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带着怨恨走
云清晖在于府养了几日伤。
树木抽出新芽,天气转暖,鸟儿求偶后开始筑巢。
回魂丹效果极好,云清晖第二日,便能下地行走。
第三日,脸上有了血色。
他没提走,等于秀玉给她爹烧完头七。
才说离开。
于秀玉手里拿着包裹,看着她长大的院子。
她爹的棺木已葬入祖坟,尘归尘,土归土。
老太君并不知儿子死了,众人瞒着,说儿子出远门。
爷爷给她爹取名长生,长生并未长生。
人们总是有着美好愿景,可愿景的实现还需看命运与天道的恩赐。
人总要和过去再见,才能迎来新生。
众人在门房处等她和怡佳。
大黄双脚踩着着云清晖的道袍,眯着眼睛享受着云清晖给他梳毛。
舒服的哼哼唧唧。
于秀玉抱着大黄两只前腿,对怀里挣扎的小黄狗道,“大黄,我们准备走了。”
看着云清晖道袍上几个小脚印,她责备道,“大黄,看你将云道长的道袍弄的。以后其他人上门,你可不能这样,要是那人脾气不好,你的小命不保。”
大黄吭吭唧唧叫唤。
云清晖拍了拍那几个脚印,笑道,“无妨!”
于酒瘦弱的小身板打开门,依依不舍还有些羡慕的道,“二小姐,恭喜你终于能离开这里!”
于秀玉看着门房收养的侄儿,这少年与她同为府中的可怜人。没人想囚在深宅大院,都渴望自由。可她不知道未来如何,只希望这少年好好生活,等待机遇。
她摸着少年的头,道,“如果我能在外头混的不错,就带你去出去看看。”
云清晖催动传送法阵,师弟们相携而去,云怡佳带于秀玉走,云清晖最后。
于秀玉刚踏入阵法中,阵外玲珑喊道,“二小姐!等一等!夫人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这些天,她未曾见过二婶,不知临走时还需要说什么?
见于秀玉未动,玲珑接着说,“你若担心其它事,这位女修可在一旁等待。”
于秀玉望向云清晖,她怕云清晖着急走,再说她也不想与二婶有什么交流。
云清晖将阵法关闭,道,“于姑娘,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不要带着怨恨离开。有可能,这是你与这里最后的缘分。”
于秀玉在门边,见林婉儿拿着一分量不轻的包袱出来,她不可置信。
林婉儿实则不情愿,可长老院与林家都对于秀玉去云麓学府之事赞同。
她爹更是训了她,家里人混得好,总比于家出了个合欢宗的人说的好听。
格局放大,林家也需要一个在云麓学府说的话的人,缓和这些年微妙关系。
林婉儿一脸心疼加肉疼的将装有灵石的包袱递给于秀玉。
于秀玉推脱,“大姐姐前几日走,已经将速成班的学费给了我,剩余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挣的,不需要二婶再慷慨解囊。”
拿人钱财,就是受人因果,她可不想再与二婶有什么因果。
林婉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这钱也是林家的意思,这些钱够你在云麓学府之内的所有开销,只需你认真修行,混出模样!”
那她更不能接受这笔钱了,谁知道那几个老狐狸又憋着什么大招呢?
见于秀玉仍旧推脱,林婉儿将包裹放在于秀玉的怀里,在她手心迅速写下一个容字。
她看着那包灵石心疼道,“也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容易就去云麓学府,那里是一个好地方!我虽然这些年待你不那么好,也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没让你爹真卖了你。”
她最后言辞诚恳的说“你大姐姐更是待你好,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你!你爹的债也是你大姐姐给你平的,还出钱供你。希望你看在这些情意的份上,将往事一笔勾销。”
“你能答应二婶吗?”
手上沉甸甸的灵石,她并不想接受。
可刚手上写着的容字,肯定是容壁,容壁居然还出钱了。
他的钱她肯定要拿的,这就是替他去办事。
不带着怨恨上路,于秀玉也想去这个地方割开。
她二婶对她不怎么样,可她女儿待她极好。
就这样吧。
众人离去。
玲珑儿立在林婉儿的身侧问,“夫人,你就这么轻松的让她离开了?还给她那么多灵石?”
林婉儿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自由的鸟。
近处空荡的于府,忙碌的下人。
说,“都是命运,我即便让她离开,也不代表她一定能离开。命运给一切东西都明码标价了,那些灵石,是那人给她的恩情,怎么不需要还呢。”
玲珑儿扶着林婉儿慢慢的往回走,道“夫人,我为你嫁到于府可惜!林家比于府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林婉儿无奈道,“可当时的我们还有比于府更好的选择吗?”
春风吹起府内池塘里的水,水纹晃动,水底的鱼儿吐着泡泡。
它的记忆仅有七秒,不知道人类的爱恨情仇。
天色变暗,华灯初上。
云清晖的阵法的终端是一小镇,他在镇上最繁华街道,找了一家客栈。
于秀玉眼巴巴的看着楼下的人群,她一直困于内宅,只在画本子中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
正对楼下有一小贩卖着糖炒栗子,随着栗子翻炒那香味顺着窗户飘来。
于秀玉关上窗户,不再看。
云怡佳正清理于秀玉的灵石,清理后登记在册,装入百宝袋中。
这些钱师兄说由她替于秀玉暂时保管,等到云麓学府后,放入府中的财库中,她需要再去库房中支出。
她看着吞咽口水的姑娘,笑着说,“不用着急,等一会儿有人带你去大吃大喝!”
于秀玉不信她的话,拿着脸盆准备洗脸,推开门,见一穿着素色衣衫的男子,立在门口。
眉目之间与云清晖有些相似,可放入人群中又让人一眼看不出来。
门口男子笑着说,“于姑娘,我用了一个障眼法。你想不想和我们去楼下转转?”
“可以吗?”女孩儿问。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