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同行

    某日，晚自习下课。

    “同桌，要一起走吗？”阮时序收拾好东西，抬脚正要走，却鬼使神差地顿了顿，问正在收拾背包的女生。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

    “好。”

    初秋凉意泛泛，她们走在最后，出校门的那条道上没什么人。

    道上灯火暖黄，旁边的矮树丛被削修得整整齐齐，直通校门。

    两旁的枫树底下落了一些比手掌还大的枯叶，风吹得飒飒作响。

    抬眼，夜色朦胧。

    阮时序没有戴耳机，开始注意到之前没有注意的景色。

    侧头，女生走得很慢，已经全然摘下帽子，摘去了口罩，露出一张白皙绝美的脸，时不时被灯光照得发亮。

    她微微抬眸，边走边瞧着前方夜色，美得像一幅画。

    在那么一瞬间，阮时序好似看见女生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的味道多样，泥土味，枯叶味，还有干凉的水汽味。

    她似乎在闻那些味道。

    “同桌。”

    阮时序轻唤一声，却被接下来的场景迷了眼。

    看着前方，夜色如水，女生情不自禁勾起一弯浅浅的笑，枫树叶恰好落在她发间，一转头，路灯洒落一片暖色，中和了她脸上独特的白皙。

    转身时，好似处于相机模式里的旧色滤镜，好看得惹眼。

    那笑，变作一只漂亮的蝴蝶，翩飞入心。

    阮时序明显一愣，感觉平静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魏潋听到她的唤声，侧头回视，枫叶从她头上悠悠然飘落，落地。

    风停了，心脏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咳，没事。同桌你每天都是走这么慢的吗？怪不得我会遇不到你。”

    前一周，她们虽然住在对门，可从未碰见一次。

    上早自习也就不说了，她差不多都卡点到学校，自然遇不上。

    但晚上回去，自然有许多机会相遇。

    之前她想不通，而今夜差不多解开疑惑。

    从学校到小区，她只需要走五分钟，但现在她们已经走了十分钟不止。

    还未出校门。

    “嗯，我喜欢这样。”女生低声解释，并不多言。

    阮时序点头，表示理解。

    她早有猜测，魏潋对紫外线应该是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对紫外线过敏，意味着不能安然地暴露在白日，所以她才会格外喜欢晚上。

    紫外线弱的时候，才可以拆去所有的遮盖物，尽情地呼吸，尽情地享受这世界。

    好似挣脱所有的束缚，获取了自由。

    所以才不急于回家。

    想到紫外线过敏，阮时序又想起那位网友好像也有点紫外线过敏，不过没有这么严重。

    走到校门口，外面的小摊收走了许多。

    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同桌，你饿吗？”

    阮时序晚上没吃，现在肚子里被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占据。

    走到一个冒香气的烧烤小摊前，彻底走不动路。

    “不饿。”魏潋同样停步。

    “老板，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来一串。不加辣椒，不要香菜，其他的配料也不要，加点盐和胡椒即可。对了，不要烤太长时间。”

    阮时序点了几串素菜和肉菜，向大肚子老板提出调味要求。

    大肚子老板：“……”

    “同学，不加辣椒不好吃的，吃烧烤就是要吃重口味，你……这样烤出来不好吃的。”

    说实话，这种要求的，他做生意第一次遇到。

    “没事，我喜欢，老板你尽管烤。”阮时序不在意地摆摆手，又转头向魏潋，再次确定问：“同桌，你真不吃？”

    魏潋默默瞥了一眼没什么色泽的烧烤，更坚定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