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次。
事到如今,越星绵反而是先委屈的那个。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高中的男生从没有这样追女孩的。
他们会告白,大献殷勤,或者死缠烂打。若是追到手,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和徐新遥呢,微信聊天记录经常是一整面的红色感叹号。不是她拉黑徐新遥,就是徐新遥拉黑她。
就这还暗恋呢,完全不可能啊!
徐新遥走近她几步,微微俯身,牵住她的手。
窗外的灯火化成繁星散落在湖泊里,璀璨且安静。在夜幕降临中,他的声音像晚风温柔地吹拂进她耳朵。
“你凑近点,我说给你听。”
越星绵升起一些期待,把脸凑过去。
“说吧——”吧字还没说完,音节全被堵住。
清冽的气息迫近,徐新遥犯规地偏了头,吻咬她。
他在吻技上建树颇丰,她自然不敌。
越星绵后退至墙角,触碰到开关,房间骤然暗下来。
黑暗是邪恶的温床,欲望的养料。徐新遥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兴奋异常,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吻得认真又热烈,带着几分野性,凭借着本能吞并八荒与六合。几乎是有些凶恶地缠着她,扫过齿关与舌苔,湿腻腻的,混着水声。
舌尖被吮吸得发麻,越星绵揪了一下他的头发作为报复。
徐新遥顿住,动作缓和了点,捧着她的脸细细啄着唇瓣,像是在哄。
“绵绵。”
徐新遥第一次这样叫她。语调沙哑,砂纸上划过一般,略显粗粝。
她倏地耳朵发烫,喘了口气,“不准这样喊我。”
从徐新遥嘴里冒出这两个字,调情一样。难以招架。
“你的粉丝都能这样叫。”他不满地在她嘴巴上咬了一下,“我不可以?”
越星绵吃痛地抽了一口气,怒瞪他一眼。
“别扭死了。”
“那又怎样?”越星绵就是别扭,但同时又坦率。
徐新遥摸她头发顺毛。
“没怎样。我当你的粉丝,行了吧。”
“……”
他嗅嗅她的头发。她身上有甜橙的香味,不清楚是来自洗发水还是沐浴露,总之很好闻,是他喜欢的气味。
人的偏好是很奇妙的,原本平平无奇的气味有了特别的指代,就会显得独特起来。
又或者,他只是喜欢有关于越星绵的一切。
他还要亲,额头相抵,食髓知味。
越星绵却道:“告白呢?”
他不会想就这样糊弄过去吧?
“这么想听吗?”
当然了!越星绵内心不平衡。他都没告白,她就成他老婆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新遥贴近她耳朵:“我爱你。”
三个字他说得很慢,又柔情,像是呢喃,从舌尖缓缓送出去。
黑暗中的告白就像把密封的信投入漆黑的邮筒,等待漫长而煎熬的回复。
爱情里的“爱”。影视剧与文艺作品里形容过无数次,可是没有人能准确描述它到底从何而来。
每当有人试图用理性去解构爱,便会一步步栽入无理性的泥淖。
或许是耳鬓厮磨下释放了多巴胺,心跳的舒张与收缩传递出类似脉冲信号的波形,人开始渴望从另一个人身上找到自己,弥补虚无、孤独,共同走过漫长的生命周期。
它有时很伟大,有时候也很狭隘,渴望独占对方,精确到生命的每分每秒。
越星绵尚且不清楚爱情是如何在个人的生命中发挥作用的,但此刻,她哼笑了一声,莫名的胜负欲得到了满足,非常傲娇地扭过头去,没有回信。
徐新遥的唇便落在她下巴处,缓缓挪到锁骨,留下一个濡湿的草莓印。
她忽地腿一软,沿着墙面下滑。
“站不稳了?”他的话里带点不怀好意。
下一秒,他把人抱起来,几步将人放置在床上,按亮了边上麻雀黄的小灯。
灯光下,她眼中有些潋滟,似一泓雨后的云梦大泽。
徐新遥再度俯身将人压制住,抵开齿关,纵情深吻她。
等等,怎么说着说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越星绵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一瞬之后,大脑慢慢变为一团搅不开的浆糊。
手抓着被单,双脚垫不着地,拖鞋摇摇晃晃几下,掉到毛茸茸的地毯上。
他的吻窒息又滚烫。几息之间,薄汗布了一身。
“热吗?”徐新遥问。
她睫毛颤抖,“嗯”了一声。
他的手从她衣摆后探上去,几下便解开了内衣搭扣。
越星绵:!!!
流氓吧。
“你,你”她你了半天,道,“你太色了!徐新遥。”
“嗯。”徐新遥坦然接受,甚至得寸进尺,“想不想看看更色的?”
他作势解他的衣扣。
越星绵脸都熟透了,艾艾道:“不了,我没准备好”
“你还要准备什么?我已经准备了。”他把四方形小袋子放在她手心。
明明是铝膜质的东西,她却仿佛被烫了一下。
“不是这个!心理建设,你懂不懂?”
她还是纯情小女孩,还不想这么快接触这个啊啊啊。
“越星绵,能不能考虑一下你老公的身体?一直憋着很伤身的。”
为了让她能感同身受,徐新遥抓住她的手腕下移。
她眼睛微微睁大,声音发虚:“下次一定?”
“到底有多少下次?你想看我三十岁还是处男吗?”
“啊?”她看他一眼,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是处男呢?”
他尽力忍耐着,汗珠从额头滴落在她耳畔。
“你觉得是为什么?”
越星绵:“……”
原来两人都还是雏啊……
那更不行了!听说第一次很痛的。
“下次是什么时候?”
越星绵支支吾吾。
“明天?”
“不行!”
“这周?”
“不行。”
“那就下周吧,我把这事记进行程里。”
“谁会把这种事记到行程里,你要不要脸啊!”
事情最后以徐新遥进浴室冲凉告终。
等他出来,越星绵已经睡着了,卷着薄被,缩成一团。落在他眼里,就像一行含蓄的佚诗。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毫无防备心。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季,总要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把他当大型的玩偶,在睡梦里摸来摸去,占尽便宜。
但这些,她本人大概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