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阳错阴差2
\"中原的花,也会如此红艳。\"顾念之回应。回答却并未流露出太多的热情,仿佛那片他口中描述的中原,只是记忆中的一抹淡淡的影子。
\"我听城中说书人说,中原的天是润的,空气是润的,那里有无数美丽的花,有无数高大的树。我一直对中原的美丽抱有无尽的想象,直到我遇见了你,顾念之。\"乌兰雅直视着顾念之,她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星河,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和对眼前人的欣赏。
顾念之被乌兰雅的直视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开始在四周游移,仿佛在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雅公主过誉了,我只是一介书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他谦逊地回答。
“真的真的。”乌兰雅公主的话语中充满了惊叹,她的眼睛像璀璨的星辰,直直地盯着顾念之,仿佛被容貌深深吸引。她不自觉地向前凑近,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看着顾念之,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是中原男子的精致与独特。
“中原的男子,竟可以长得如此好看精致。你的皮肤如丝绸般润润的,就像是说书先生口中描绘的中原的天,那般清澈透明,又如同中原的空气,清新而深邃。而你的眉眼,更是如画一般,如同说书先生讲述的,那中原的花草树木,既生动又美丽,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顾念之被乌兰雅的赞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直率和热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中原,男女之间的交往有着严格的礼数,她连忙起身,礼貌地往后退了两步,与乌兰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雅公主,感谢您的赞美。在我们中原,有‘男女授受不亲’的习俗,还请公主能够理解并尊重这一点,和下官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敬意,但同时也明确地表达了对礼数的坚持。
他选择在房间的另一角坐下,心里盼望着司马曜和舒怀远他们赶紧回来。
“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把礼数看得比天还大。可在我们羌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若是我看上的男儿,我就要坦白告诉他,我喜欢他……才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和礼数呢……”
“不管公主多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也曾经答应过和大晟的联姻吗?”顾念之脱口而出,说出口后,却又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乌兰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好了。
“对啊,我怎么竟然忘了,顾先生和我相遇那次,原本是来送和亲诏书的。”
乌兰雅公主的脸色逐渐被一层阴郁的阴影笼罩,如同晴空中的乌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身为羌邑的嫡长公主,她的生活并非外界所想象的那般光鲜亮丽。自幼,她就被灌输了作为公主的职责和义务,那是一种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对自由的渴望。
羌邑,这个古老的王国,以其严苛的等级制度和繁复的宫廷礼节闻名。公主的身份,对于乌兰雅来说,既是荣耀,也是束缚。她身居高位,享受着权力和财富的恩赐,但同时也被束缚在无尽的皇家责任中。每一次的宴会,每一次的外交,每一次的公众露面,她都必须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即使这并非她内心所愿。
她的心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乌兰雅,一个渴望自由,向往简单生活的女子。她梦想着骑马驰骋在无边的草原上,梦想着在星空下自由舞蹈,梦想着与心爱的人过上平凡而幸福的日子。然而,这些梦想在她的公主身份面前,总是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她曾经试图反抗,试图挣脱这束缚,但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皇家的规矩和期待像一座座沉重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开始怀疑,自由对她来说,是否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幻象。
然而,乌兰雅公主并未彻底绝望。她知道,即使身在牢笼,心也可以飞翔。她开始在有限的自由中寻找快乐,用诗词表达内心的情感,用慈善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她开始理解,自由并非完全的无拘无束,而是一种心灵的解放,是对自己生活的主导权。
“若是顾先生可以助我逃离嫡长公主和亲的命运,你会愿意帮我吗?”乌兰雅再次大胆发问。
“我?”
“我对顾先生一见钟情,而我本要和亲的大皇子已经身故,现在的皇上似乎对和亲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我暂时不需要被送去和亲,但我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婚配,若顾先生愿意,你是曜王爷身边重臣,只要他能在父王面前帮我们说几句,我想,我可能就可以不用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恐怕下官身份卑微……”
“我听说,三国联军已经私下开始渐渐撤军,曜王爷不战而胜,对羌邑是有功之人,只要他开口,我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你是要曜王爷替我二人向你父亲提亲?”
顾念之的嘴巴张成了o型。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司马曜对自己的感情,如今公主的这个想法,不说是异想天开吧,至少是石破天惊……
“顾先生真是睿智,正是此意。”
“这……我想曜王爷不会同意的。”
“为何?”
顾念之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门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司马曜在人群中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步步生辉,渐行渐近。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期待,对身边的乌兰雅说道:“看来,王爷已经回来了,你若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问他吧。”
乌兰雅闻言,缓缓转过头,视线与司马曜的交汇。她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谋与决断,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鼓起勇气,她直视着司马曜,问道:“王爷,这次回来,是要准备开战了吗?”
司马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乌兰雅身旁的顾念之身上。那眼神深沉如海,让人无法揣测。顾念之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心虚,她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这感觉好奇怪,明明什么亏心事也没有做,却在他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在一片宁静的气氛中,哈图力格的声音如同春日的暖阳,打破了沉寂,“承蒙曜王爷的深思熟虑,如今我们有机会无需一兵一卒,便能赢得这场胜利。”
他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言语间充满了对司马曜的深深敬意。
“王爷的智谋如海,不需流血便可定乾坤,实乃我等之幸。”
他的话语,如同石破天惊,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力量。
乌兰雅优雅地行了一个侧身礼,那姿态如同月光下的莲花,清雅而尊贵。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司马曜的感激之情,\"王爷为羌邑的未来筹谋深远,乌兰雅心中感激不尽,此情此景,让我深感敬佩。”
司马曜微微一笑,“公主无需如此客气。”
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威严,却又不失亲和。
“乌兰雅有事相求,还请王爷应允。”
此时,司马曜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公主身后的顾念之,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预感。他深知,公主的请求可能与顾念之有关。他的心中虽然有所准备,但具体如何,还需听公主亲口道来。这个微妙的转折,让在场的气氛变得更为紧张而期待。
“公主之事我司马曜定当倾尽全力,只希望能不负公主所托。然而,若有些事情我无法相助,还请公主勿怪。”司马曜想到这里,回答便留有了一定的余地。
“乌兰雅斗胆,想求王爷在父皇面前替顾先生向我提亲。”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变得沉重而压抑。司马曜的双眸瞪大,惊讶的光芒在眼底闪烁,他的嘴唇微启,形成一个无声的“o”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形成一道浅浅的纹路。他的思绪在飞速旋转,试图理解眼前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难道,就在自己离开的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光阴里,顾念之的心已经被公主动摇了?她竟然能提出如此大胆的建议,让自己去为他们二人提亲??
司马曜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他对顾念之的感情,他以为别人或许不理解,但顾念之是知道的,她对自己也有过回应,这回应让他以为两个人之间是互相有意的,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对顾念之的那份深情,在顾念之的眼中,究竟算得上什么?
顾念之未曾料到,乌兰雅的直率和勇敢会超出她的想象,她完全没有女孩子应有的那份矜持和含蓄。她想解释,想告诉司马曜这只是一个误会,但她的话语却像被冰封在了喉咙里,无法找到出口。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冷冽而刺骨。
司马曜和顾念之,两颗心在这一刻被无言的疑惑和困惑紧紧缠绕,他们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却又无法穿透彼此的心扉。这个瞬间,时间仿佛停滞,留下的是无尽的猜测和不解。
“曜王爷,可以吗?”
乌兰雅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春风拂过湖面,带起一丝丝涟漪。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却又不失尊重,仿佛一片深邃的湖水,映射出内心的挣扎。
司马曜面色略显疲惫,起先温润如玉的神情被淡淡的颓然所替代,仿佛一幅被风雨侵蚀的画卷,多了几分冷硬的线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你和顾先生共同的意愿吗?”
乌兰雅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是的,王爷。”
尽管只有短短四个字,但司马曜闻言,心中不禁一震。
顾念之张嘴想要解释,却担心自己的解释让雅公主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正在她犹豫的时候,乌兰雅抢先补充着回答了起来:“我和顾先生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就看王爷您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如果您愿意开金口,我想父亲会答应的。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
司马曜眸子微动,转向旁边的顾念之。他的眼神是那样空洞而茫然。
顾念之张了张嘴,却不知在这众人面前,到底要如何解释,只能默默低下头,在司马曜看来,顾念之的这一举动,像极了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后的心虚。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捏了一下一般,隐隐作痛,他强撑着开口道。
“此事不急,待此战全胜,我会尽力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司马曜的目光如同深邃的夜空,凝视着顾念之,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句多么讽刺的话。
司马曜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他曾经坚信,真爱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界限,甚至可以跨越性别。他曾经以为,他们的感情是那样的独特,那样的坚韧,足以抵挡世间的偏见和误解。然而,他错了,错得如此彻底,如此心痛。
或许在顾念之的眼中,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被现实嘲讽的幻想。
司马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明白,他们的爱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位的悲剧。
他们的爱情,如同一朵在沙漠中绽放的花,美丽而脆弱,注定无法在世俗的阳光下生存。
乌兰雅可以给顾念之的,自己此生都给不了。
而顾念之想要的,或许并不是和自己之间没有结果的旖旎。
司马曜心头一阵刺痛,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今日巴图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我回军营还有要事,饮茶之约,只能改天了。若有事,差人来军营通传便是。”
司马曜拍拍哈图力格的手臂,抱歉地说完,随后转身而去。
顾念之赶紧一路小跑,追随司马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