这样就不丢人了。”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终于在倒计时前五分钟和他们汇合。
“姑奶奶，您可来了。”
“真厉害，我们祎祎已经能够自己开这么远了。”谷恒远给李祎颖戴上了衣服上的帽子。
“还带了人哦。”
“那更厉害了。”
呸！狗情侣，何律眼不见为净，去找旁边的苏鸿秋。
“十、九、八、七……三、二、一！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啊！”
一时之间烟花四起，人人都抬头看向烟花，此时苏鸿秋扭头，眼里只有宋语沫一人。悄悄碰了一下谷恒远，谷恒远知道了苏鸿秋的意思，点点头。
苏鸿秋在宋语沫仔细观赏烟花的时候，将她拉走，“我有话对你说。”
看着悄悄离开的两个背影，秋菁晓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苏鸿秋，还是为自己。
脱离人群，苏鸿秋将宋语沫拉到旁边的小公园。人们都集中在广场，倒显得公园里格外寂静。
“你要说什么？”
“等我一下。”
苏鸿秋跑到一个草堆后面，拉出了一大箱烟花，放在平地，点燃一个。向宋语沫跑去。
刚好烟花在空中炸开，烟花下，苏鸿秋的眼睛格外明亮。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三年前自己生日那天，也是同样的场景，也是同一个放烟花的人，只是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悄然改变，不断告诉宋语沫，回不去了。
“默默，新年快乐。”
“谢谢。”说实话，宋语沫心里还是感谢苏鸿秋的，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只不过以前的感激掺杂了其他情愫，现在已然变得纯粹。
天空中，苏鸿秋放的烟花与其他烟花重合。“两年前的苏鸿秋，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总是在逃避，甚至用妹妹当说辞，拒绝了当时的宋语沫。现在，”苏鸿秋从宋语沫身旁走向她对面，眼眸低垂，深情注视前面的女孩儿，“默默，我后悔了。我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深吸一口气，“我那时候总觉得你不会离开我。就在我去了南城之后，我发现，身边没有你，我的生活会变得枯燥，没有色彩。可是当时的我，太高傲，也太懦弱，拒绝你之后，不敢再低头主动去联系你，就这样，我们错过了两年。”
宋语沫的眼泪终于挣脱了眼眶，争先恐后的落下来。
“对不起，默默，我……”苏鸿秋伸手去帮宋语沫拭去眼泪，宋语沫扭头避开，甚至后退了一步。
“苏鸿秋，你凭什么？”可能是两年前的自己，也可能是为两个人惋惜。
“我只是想再试一次，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头顶的烟花已经放完了，空气中还可以听到不远处烟花绽放的声响，但是最近的那个，已经消失殆尽。
“苏鸿秋，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在你离开北城之后，在你为了自己的骄傲舍弃我的时候，就早已回不去了。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苏鸿秋僵硬的扯起嘴角，“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
“不能。最多，”轻轻抚干脸上的泪珠，“最多只能像普通朋友一样。”
“那样，那样也好。”
“默默！”李祎颖几人赶来。李祎颖发现宋语沫和苏鸿秋不见了，十分着急，为了方便，宋语沫的手机直接放在了李祎颖的包里，她让谷恒远联系，谷恒远支支吾吾，磨磨蹭蹭的。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李祎颖一眼就觉得不对劲，直接逼问。最后无奈，只能带着其他三个人找过去。
看到两人的表情，谷恒远便知道结果。“走吧，吃烩面去。”
“那个，我不吃了，先回去了。”
“默默，我送你。”李祎颖回头看了一眼秋菁晓，“你走吗？”
“我待会儿。”
“行。”之后瞪着谷恒远，“你们几个照顾好晓晓。”
四人最终还是去了以前的餐馆儿。
期间苏鸿秋，一直沉默。
“你离开之后，默默表面没什么不同，”秋菁晓之所以留下，就是想将话说清楚，“但是我和祎祎都知道，她只是不想我们为她担心。整日里，她用学习麻痹自己，饭量变小，运动量不达标，有一次直接晕在了课堂。之后被送去医院，检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
“怪不得，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们班里都在说文科班一个女生学习学到了医院，原来是宋语沫。”何律在理科班，和宋语沫的班级隔了一个中庭，还不在一个楼层，分班之后，就很少打交道。
“嗯，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她成绩也下滑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们跟她说话，她永远在跑神儿，就连上课也是，一直在发呆。后来班主任看不下去，说了她几句，之后她就一个劲儿的学习，也是有一次祎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说，”秋菁晓瞥了一眼苏鸿秋，“这样就会没空想你。”
“所以，苏鸿秋，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们，终究是回不去了。”看了一眼手机，刚刚打的车已经到门口了，“告诉大姨，今天我回老房子住。”
之后，潇洒离开。拉开车门，通过玻璃窗，看向里面沉默的男生，和你保持距离，是对默默最好的选择。
“尾号1234，走吧，师傅。”
那一晚，苏鸿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肖雅芝看到被扶着回来的儿子，“怎么喝酒了？”
“阿姨，他今天有点不开心。那个我们就先走了。”
“麻烦你们俩了啊，路上注意安全。”
“阿姨再见。”
肖雅芝给苏鸿秋泡了柠檬水走到他房间嘱咐他喝了再睡，苏鸿秋不应，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我后悔了，对不起。”
与默默大概是没有母女缘分了，肖雅芝心里默默叹气。
大年初一，宋语沫整理好心情，跟随父母，去上山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