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表哥

    杜芯棠相貌大部分是继承了杜家的，嘴是外祖母的殷桃小口，可眼睛随了祖母，狭长微挑，稍有狐媚相。好在她受到的教育都是来自耿直的大舅和豪迈的舅母，加上何氏特意避讳女儿的柔媚，梳妆打扮上也偏素雅的首饰衣裙。气质上虽京城贵女的温婉，但落落大方，自信飞扬，也让人忽略了那双狐媚的眼睛，圆嘟嘟的脸蛋，一笑起来特别甜。

    兴安侯夫人越看越欣喜，她的三儿不要大族培养的宗妇，也不要小门小户里眼皮子浅的，更不要那些专门培养女儿伺候男人的家里出来的女人，没想到国公府分支的姑娘被三儿捡了个便宜。

    吴佩佩跟杜芯棠对了个眼色，就开口跟吴夫人提了想学骑马的事，小何氏在旁边一听就说：“棠儿骑术很好，得她大舅母的真传，教你肯定没有问题。”转头又看着杜芯棠道：“棠儿，你就常来庄子看看马儿，正好教教佩佩的骑术，阿姐！你说对不对？”小何氏知道姐姐管得紧，一心想要她做个端庄淑女，可小何氏未嫁时也跟嫂子接触颇多，又是家中幼女，自是性子也很跳脱，看姐姐老拘着姨甥女也不好，这就赶紧为杜芯棠争取骑马的机会。

    兴安侯夫人一听正中下怀，这样儿子不当值就可以来马场跟未来媳妇多接触，也表示就来自家的马场学习，一切事宜她来安排。吴夫人连忙说叨扰了，侯夫人说侯府每年有小马驹培育，先弄个温顺的小马驹练习练习，等熟练了再骑成熟马，庄子上的马不少，

    兴安侯手握兵权，要培养、培育自己的战马，也有几家马儿寄养在此，又常接待马球比赛的人。所以侯府的马场是很具规模的，马球场、赛马场、训马场都有，马奴，驯马师也养着很多。看杜芯棠的马儿就知道这个马场养马训马很有章法的。

    何氏看几个夫人都很赞成，也没有好意思驳了大家的面子，也就笑着吩咐要注意安全。杜芯棠内心欢欣雀跃，无奈未来婆母在旁也只好压制住骚动的心，乖巧的熬到宴席结束。

    回去杜芯棠和吴佩佩同乘一辆马车，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去马场的事宜，相约先置办骑马装，两人都不是太注重外貌的，但求实用舒适，也就相约隔日去成衣铺购置，到了两家公用的巷子也就分开各自归家了。

    何氏到家就责备了杜芯棠，她不希望女儿矫揉造作，但更不希望女儿跳脱外向，因为受婆家多年的影响，就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端庄贤淑的。

    杜芯棠刚回京城时就像个武夫的模样，一身短打，身形矫健，皮肤粗糙黝黑，走路大刀阔斧，说话大声又嘴碎。可把老母亲气出了好几条皱纹，好在老太太看不过去请了教习嬷嬷，加上精细的吃穿用度，好歹能装出些端庄模样来。就怕再去骑她那高大威武的野马，又把女儿打回原形。

    杜大小姐听着母亲的唠叨，再三的训着不能骑马，好生在旁边教着吴佩佩就好，要多带几身衣裙以备意外之需，做好防风防尘防晒护好皮肤、保护好身体不能受伤……

    杜芯棠不以为意，在九江，她可是有了阿斓以后出门都是骑着马的，不管是去府衙、还是上高山、下小溪，连渡江也是要带着马儿的。来到京城可把她憋坏了，两年多没有见到爱马，就是国公府、杜宅、林府三头跑，难得姻亲家参加宴席，也都是端着一副贵门淑女相。等出了杜宅，去了马场，母亲不在身边，那就是自己的天下，想怎样就怎样。

    在外家就是跟着大舅母为主，外祖是个书生，连着大舅小舅都是书生相，尤其小舅跟外祖一个模子。外祖母是个传统、精明、娇小又唠叨的妇人，可大舅母进门以后……

    舅母生得高大，做事大刀阔斧，高兴能拍坏石桌，生气能捏碎椅把手。一把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一双铁锏使得威猛凶狠。

    舅母每日都要在院子里练一会武，外祖母见过两次就再也不敢在大儿媳面前唠叨了。虽然大舅母是个很孝顺的儿媳，但就是低声细语，也是那高大的身体杵在那儿。

    大舅母进门，从小娇惯的小姨就崇拜的不行，一天到晚的跟在嫂子后面，小小杜芯棠来后，大舅母更是一手带大，自己的独子扔在军中，也没带回婆家，她就把一腔母爱给了杜芯棠，把自己一身本事都倾囊相授。不过杜芯棠个子娇小，不适合耍枪舞棒，只教了粗略的剑法，空手搏斗倒是学了六七成，马术学了十成十，所以杜芯棠最爱的就是骑马。

    翌日，杜、吴两个夫人相约携女逛成衣铺，两个夫人都是来自书香门第，虽都嫁进高门大户，但都保持着低调朴实的习性，对于女儿偶尔骑马用的服饰，都一致认为不用定制，只需合身成衣来几套就行。

    成衣铺出来两个母亲商量了女儿定亲了，也要再添些新式的首饰，就又来到了京城最豪华的德盛金楼。

    一下马车，就看到金楼门外停满马车，看来不少客人光顾。让两个女娃带上幕篱，两个母亲走在前面，几个婢女走在最后，一起进了金楼。

    伙计老远就吆喝着过来相迎，看两个夫人衣饰虽简洁但都是上等好料，虽没有贵府的马车制式，但肯定是深宅女眷，马上热情接待。

    金楼一共三层，一楼是大众货，二楼贵客雅间，三楼掌柜、东家的公房。看着一楼人太多，两个夫人还是选择了去二楼雅间。伙计就在前头带路，一行人跟着往楼上走。

    “大舅母，表妹！”突然有个男人向高声叫着，并走到楼梯前拦住何氏。何氏一看是小姑子家的继子，眉毛不自觉又拧了起来。

    心里怪罪这个竖子无状，这场合大声喧哗，很是不喜。但也不好甩脸子，只淡声应了一声，说跟友人家小姑娘来挑选饰品，不方便逗留，也就想上楼。

    “章大爷！您怎么不把奴挑了呀！”一个妖娆的女子走过来软若无骨地靠上章启盛，何氏一看更是眉心拧紧。

    她莫名不喜这个人，好好一个侯府嫡长子，如此轻佻，每次见到虽对自己敬重，但又过于热络，让人很不舒服。何氏还不知道小姑子想把女儿嫁给这个人呢，不然就要讨厌他了。

    “哈哈哈，乖，今天我舅母来挑首饰，我必须随侍左右，给你！自己选好回去。”章启盛扔了个鼓鼓的荷包边把这个女人打发走，自己跟着何氏一行人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