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侯府琐事

    杜芯棠婚后生活没有太多拘束，侯府这边没有说什么，倒是刘嬷嬷提醒杜芯棠，不能这样过于张扬，侯府人多眼杂。

    一般去公主府、勋贵人家，杜芯棠才会带着刘嬷嬷，平日里刘嬷嬷就待在海棠院守着。嬷嬷就帮杜芯棠管着院子，就吩咐带来的二等婢女夏草，多在侯府跑动，夏草才十三岁，很是机灵。

    夏草是大舅母从九江来京城时，路上救下来的。一家四口父亲和哥哥都被山匪杀害，舅母路过时，救下了被掳在马上的母女，并报了官府清了山匪窝。

    母女两个不敢回村里了，村里都知道她们母女被掳走，家中又没了男丁，回去也是个死，恳求舅母留下，情愿卖身做奴，寻求生路。舅母观察了一路，到了京城就送给大姑子，夏草母亲厨艺好，留在杜宅给何氏做南方菜，她就陪嫁过来给了杜芯棠。

    夏草圆圆的脸蛋，生得憨厚踏实的很，她去打听话，人总不自觉的说实话，感觉她是个靠得住，口风紧的小姑娘。

    一个月下来，夏草打听得七七八八。侯夫人是金陵大世家戴家女，为人宽厚，也赏罚分明。

    大爷及冠封的世子，在京卫指挥使司镇抚司，世子夫人吴氏是礼部尚书之女，也是大爷的表妹、侯爷的外甥女。知书达理，很有尚书夫人风采。府里中馈有她辅佐侯夫人，更是把府里管得有条不紊。有两男一女，大哥儿已经十六，三哥儿十岁，二小姐八岁。

    二爷在锦衣卫跟着洪千户行走，二奶奶洪氏的是锦衣卫千户的妹妹，虽无什么根基，但洪千户很得明德帝信任。洪氏比较低调，平时很少话，很少出来走动。有一女一男，大小姐十三，二哥儿十一。府里暂时都是嫡子女，爷都有妾室，无庶出。

    清风院的大夫人，很少出院门，在院子里的小佛堂一心礼佛。两个姑奶奶都嫁在京城好人家，孩子都不小了，大的都开始说亲了，跟侯夫人走得很近，常来侯府看望母亲。

    侯爷的五个侄子都无官职，靠着侯府在各处谋着营生，无事很少往侯府跑。就是老二家的小儿媳关氏，经常抱着刚两岁的女儿来侯府串门。她跟二奶奶走得近，是二奶奶邻居家的，兄长也跟着洪大哥在锦衣卫做事。那个女人是个喜欢热闹的，嘴很甜，虽二奶奶低调话少，架不住这个热乎，二婶、二婶的叫着，可近乎了。

    杜芯棠待在海棠院的时候，夏草给一一说了。刘嬷嬷跟杜芯棠分析，侯夫人和大奶奶都是端庄大气的，二奶奶相处时稍加仔细着，她出身市井，不按套路就不好办，还是防着点好。杜芯棠心里有数了，跟二奶奶相处起来客气守礼。

    听了刘嬷嬷的话，杜芯棠也就很少跟着靳言去打马球了，学着在侯府安心做个少奶奶。每日到侯夫人处晨昏定省，偶尔两个嫂子会约去说说话，去外面赴宴，侯夫人或者吴氏也会带上她们妯娌。杜芯棠开始不太适应那些太太夫人们的相处方式，慢慢地也就习惯老练了，多看少说就行。

    杜芯棠不怎么往公主府去了，郡王贴心，倒是带着吴佩佩常来侯府串门。吴佩佩很是熨帖他的呵护，让她常有少女时期的生活，在杜芯棠的小书房两人下棋、画画、烹茶聊天。两人成婚后，也有打理铺面、庄子的心得交流，互相学习帮扶，郡王来了，少不得由靳言在外院陪着。

    海棠院和靳二奶奶的杏梨院靠着，关氏常来跟洪氏说话，关于外府靳二爷家的家务事杜芯棠也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外府靳二奶奶出生名门，虽是庶女，但娘家嫡庶子女都是一样的养的，规矩礼仪都很注重，儿子娶了关氏，很不满意。

    关氏市井味太重，毫无规矩，家里的闲话更是外传。也给关氏下过规矩，但关氏有锦衣卫的兄弟撑腰，不把婆母的话当回事，该出门就出门，该说闲话就说闲话。到了如今，关氏四岁的长子被靳二奶奶养在身边，不给关氏接触，怕被养出了市井气。

    关氏先闹了几次，到底没有争过婆母，生了女儿后，就再也不放手，一直带在手边。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杜芯棠也很喜欢，糯糯的喊她小祖母。

    关氏常来侯府，她看杜芯棠、吴佩佩都喜欢女儿，但不喜欢家长里短，不敢往跟前凑，只把孩子送海棠院玩耍，她自在杏梨院跟洪氏待着。吴佩佩的女儿还小，每天只知道吃奶睡觉，看着小姑娘小嘴叭叭的不停很是向往。

    日子一晃，明德二十九年春，吴佩佩又怀了孩子，小县主已经两岁，还是那么胖嘟嘟可爱，但很有县主范的小姑娘。

    靳言陪着杜芯棠母女及小何氏母子，去九江参加了何卫西的婚礼，因着大表哥的婚期和胡美琴的婚期接近，杜芯棠给胡美琴提前送了添妆和贺礼，跟靳言两人在九江玩了个遍才回的京城。

    关氏和夫君和离了，跟婆母关系一直不好，夫君也不维护她，最后恶劣到夫妻反目成仇，动起了拳脚。关家兄弟来揍了妹婿，两家签了和离书，长子留在靳家，女儿靳佶被关氏带回关家，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刘嬷嬷评说关氏太冲动好胜，被人一点就着，如果好好经营小家，少跑出来说闲话，小日子还是能过好的。

    杜芯棠问不是因为靳二奶奶太刻薄，逼得儿子和离的吗？

    刘嬷嬷说外府二奶奶是世家教养，看不上关氏的市井做派，下规矩是正常的。如果关氏安分的受着，这几年也就适应了世家的家风。洪氏在里面起的作用也很大，没有她的鼓动，关氏不可能如此叛逆靳二奶奶。

    杜芯棠和刘嬷嬷都不知道，洪氏为什么要这样搅和那边的事情。夏草和春叶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到洪氏跟外府的二奶奶有什么过节。

    跟杜芯棠没什么干系，只可惜了靳佶这个小姑娘。长得如此容貌，在侯府的呵护范围，应该会有个好归宿。

    如今跟着去了百户家，杜芯棠还是挺担心的。刘嬷嬷看出小主子的担忧，劝说她有亲舅和娘亲的看护，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那是锦衣卫的百户家，派人去盯着一事不如少一事。杜芯棠吩咐下人，如果在外听说小姑娘有难处，就帮扶着点，其他也就放开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