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坏女孩
早上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闹钟叮铃铃的响起。
陈暮烟啪的一下关掉了闹钟，懒懒的睁开了眼睛，过了几秒，猛的坐起来，下了床，叠好被子，洗漱，和往常一样迅速。
因为陈暮烟喜欢把闹钟设定在早上七点半，而七点四十五分就迟到了。
她收拾好一切后就准备去学校了。
陈暮烟嘴里叼着个面包，她本想着不吃早餐的，奈何早上碰上陈刚明起床了，不想与他争执就拿了一块面包。
路上车子挺多的，陈暮烟慢悠悠地走着，好像待会不会迟到一样。
家离学校很近，而且她不怎么骑自行车，一般都是走路去的。
她披着及腰的头发，肤色白皙，身材高瘦，路人总往她那看一眼，不是因为她的好看，而是三十多度的天，她还穿着长裤长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刚踏进校门，铃声便响了起来，陈暮烟对迟到不以为然。
走到教室门口，看见班主任这个老太在班里插着腰生气地嚷嚷着，前面站着几个罚站的同学，应该和她一样是迟到的。
班主任瞥到她那边，陈暮烟却无视般地走了进去，自顾自地站在罚站的同学旁，低着头，熟练得不觉有不妥。
班主任林玉瞥了她一眼，便厉声道：
“陈暮烟，你这是第几次迟到了？啊？要不是你学习好我早叫家长了！”
林玉：“说，什么原因？”
“没有，就起太晚了……”她小声道。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似乎错不在自己一样。
“是不是学得太晚了？下次再这样叫家长了哈。”林玉见她这样，脾气不知道怎么发了，“好好好，都回座位去吧。”
陈暮烟刚坐到座位上，同桌陈晓探过头来小声地说：“还好你来了，不然不知道要训到什么时候，林老就喜欢你们这些学习好的。”
“诶，这几天九班的混混找你什么事，一放学就叫你？不会又因为林楚的事吧？”
“你说你追求者那么多，怎么里面就有个林楚呢？”
“摊上个林楚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前女友听说……”
“陈晓！一直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林玉大声呵斥。
陈暮烟苦笑了一下，低头看课文了，看似在看课文时则在走神。
———
中午去食堂打饭时，陈暮烟遇到了根本不想遇到的人：林楚。
林楚站在走廊上，帅帅的一脸坏笑，看样子正等着陈暮烟。
陈暮烟面无表情，准备擦身而过。
纤细的手臂被人用力抓了一下，陈暮烟怒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我们不可能，我不想谈恋爱的！”
“那王刚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就和他谈了，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突然，陈暮烟突然安静下来，抬起迷人的双眸伤心地说道：
“那是因为他人好，他知道我受欺负了会立刻来保护我，你能比吗？”
“我也能啊！”林楚扬起稚气的脸认真道。
“你能？那我这几天被你前女友和几个人围堵欺负，你去哪了？”
“我不知道……”林楚一脸疑惑。
他深知前女友魏薇的个性，刁蛮任性，陈暮烟一说，他就知道魏薇找陈暮烟的茬了。
“告诉你前女友，别过来找我了，好吗？”陈暮烟求助的模样像一只小猫咪，林楚心里又荡起了涟漪。
“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林楚很为难，他怕找魏薇后，魏薇又要找他求复合，深知一找她谈陈暮烟的事，她又会变本加厉地欺负陈暮烟。
陈暮烟见他为难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了冯阳逸，那个陌生人，她慢慢开口，对他撒谎道：
“林楚，别喜欢我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个大哥哥。”
“啊？”
“你和你前女友就别打扰我了，再打扰我的话，小心我叫他揍你！”不等林楚反应，陈暮烟便大跨步走了。
———
下课铃一响，陈暮烟早早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冲出教室。
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四五个女生挡在她面前，领头的魏薇扬起她巴掌大的脸，笑道：
“哟，今天怎么这么早出来呀，走吧。”
“有带钱吧？”
一路上，只见陈暮烟低着头跟在一堆女生后面，前面的女生嘻嘻哈哈的，时不时爆一下粗口。又不时回过头看陈暮烟有没有走。
出校门后，魏薇抬手挎在陈暮烟肩上，笑道：
“昨天有没有告诉家长和老师啊？告诉了也没事，最严重也就是退学罢了，我离开了，我还有其他姐妹呢！你敢吗？”
冯阳逸拉下车窗，看见了陈暮烟，旁边围着几个染着黄头发，带着纹身的精神小妹。
一个女孩靠在她身上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害得陈暮烟脸色很是难看。
见她们往学校不远处的小巷里走去，他立刻下了车跟了上去。
陈暮烟原本带着一丝能见到冯阳逸的希望破灭了，校外车子很多，人也很多，冯阳逸有来的话能找到她才怪呢，况且她也没带手机。只能乖乖地又跟她们去巷子里了。
“跪下！知道为什么惹我生气了吗？”魏薇拿起烟头烫了一下陈暮烟的脖子，陈暮烟缩了缩脖子后依旧低着头。
“嗯？不听是吧，信不信我扇你？”一个跟班见陈暮烟一动不动，撇了撇嘴，抬起手准备扇下去。
“你们干嘛呢！”一声超大声的低沉男音传了过来，她们几个女生被吓了一跳，连陈暮烟也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早已被泪水浸湿，见是这个男人后，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你谁啊？”眼前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笔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叼着根快燃尽的烟，挺拔清瘦的身子套着一件黑色的休闲服，魏薇质问的底气有些不足，十六岁的她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脸颊还不经意染上了红晕。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霸凌同学？嗯？”冯阳逸眯起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眼神有些凌厉。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小跟班呛声道
“你猜呀？”男人走了过来，把陈暮烟拉了过来，半蹲下身子看着魏薇，“小孩，今后你要是欺负她，我可跟你不客气的。”冯阳逸这一句话让魏薇颤抖了一下
“你以为我，我怕你？”说完只见魏薇的手臂被烟头烫了一下，“嘶，你干嘛？”魏薇一脸不可置信。
“小朋友，哥哥尽量不打女孩子，你可别惹我。”
“你给我走着瞧！走！”说完，魏薇和跟班们往巷子外走了。
“怎么，又哭了？”
“怎么，笑了？”
陈暮烟听完扯了扯嘴角，边抽着鼻子边笑。样子实在滑稽。
“谢谢，我以为你不会来。”
“嗯……”
他和陈暮烟坐在车里，他开着车一言不语，陈暮烟也一言不语。气氛有些微妙。冯阳逸咳嗽了一下，掏出了一包烟，抽了起来，不经脑子就问道，
“你，抽一根不？”
他有点惊讶的看着女孩熟练地抽出一根烟夹在嘴上，眯着刚刚哭肿的眼睛看向他，问他有没有打火机。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男人挑起了眉毛。
“有没有打火机？”女孩依旧问道。
见她这么固执只好递上了打火机。却没想到她抽了几下就咳嗽了起来。
男人不厚道地笑：“小姑娘，不会抽就不要抽，别像那些小太妹一样。”随后男人拔掉女孩手上的烟。
“我也是个坏女孩，只不过看起来人畜无害，学习好罢了。”女孩无力地吐着烟沫。敛起眼帘斜着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我谈过恋爱，差点为那个人纹了身，那个人也爱抽烟喝酒，我曾经觉得他人挺好的，不过早分手了。”
“你人也挺好的，哈哈。”说着说着，女孩眼又淌了泪水。
“怎么又哭了？”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你现在哭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哪有被人欺负的坏女孩，就这些就说你是坏女孩？谁说的？”他笑着摇了摇头，抽了抽车上的纸巾，递给了陈暮烟。
“而且你谈的小混混应该也不咋地，人挺好还分？小朋友，你还小，可别恋爱脑啊，为别人纹身不值得，纹了可有你后悔的。”
看着陈暮烟，冯阳逸欲言又止，嘴边有超多的话想建议，却又碍于不想多管闲事给咽了回去。
他们沉默了半晌，女孩只是在指路，男人慢慢开着车。
送到离陈暮烟家几十米后，陈暮烟叫停了车，准备下车。
“送到这就行了。”
冯阳逸想了想，叫住了正要下车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呀？这几天我送你回家吧，刚好这几天在这附近有事，我看那几个女孩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哥哥是在可怜我吗？”陈暮烟歪着头问道。
“看你有眼缘，帮一下呗。”说实话冯阳逸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帮着这个小朋友。
“陈暮烟，暮色的暮，袅袅炊烟的烟。”
“回见”
“再见！”
———
“眼缘啊”陈暮烟躺在床上想着，芸芸众生中，也许陌生人的合眼缘，还能感受一点人情味吧。
“冯阳逸，冯阳逸。”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大哥哥，人还怪好的。陈暮烟翻过身翘着脚尖，头一抬，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呀，忘了还大哥哥钱了。”
她又翻了身，
“算了，我记得就还吧。”
2016年9月6日，冯阳逸的名字默默地在她心里扎了根，一点一点地往下生长。
那边，冯阳逸伸了伸懒腰，刚处理完工作有些累了，他突然一拍脑袋，“呀，忘了问她手机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