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再心软
自从温尚宫被杨氏指派到“翠竹堂”，王氏终是不敢再多言。
数日安宁后，白志远日日圈在这座小院中，无所事事，日益焦躁。心中又挂念白升阳的前程，便有些坐不住了。
而王氏总算享受到梦中老夫人的待遇，沉浸于虚假的尊荣，全然不思归期，她心中萌生了新的盘算--让白升阳也能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岂不是两全齐美。
温尚宫听闻，差点没气笑了，“老夫人，这里是京城，天下姓秦，怀远将军纵然权势显赫，也无法让一个连举人都不是的人当官啊。”王氏闻言，哑口无言。
白志远得知此路不通，心生退意，王氏却不乐意，“这里的生活多好，回去了哪有这般舒坦？”
白志远却感不安，“好什么好，无所事事，你不想儿子，不想孙子了吗？”
王氏嘀咕着，“他们哪能让我过上这种日子，不想也罢。”白志完气结。
王氏转而想让杨氏仿照这院子的规格，在白家村给她置办一套，包括婢女和厨子。但如何向杨氏开口，王氏有些犯了难。
这一日，夏时信结束繁忙公务，终于回府。杨氏遣人召见白志远与王氏。王氏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白显信才是吃着他的奶长大的孩子，对于她的要求必定不会拒绝。
然而，夏时信再见二人，态度冷淡，全无久别重逢的喜悦。白志远望着眼前高大威严的儿子，与记忆中瘦弱的形象判若两人，激动之情被不自觉的敬畏所取代。
王氏的兴奋也瞬间被夏时信的气场所压制，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三儿，十几年没见了，娘真想你啊。”王氏立即开演苦情剧。
夏时信却不为所动，“想我什么？”
白志远面色尴尬，“老白家把你奶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时信冷笑，“老白家奶大了我，我做牛做马三十年，替白显智服兵役，还不够偿还吗？我妻儿差点命丧白家村，这债还没还够吗？断亲文书，官府备案，养老的钱财已清，还不够吗？”
“近十年来，老白家在‘小白居’上工，暗中照拂着你们，还是不知足？白显智在怀远镇上，好吃懒做，不是抓不到，是让你们逍遥了十年，还是没还清你们的恩情吗？”
白志远和王氏被这一连串质问吓得跌坐在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氏，你为何要折磨杨氏，差点要了她的命？你以为我不知道，王家村的人怂恿你，你又怎么下得去手？”
“真要把我当儿子，就不会如此对待我的骨肉和妻子。若真心待我，就不会置杨氏于死地。稍有良知，都不会做出这般恶毒之事。”
“你们走吧，再让我听见一句胡言乱语，或有任何动静，立刻让衙门把你们带走。别提什么旧情，早就被你们挥霍殆尽了。”
夏时信挥手让仆人送客，白志远和王氏就这样被逐出将军府，除了得了一身衣物，一无所获。
两人离府后，无奈将衣物和首饰全都变卖了，换了两件最普通的粗布衣衫，准备返回白家村。
白志远落魄的坐在客栈的门口，等待着可以搭乘的过路马车。内心的难受让他更加的沉默。
白志远的内心一直期盼着再一次的见到夏时信的，他分家时的委屈一直想在夏时信这里得到支持和原谅。
原来到底是他错了，夏时信和杨氏三口都是一样的。他们老白家真得亏欠了他们太多。白志远又抽起了他的旱烟。叹气不已。
王氏半句不敢多言，夏时信揭露了王家村游说她这事，吓得她心虚不已。
景雅琪收到消息，怎肯罢休。这些天，她可是花了大力气，使银子让人在京中散布，怀远将军府忘恩负义的闲言。但人们不过是当个笑话听听，议论的重点仍然是如何才能巴结上紫菱。
于是，景雅琪指使之前接白志远入京的仆人再次出现，“哎呀，真巧，两位老人家怎么在这？前几天不是还在将军府被奉为上宾的嘛？”
白志远尴尬难掩，他没脸讲。王氏却故伎重演，“哎，人家富贵了，还是大官，嫌弃我们丢人。我们这就回去。”
仆人是奉命而来，哪肯轻易放过，“怎么可以这样呢？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到底是一路来的京城，请两位老人吃顿便饭。”
两人身上的银钱本就不多，听道能省一顿饭钱，两人赶紧跟着那仆人进了客栈。
仅这一顿饭的功夫，在那仆人的不断怂恿下，王氏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白志远拉都拉不住。
得了团子的消息，紫菱烦躁的来到客栈，“仍然不死心吗？”
紫菱的突然出现让三人惊慌失措。王氏指着紫菱，“你是什么人？”
“奶，你忘了是怎么打一个小女孩的吗？那时我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你是怎么对待的？摸摸良心，真得不疼吗？”紫菱质问。
白志远颤抖着手指认出紫菱，满是惊喜，“你是菱儿？你长大了啊？”
王氏却突然嚣张起来，“我知道你被赐婚给镇国大将军了。你怕我坏你名声，我不多要，把‘小白居’给我，每年供我吃喝就行。这点银子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指头缝漏出来的。不然，我非在京城里给你闹个天翻地覆。”
“你可是待嫁的姑娘，我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小白居’那几个小子，你早就不清白了，从小就和男孩子混在一起，经常让那个大男孩抱着。我不信，你名声臭了，镇国大将军还会娶你。”
王氏继续叫嚣着，“你不让我好过，我豁出去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是怕我乱说，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你怕我，最好赶紧满足我的要求。”
紫菱暗自叹息，【恶人终究难改，罢了。】她欲离开，王氏却欲上前拉扯，被突然出现的高大男子一脚踢开，痛得王氏哀嚎不已，
“谁啊，痛死我了，你是谁啊，竟敢当街伤人。”
秦霄鸣冷哼到，“当街侮辱镇国将军的未婚妻，触犯冲撞之罪。”
望着立于光与影的交界处的男人，他五官深刻，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不怒自威的气势。白志远颤抖着认出，“你是那个大男孩，秦霄？”
“不错，确实是我。菱儿自小就是我抱着的，长大了自然是要嫁给我的。你们还能造出什么谣言呢？”秦霄鸣嘴角微挑的问道。
秦霄鸣毫无耐心，简单一挥手，军士立即将二人捆绑，
“几次劝告不听，菱儿心软，我可不会。将他们送去京兆府和白雨荨作伴吧。放心，白显智很快也会跟你们一起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