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你好, 嗯？是言音老师啊, 你会给我打电话还真是意外。……我们出版社关系比较好的明星？名气大的男星和女星？当然是敦贺莲和速水铃香了。欸？什么？拍广告？是什么宣传吗？老师, 这个不是开玩笑的，是是,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又不是广告部的……认识和工作是两码事。言音老师，你这是人力压榨。……哈啊……那么, 您有合适的计划吗？这样的话，今天晚上五点半, 好, 我知道了，是京都……不, 东京啊？您回东京来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带中元节礼物过来的。”
接完电话的白河编辑拼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里虽然喊了无数遍“这是怎么回事啊？”可还是只能安慰自己“毕竟是年收入超过数千亿的IP创造者，有点小脾气很正常。”
（就算言音老师想要在自家门口专门修条高速公路……只要她想要，这事八成能干。）
（这事光是听上去就觉得是在胡闹, 可如果操作的好，指不定就能成。）
想到这里，白河编辑已经填完了申请文件，拿着这份文件去总务部拿中元节礼物了。
镜花社每年都会在中元节给社内的作家和漫画家准备中元节礼物, 礼物通常是和镜花社合作的点心店。
专门的纸袋和纸盒, 外加特别定制的不同种类的点心。
虽然点心内容全都一模一样, 但是饼干下面压得信封内涵金额却都截然不同。
像是言音和雨川这样的大支柱（虽然是同一个人）, 这两位老师一个是钱袋子一个是高端门面，要往里面得塞多少钱才不显得刻薄都是总务部需要考虑的事情。
雨川老师的中元节礼物，白河编辑已经在七月初的时候送到京都去了。
这次拿得是言音老师的。
至于其他人能拿多少钱……这就要看去年他们能挣到多少钱了。
镜花社上下都充斥着“胜者为王”的气息，这种做法和业内温情脉脉的人际交往截然不同。
白河编辑觉得这也许就是镜花社没法找到更好地作家的原因。
毕竟搞文学的作家都很吃“人情”这一套。
作家总是很感性的。
镜花社上下都充斥着整个赤司财团“一切向胜利看”的迅捷方法。
没有极度麻烦的人际关系，大小企业里常见的年功序列的尊卑要排在才能高低之后。
以前，在那个泡沫经济的时代，白河编辑听说过华尔街是美国第一个实行了种族平等概念的地方。
只要你能给自己的客户带来钱，他们都会亲吻自己的股票经纪人。
在这个地方，能够带来钱的人就是胜者组，没有人管你是黑人还是白人还是有色人种。
赤司财团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即重视员工的忠心，也在意个人的才能。
其他的日企里所有确立尊卑顺序的潜规则，无论是给年长者端茶倒水还是买便当，全部都有派遣员完成。
总务部将言音老师的那份中元节礼物拿了出来。
不光是袋子的材质更加的高级，就连里面的礼盒内容也和普通作家截然不同。
因为害怕有人动过手脚，总务部的工作人员还和白河编辑确认了盒子里的点心和“点心”之后，才将盒子封好，将整个袋子给了白河编辑。
送走了白河编辑后，总务部的员工A才对自己的同事说道：“中元节不是15号已经过了吗？现在都八月份了。”
“啊，你不知道吗？”同事B回答，“言音老师的中元节过的是旧历。”
员工A好奇的问道：“旧历？”
同事B点了点头：“我们过的中元节都是按照公历日期，言音老师比较特别。不过名作家都有这些怪癖，没什么好奇怪的。”
A悄悄在心里记下了这些事情。
总务部的工作虽然上手很快，但是这些很关键的小事只会在闲谈中随便提起，不能靠规章制度，只能靠用心记忆去做事。
白河编辑拎着中元节礼物敲响了沈韵家的门。
（前几年京都去了那么多次，我都快忘了言音老师在东京的住址。）
还好，在懵逼之前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东京的住址。
白河编辑摁下了门铃，来开门的却是个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小学生。
长得超好看的小学生。
长大了之后绝对属于美少年范畴的小学生。
“嗯……这里不是……”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白河编辑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万万没想到，对方看到白河编辑后，却笑着说道：“您就是白河先生？”
白河编辑愣了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金发美少年打开了门，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通往里面的道路：“老师在里面等您。”
“这样啊。”
白河编辑晕晕乎乎的在玄关口换了妥协后走进了屋。
倒不是说被美色所迷，而是一头雾水困惑无比。
客厅内，沈韵把游戏机翻出来后，交给了小夜。
小夜倒是乖乖地带着今剑一起去打联机游戏了。
虽然知道给小孩子玩游戏机不太好，但是从来没带过小孩的沈韵，根本不知道除了一起打游戏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增进感情的做法。
她仅有的青梅竹马赤司征十郎，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
感觉就是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互相成为了对方重要的友人。
然而坐在客厅里的两个对着电视机打街霸5的小学生，让白河编辑一时之间真得认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说实话，一个美少年就算了，但是怎么有三个……）
如果不是知道言音老师的本性，以及小少爷貌似“钦定”的某些事情，白河编辑真以为言音老师是想不开准备搞什么真人的地下偶像的男团了。
但是明明身边有三个美少年在，本应在违法边缘试探酒池肉林生活的沈韵却依然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拼命赶稿。
听到了白河编辑进屋的声音后，沈韵抬起头，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位置。
“白河先生，这里坐。”
然后她又喊道：“你们两个别坐得靠电视机那么近，当心近视！”
（天知道付丧神会不会近视啊。）
交代完这件事情后，沈韵又对白河编辑说道：“那三个小孩是我认识的熟人委托我暂时看顾一下。刚才开门的是小萤，那位是小夜，这是小源。”
沈韵回家后，就和今剑商讨过对外宣称的名字。
如果单纯的将本名报出来，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的事情。
倒不如和萤丸小夜一样，直接用昵称来称呼。
在讨论之后，决定对外介绍就用他的前主人“源义经”的姓氏进行称呼。
介绍完毕后，接过了白河编辑带过来的中元节礼物。
“这都八月份了还送什么中元节礼物……”
马甲多的好处就是可以收三份中元节的礼物。
这个时候，沈韵觉得自己的保密政策真是太棒了。
连礼物都可以收三份不说，时常还能在5CH（2CH改名了）上面看到镜花社两根台柱言音和雨川谁的咖位比较大的月经扯dio帖。
男人扯dio起来真的让沈韵看得大开眼界。
白河编辑刚和沈韵客套两句，沈韵又说道：“之前我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事情，不是开玩笑。”
听到这话，白河编辑就知道不能用中元节礼物糊弄过去了。
他决定做下努力，让沈韵打消那个含糊不清又粗糙的想法。
（作家和漫画家总有不切实际的想法，编辑的作用就是让他们放弃这种异想天开的脑洞。有些事情只能在出现在自己的作品里面，放到现实里就是不切实。）
白河编辑刚想说什么，厨房里忽然响起了水开时的提示音。
（家里还有人？）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了一个听上去非常清爽的男声：“日和，这个料理的秘诀就在于在这一步的时候稍微加一点点酱油。在水开的时候加酱油，和在水开前加酱油，汤品的风味都会不同。”
而另外一个元气十足的少女则回答道：“是的！我记住了。但是前辈知道好多事情……居然连料理都知道啊，真是太厉害了。”
男声则回答：“诶呀，这个看看料理书就知道了。远月的毕业生总是会写很多类似的料理书，虽然很贵，但是内容很棒哦。”
听到这里，白河编辑已经弄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了。
（听上去厨房里还有一男一女……）
（该不会又是什么美得达到极限的人吧？）
就在白河编辑发散性胡思乱想的时候，厨房里的人走了出来。
沈韵站起身，对着白河编辑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安原修，这位是一歧日和，是安原的学妹。”
之后又介绍了白河编辑：“这位是白河先生，是我的责任编辑。”
随后，安原修爽朗一笑，没过两分钟，白河编辑就被这个人的交际能力折服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
姑且不提可以去J家出道的长相，单纯说这种交际能力，当偶像也真是太浪费了。
（这个人当政客的话，我一定会给他投票的。）
白河编辑在心里开玩笑的想到了这种事情。
就在两位男性闲聊的时候，日和则去厨房里把之前做好的料理端了上来。
沈韵看到饭菜上齐，拍手说道：“好，开饭了。”
小夜和今剑乖乖地放下手柄，跑去卫生间洗手。
萤丸则在帮日和分发筷子。
吃过丰盛的晚饭后，日和与安原带着三个小孩以“洗碗”的名义躲去了厨房。
明明有自动洗碗机，但是大家都假装没看到。
得到了谈话的私人空间后，白河编辑才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企划案。”沈韵将自己打印好的文件拿了出来，“请您先看下吧。”
企划不长，也就一张纸。比较长的是作为附件的稿子。
十分钟后，白河编辑一抹脸，回答道：“挺有意思的。明天上班我去找广告部的人……不，我现在就去联系。”
在厨房里的安原修竖起耳朵，听到了白河编辑打电话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接着水流的声音对日和说：“真不愧是言音老师啊。”
听到安原修的话后，日和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萤丸则在研究洗碗机的使用方法。
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现代日文的那些用平假名写的英文音译的按键名字，只在现代待了没几个月的刀剑付丧神一脸的懵逼。
（根、根本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些按键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原修看到了萤丸脸上的困扰，走过去说道：“啊，这个是日式英语，看不懂才比较好。看懂了的话，那英语才是白学了。”
听到安原修的话，日和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怎么说呢……安原前辈，你这么说的稍微有些……”
“本来日式英语的出发目的就很古怪，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还不如直接少原文更好。”
虽说安原修的性格很好，但是偶尔也会说出一针见血的观点。
所以他才会在学校里就得到了“越后屋”这种称呼。
能够和德川家的“水户黄门”搞上几个来回的“越后屋”可是标准的腹黑商人。
“让我看看……”
安原修看了一下洗碗柜的按键边上的日式英语的平假名，大约花了三十秒的时间就弄懂了操作方法。
“这个洗碗柜的话，应该是这样……”
不仅仅是交际能力，就连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都能依靠本身的才智了解机械的使用方法。
萤丸虽然以前就不怎么讨厌安原修，现在对他的好感越来越高了。
（唔，和安原比的话，那位小少爷输定了吧？）
白河编辑打完了电话，向沈韵借了一个牛皮文件袋后，把文稿放进了文件袋内，又用随身携带的封条封好后，他才郑重其事地鞠躬说道：“我确实收到了稿件。”
沈韵也鞠躬回礼道：“接下去就麻烦您了。”
白河编辑明明是泡沫经济时代末期就职的人，但是行事作风却相当的老派。
在收到作家提供的稿件原稿时，会郑重其事地当着作家的面将原稿装入文件袋内封好，并且对作家说明：“我确实收到了稿件。”
第一次接触这种做法的时候，沈韵还怪不习惯的。
毕竟这种礼节挺……奇怪的。
但是习惯之后，沈韵才知道白河编辑这种行为背后的目的。
这是编辑对作者的劳动成果的敬意。
习惯之后，沈韵反而觉得自己可能不会习惯和作者打成一片的编辑了。
（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影响的啊。）
向来很节俭的沈韵，在今天之前，也只会在一日循环的那段时间才会不计后果的大手大脚的花钱。
这次能够这么搞，沈韵觉得青梅竹马真是“功不可没”。
白河编辑将稿件带回了出版社时，还在加班的广告部的同期木村辽正在泡咖啡。
“白河，这都晚上七点多了，你居然还给我找事……”
“木村，”白河编辑轻松一笑，“我还叫了鹤田和小田切夫妇。”
“呜哇，你这是把我们公司里的忠臣三代都给找过来了，这是要干吗？”木村把泡好的咖啡递给了白河，“我记得你从学生时代就不喝加糖的咖啡，这杯我只加了牛奶。”
“谢谢。”白河编辑看到木村拿出了红茶罐子，“我记得鹤田不喝红茶的。”
“我知道的，那家伙只喝绿茶。”木村指了指下面的茶叶柜，“但是龙井已经没了。”
白河编辑却端着咖啡走到了边上的置物柜，打开了柜门：“我记得这里还有龙井……啊，找到了。”
木村泡好了红茶的时候，小田切夫妇与鹤田已经一先一后的到了。
五人不仅仅是年纪相仿，而且还是同一时期进入镜花社工作的同期。
不仅如此，他们几家人从祖父母的时代就已经跟随赤司财阀了。
全家都在赤司财阀的各个岗位上工作。
五人在小会议室坐下后，召集了五人的白河编辑这才站起了身。
“长话短说。”白河编辑拿出了纸袋，将里面的文稿取了出来，“《悠久》有个新的企划案，鹤田，麻烦你了。”
鹤田也没客气，接过了企划案后，看了第一页总结的内容，瞪大了双眼。
“白河！这个内容不是你写的吧？”
“是的，是言音老师写的。”
“作家写的企划案……”鹤田叹了口气，作家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尤其是很多成名的作家都以为自己能够左右宣传企划，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任何一部作品的大卖都是在赌博，就连好莱坞的大佬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一部投资过亿美元的电影票房是会大卖还是暴死，“《悠久》可不是什么随便搞的作品啊。”
《悠久》是一部产业链横跨超过八十个行业，超过三十个文化单位，每年涉及到数千亿日元的巨型项目。
虽然《悠久》的小说和漫画发型的版权在镜花社的手上，但是游戏的版权却是被更上一层的人盯得死死地。
他们这群人也就能在广告宣传上想点花样，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法律部的那群人，可是红着眼想要找侵权的迹象给自己挣点外快呢。
“嗯，怎么说呢……”白河编辑的表情有些微妙，“大家都知道言音老师有《悠久》这个游戏的分红，分红也确实是不少。还上了作家纳税排行榜，但是啊，鹤田，你知道她每年合理避税了多少钱吗？”
“合理避税？”
避税和逃税是两件事情。
前者是法律范围之内，后者是会被关局子里面的。
小田切洋子开了口：“言音老师的账目是我负责的。”
会计部门的小田切洋子负责的这一部分的内容，她当然知道，但这是客户机密。
“等等，洋子的话……”因为婚后改姓的缘故，两个小田切同时登场的时候，发小们都会喊她“洋子”，这次鹤田却吃了一惊，“是你给言音算的账吗？”
白河编辑挺想爆料言音老师的身份。
他真的很想看自己的发小们知道言音老师真身时的表情。
尤其是，他特别想知道这群人，如果知道言音老师是小少爷的青梅竹马选时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白河编辑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总之，先看后面的。”
鹤田花了十分钟看完了后面的附件，然后将案子传给了木村，接着他拿出了平板电脑翻起了各个电视台的广告时段。
“最近暑假档的广告时段都卖得差不多了，我们又抢不过那些靠广告宣传卖产品的大牌……”
手游做什么广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管是地铁还是路上宣传栏亦或者是高楼大厦的屏幕投影。
全都是战地。
这是一场宣传战争。
木村看了上面的人选要求，顿时哑然无语。
“敦贺莲和速水玲香？开什么玩笑啊，这两个人的档期可难挤了……”
但是他却翻起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记得我和敦贺莲的经纪人是大学同学……”木村翻着手机号码，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情，“妈的，我忘了那家伙是个机械白痴。”
骂归骂，他还是找到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而且也顺利的打通了敦贺莲经纪人的电话。
“社，我是木村。啊啊，木村辽。嗯，对了，我想问问，敦贺莲最近三天有没有一天的档期？嗯，没有吗？想想看嘛，有没有什么没必要上的通告？嗯，后天有个东电[注1]的采访节目啊，好的，我知道了。”
木村又打给了自己速水玲香的经纪人。
毕竟速水玲香之前拍过哀川老师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镜花社和速水玲香……的经纪人关系也比较好。
毕竟明星可以不得罪，就不会得罪手握各种作品版权的出版社。
镜花社虽然体量不大，但是她却是赤司财阀的所有物。
看在“赤司”这个姓氏上，有脑子的经纪人都不会想得罪未来的（可能）大金主。
在木村和鹤田两个人分头打电话的时候，小田切洋子则在计算购买广告时段和两个明星的参演费用。
暂时无所事事的小田切俊却在看向了白河编辑：“白河，说老实话，那个言音老师到底是什么个人？”
宣传部的ACE小田切俊，毫无疑问是人精中的人精。
白河编辑则笑着回答：“暂时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