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蛊村 瓦楞房
刺眼的白光一闪,周遭场景不住变幻,一晃,隔着眼皮,光线变得微弱无比。余淮动了动手腕,被捆住了。
绑他的人是个老手,这绳子没点专业性还真挣脱不开。
余淮面无表情从绳子里挣出来,抬手撕掉嘴上的黑胶布,又低下头继续解脚踝处的麻绳。
没什么耽误地,正欲起身,腿脚软的不行,余淮踉跄一下险些跪到地上。
他坐在椅子上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抱臂阖眸,补眠。
从他能量透支晕过去到睡醒,也不过六个小时。
啧,就六个小时,家被偷了。
想到这,余淮也睡不着了,干脆睁开眼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非常破败的小木屋,它看起来就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一样。木屋的墙壁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木材腐朽不堪。细碎的光透进来,足以见得修建时有多么简陋。屋顶更加粗制滥造,几块木板一钉就算完工了。刚刚余淮察觉到的微弱光线,有一半就是房顶漏下来的。
木屋的门看起来很脆弱,但落锁处却是严严实实好几道,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只剩下一些残片还挂在上面,显得格外凄凉。
木屋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家具,只有一张余淮坐着的椅子——估计还是为了绑他才放进来的。
另一边,a、ah、池涑、何清、弋礼五人就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直接被粗暴地绑了扔在地上,甚至连挣开绳索的条件都没有。
他们,从手腕到肘关节,麻绳缠满。
身上沾着各种各样的血,无一例外,不是他们的血。身上没有任何疼痛感,但过度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众人的状态不佳。
不同于余淮那里微弱的光线,他们所处的地方漆黑一片。
a缓缓眯起幽黑的眸,在地上挣扎着向前蠕动。
ah是在推搡中醒过来的,他整个人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醒过来还想再偷会懒,被手底下的动静闹腾的不行。
“啪嗒——”
很轻的一声,ah感到手臂上的禁锢感消失了。
他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由于胶布还粘在嘴上,没能发出多大声音。
可a就是凭空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奈。
仲宁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身体状态,抿直了唇,一时之间竟有些后悔帮了余淮。他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恹恹地抬手将嘴上贴着的胶带拉开,一开口就是一句脏话:
“傻逼。”
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我吃过了一样简单。
不用想也知道是骂的戚尤。
随后,他挣扎片刻,不情不愿转过身将戚尤手臂上绑着的麻绳解开。
对方活动活动手腕,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拆了个干净。深知ah是个什么尿性,他先将仲宁身上剩余的绳索拆了个干净,才费力去拆池涑身上的绳子。
拜某人一句傻逼所赐,这屋里五个人都醒了。
弋礼和何清两人不约而同向周围扫视一圈,照着轮廓来看,这里并没有第六个人,两人对视上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一丝毫不遮掩的嫌弃与失望。
棕褐色的眸与暗红色的眸对视上,在弋礼的眼神示意下,何清背过身去。
弋礼凑合着打了个响指,目光所聚之处,何清身上的绳子开始自燃。
屋子里出现火光,众人看见所处的环境,和余淮那间没什么两样,但他们这间更密闭点,无光。
何清扒下嘴上的黑色胶布。
他察觉得到自己身体状态欠佳,一时坐着也没有行动。
很久,久到弋礼都快以为何清不救他了,何清终于慢吞吞挪过去扯他身上的绳子。
只是手指轻轻一点,绳子便化为飞灰。
这边五人都恹恹地,显然还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处境。
站都站不住脚,更别提一脚踹开那个摇摇欲坠的破门了。
两边人不约而同阖眸补眠。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微响,余淮睁开眼,冰蓝色的眸色微微裸露在外,周身温度骤降,空气中的元素力极具攻击性。
门口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那个,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是一名女性。
准确来说,刚刚到余淮胸口的小女孩。
随着对方开门的动作,光线争先恐后抢进来,晃得余淮眯起了眼。
对方自称乔九,看起来是个古寨人,类似于苗族传统村落的那种,发间穿插的银饰叮叮作响,紫黑为主调的服饰穿在身上很贴合。
余淮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元素力。
这个女孩,脖颈,左肩,锁骨,全都裸露在外,这间木屋受余淮影响,温度最多零上三度,就这么让人家进来不是要冻死了?
余淮起身,出于刚刚打了个盹儿现在脑子还不是特别清楚,直接忘了身体状态欠佳这一茬,猛地趔趄一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朝前摔去。
乔九眼疾手快扶住他,但由于体型差太大,余淮还是半跪到地上。
他脸色一下子沉了。
乔九不好意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面馍出来递到余淮旁边。
余淮谢过接了。
所以,就只是饿的没力气?
余淮不信。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上乔九走了。
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安安静静。
走了大概五分钟,两人来到一处瓦楞房。
乔九上前敲了敲门,见对方没有开门的意思,恭恭敬敬站到余淮旁边候着。
过了一会,乔七也带着另一队人马过来了,神色十分欢愉。
乔九看见姐姐,蹦跳着跃了上去亲昵地蹭着乔七胸口。
白发青年和众人一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后,他才注意到多出来的一个人。
这人发色灰白,身上穿着白色的薄内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瘦削白皙的腿部,精致的线条若隐若现,暗紫色的眸垂着。
他唇色褪尽了,身材也很纤细,面色苍白,五官精致,站在何清旁边只到腰部,看起来病气的不行。
就在这时,余淮肩上攀附上一只手。
手指纤长,骨感白皙,指尖透着一点淡粉。
余淮回过头去。
冷棕色的及腰长发在脖颈处被随意绑着,顺着风微微摆动,短发部分不安分地翘起,却不含攻击性,浅棕色的瞳孔此刻并没有如那只好看的手一般聚焦在他身上,像是放空了,没有焦距。
ah。
他攀在余淮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一边咬耳朵,一边跟着大部队进入瓦楞房。
前方弋礼阴阳气十足地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两人。
房里只有简单的家具,整齐干净,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但现在那人不在屋里。
听完ah的小故事,余淮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瘦弱的病气小孩子,眼神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