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阳炎下彷徨的魔女（十二）
沈韵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渡过了几天。
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不断重复的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样子。
这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一日。
她什么也没做，大脑也不运转。
在差不多觉得自己应该缓过来了之后，沈韵才继续恢复了自己的日常工作。
在这个不断轮回的一天，沈韵掌握了整个东京地区的每个地下金融业者的电话，拥有了自己一日内能获得的最高贷款的总额，绑架了三百多次的警视总监，最后发现比起舔着药师寺家大小姐脚趾的警视总监，还是那位叫做小野田公显官房长官才是真正管事的人。
而每一次遇上小野田公显，这个人都会推荐一个叫做杉下右京的人来见沈韵。
沈韵在发现杉下右京比小野田公显更可靠后，就直接带着高级红茶去找这位特命组的负责人了。
第一次的时候小野田公显给沈韵的杉下右京弱点一点也不靠谱，根本就是在耍她。
于是第二次沈韵直接用他本人练习了一下枪法。
既然知道会有下一次轮回，这一次她就毫不手软的扮演了一个冷血的变态。
搞定了小野田公显后，沈韵发现杉下右京这个人的弱点除了很多年前的大使馆劫持事件之外，就是一位小料理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的名字叫做宫部玉纪。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敢绑架警视总监，也敢去虐待小野田公显，更是可以淡定的拿老板娘当人质去和杉下右京谈事情。
三百多天的唯一目的就是去找到那个新闻通报里的杀人魔讯息。
“很有趣啊，那个杀人魔除了照片外连名字都没有，新闻媒体居然没有积极去挖掘对方的身份，反倒是新闻里面的宣传内容被刻意的压制了，那么，我考虑过以下几个可能性。”
沈韵在这三百多天里面认真考虑过其中的原因。
“第一，对方的身份非常敏感，就像是英国皇室的人不可能是开膛手杰克一样，同理，有钱有权的人要是想搞个连环杀人犯的案子，这种消息也不会上新闻。”
杉下右京在确认了沈韵的危险程度类似于蘑菇蛋那种，很危险但是不碰就不会炸的状态后，就和她讨论起了这个需要绑架才能讨论的问题。
“嗯，但是这个可能是错误的。”
“我也这么想。”
沈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意思。
“那么，就是受害者的家属想要私下复仇吗？不，这个也不对，警视总监那个台样子根本不知道原因，小野田先生也很了不起，明明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说出来。真是佩服至极。”以至于沈韵都用上佩服的敬语了，但是杉下右京却发现了她话中的不协调感。
她是什么时候见过警视总监和小野田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
根本不可能。
这是臆想吗？
这倒是很难确认。
因为有很多人都在坚信着一个狂热的真相，这个真相在别人看来可能根本就是歪曲扭曲怪异的说法。
“所以，杉下先生有什么□□消息提供一下吗？”
沈韵将手上的餐刀放在了碟子上。
一旁被她捆在椅子上的老板娘看着杉下右京，她在期望他能救她吗？
还是希望他不要管自己，赶紧将这个小姑娘抓捕？
亦或者是单纯的，相信沈韵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人。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只能告诉你，”比起因为所处的位置要在各种言论上有所顾忌的小野田，杉下右京就显得更加肆无忌惮的多，“压下信息的不是明面上的那些人。该说是里世界还是那些隐世的大族……是他们出手了。”
“我知道了。”
沈韵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我觉得，杉下先生，你们这个国家缺乏一个从下至上的彻底将世家大族消灭的运动。”
“怀抱这样理想的青年们的所有梦想在那次握手之后就已经破灭了，浅间山庄事件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了。”
“嗯……”沈韵笑了起来，“比起意识形态的问题，您不觉得先解决老龄化问题才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任务吗？”
她说完这番话就带着情报回家了。
那么，里世界和隐世大族是什么意思？
沈韵想到了自己很久没见过的青梅竹马。
决定向他求助。
于是和沈韵一起翘了课的赤司征十郎看着自己身旁的母亲，张口说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母亲。”
沈韵自然地接受了这份谢意。
随后她问道：“那么，赤司君，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国家有没有可以影响到新闻媒体的里世界的隐世大族？”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不是赤司征十郎，而是那位据说拥有家谱可以上溯到藤原氏的漂亮太太。
“的场一族，皇一门，花开院，土御门，恐山的巫女，高野的星见，皇室的星见……这些是阴阳道的。”
“哦。”
唯物主义者的沈韵坚信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哪怕是不断的渡过着相同的一天，沈韵也相信这不过是自己落到了“薛定谔的猫箱”里面而已，只要从里面打开了猫箱，她就可以回到正常的日常中。
而她现在只能将可能性放在那个被里世界压下新闻的“杀人魔”手上了。
沈韵将笔记本拿了出来，把笔放在了笔记本上。
“麻烦您将自己可以知道的联系方式写下来。就当做是救命之恩的话，我会相当感谢您的帮助。”
沈韵获得了这位太太写下的所有联系方式。
拿到了她刚才所说的那些阴阳道相关人士的联系方式。
在沈韵离开后，赤司征十郎发现自己脆弱又美丽的母亲呢喃着：“她是多么的美丽啊……”
赤司不能理解，昨天还和自己在互相拆台的青梅竹马的挚友，为什么今天忽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之间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昨天分别后她遇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沈韵本来没指望赤司征十郎能提供什么有用的讯息，她本来都做好了照着竞选名单的政治家的身份后台，从最厉害的一个个找过去问答案的准备了，万万没想到，赤司的妈妈居然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如果这是个ＲＰＧ游戏的话，那么沈韵觉得自己已经打出了第一个普通结局，现在正在开始将重要的隐藏剧情翻出来的二周目。
不，这都第几个周目了。
沈韵将纸张上的联系方式全部记在了脑子里后，开始打电话预约。
赤司妈妈报出来的名单顺序，是一个从简单到困难的联系顺序。
的场一门可以只用钱来委托，但是从皇一门开始，沈韵就要将赤司妈妈的名字报出来，用这种刷介绍人的方式来寻求协助。
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那个连名字也不被知道的杀人魔，是哪一家在管。
排除了的场一门和皇一门插手了这件事情后，剩下的就是花开院和土御门了。
但是从花开院开始，赤司妈妈的名字就不好用了。
沈韵也不准备跑去关西去找这两家的阴阳师算账。
所以她想既然阴阳道这条道断了，那么就换一个方法吧。
去直面那个杀人魔。
说起来惭愧，她之前不知道多少次差点被这个杀人魔杀掉。
或许是留下的阴影太沉重，以至于她很讨厌去面对这个家伙。
怎么说呢，也不是恐惧，而是类似于“啊，怎么又是你”的精神污染级别的。
沈韵决定去找优秀的心理医生讨论一下罪犯的心理。
令人敬爱的杂贺让二的收买价格是多少来着？
沈韵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清单。
她的脑子里有一张让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浑身不自在的收买价格单。
一个人要拿到多少钱就可以面不改色的解答她提出的问题，这个价目表清清楚楚的印在沈韵的脑子里。
“啊，麻烦了。”
搞定了杂贺老师，那一天就白费了啊。
时间利用率太低了。
进入东京大学的费用是，让门卫视而不见的价格二十万，进入教学楼后的前台小姐将她放行的收买价格是一百二十万，让杂贺老师空出行程的助理收买价格是三百万，杂贺老师的收买价格是——
“这是按照今天的汇率可以兑换超过一千万日元的欧元。”
啊，黑市的汇率贵死了。
黑心商人吃枣药丸。
“杂贺老师，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您觉得新闻里的杀人魔到底是个什么人？”
杂贺让二看着自己桌上的一箱子欧元现金，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女孩子。
“你有什么样的自信，才会觉得我会因为这笔钱而回答你的问题呢？”
“杂贺老师，我很尊重你的理论，也相信你教授的课程具备相当的价值，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回答我的问题的。”
理由很简单，每一次，你都会因为这笔钱回答我的问题。
要说这不断的相同轮回让沈韵有什么感触的话，除了每一个人都有收买价格之外，她也知道了许多特别奇怪的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断重复的一天会让妹子了解到表里两个世界的内容。
不然之后怎么玛丽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