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随军出征
次日傍晚，大军终于赶到了定西府。
沙场点兵，和路途中加入的以及提前赶到定西府的军队汇合后，整个军队人数逼近十万人。
主帅为替皇兄出征的司马曜。
总领副将为舒怀远，副将参谋为林恒，其下分为四个营帐，分设都尉校尉等职，等级森严、分工明确。
林恒指着面前的职务分配表，“顾先生既已随军出征，让他担任何种职务？”
“此前顾先生为太子洗马，太子薨逝后便没有新的安排，此次出征的确是时候为他确定新职务，以便于在军中行走。”舒怀远也在一旁建议道。
司马曜略一思索。
他不愿顾念之随大军上场杀敌，想让顾念之担任行政或者后勤相关职务，能尽量确保生命安全，但从私心出发，他又希望能名正言顺地日日和顾念之相伴。
“让顾先生担任我的庶务官吧。”
庶务官，负责安排主将饮食起居。
司马曜寻思着，顾念之心思细腻，考虑周到，做起这些事情来应该比军营中寻常男子更为妥帖细心。更重要的是，庶务官不用冲锋陷阵，能最大程度保证安全，这正是司马曜希望看到的。
即便是自己在战场上伤痕累累，他也绝不愿见顾念之伤到一根寒毛。
因为他，是自己心仪之人。
若二人必定要经历生离死别，他愿意活着的那个，是顾念之。
“庶务官？”
顾念之眨着眼睛，似乎不明白庶务官需要做什么。
林恒在旁解释道：“简单地说，就是处理主将所有和战况无关的事，类似于生活助理。”
“为什么不是你？以前你在王府做的事不就类似于庶务官吗？”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的确是王爷随从，要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但如今战事告急，我要上阵杀敌，这部分工作自然要有他人代劳了。”
“林恒说得没错。以后就辛苦顾先生做我的庶务官了。”
司马曜一锤定音，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为何我不能上阵杀敌？”
对这样的安排，顾念之并不满意。
若自己不能和司马曜并肩作战，那他们上阵的日子，自己只能在后方等候消息，那样的等待该有多么煎熬？
“征战沙场，那不是平日里我等和你操练，时时控力，招招留情，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虞，不是有你么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的。”舒怀远在一旁，面无表情开口。
“舒将军说得对，上了战场，那可不是木桩子人，顶多被打一下痛一下，稍不留神就是性命不保。”林恒在一旁补充道。
顾念之将目光转向司马曜。
“你呢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以司马曜对顾念之的了解，他知道顾念之之所以会这样说，定是对自己的安排不甚满意，他揣摩不到顾念之的心意，只得试探着出了声。
“那顾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要和你们一起上阵，并肩作战。”
“不可！”“不可！”
司马曜和舒怀远竟是同时出声拒绝。
林恒莫名其妙看着二人，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就像是他们俩知道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为何不可？！”
顾念之不服气，当即问道。
舒怀远闭上了嘴，在这个时候，还是让司马曜解释会比较合适。
“起先怀远和林恒所说的，就是原因。”
“就因为我是女……”顾念之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刹住了车，“是屡次战败于你们三人，就不允许我上战场了吗？”
“这理由已经很充分，还需要再多加说明吗？就这么决定了。”
司马曜一锤定音，顾念之不满地盯着他，知道军令如山，身为总将军的司马曜做出的任何决定，自己都不该有异议，于是只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商量定军中安排，又召集所有都尉校尉前来会见，司马曜忙得晕头转向，顾念之在一旁不时为他添茶递水，虽然对“庶务官”一职很是抵触，但转身便实打实地承担起了这些工作。
终于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营帐中只剩司马曜和顾念之两人。
司马曜看着正在整理刚刚讨论出来撰写而成文书的顾念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用手指在手心手背摩挲着。
“很快就要去羌邑，紧张吗？”
“有你一起，不紧张。”
顾念之亮亮的眼睛看着司马曜，她相信司马曜的能力，但岑羽的那些话却让她心中担忧不已。
司马曜似乎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
“念之，这些都尉校尉都是多年的老将，作战经验丰富，此次出征虽不说万无一失，但以这样的人员配置，再加上羌邑本身的兵力，我们获胜的几率很大。”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说不准最后的结果。”
“无论结果如何，终究是必须本王一博的。”
司马曜轻轻一拉，将顾念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以后你是我的庶务官，平日里本王的生活起居就要靠你照料了。”
“我才不想呢。”
周遭没了其他人，只有司马曜一人，顾念之干脆畅快地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舒怀远说得没错，我的确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但这十万大军中，我的拳脚功夫怕是能好过半数士兵吧？他们能上战场，我为何不可？”
“身为主帅，出征在外，我需要有信得过的人照顾我的起居。林恒是一名良将，之前他当我的随从是埋没了，这次如此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自是不能让他错过。他上了战场，想来想去，当庶务官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了。”
“谁不想建功立业，我也想。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战场上吧。”
顾念之晃着舒怀远的手臂，此时情状像极了撒娇。
这一招虽让司马曜心中受用，但他还是一脸正色地拒绝了。
“不可就是不可。别的我都可以依你的，此事万万不能。”
“可是不在你身边，我真的会很担心你。”
顾念之没有经历过战争，却知道战争的残酷。
自从岑羽说了那些话，顾念之就一直在想着破解之法。
她决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司马曜在自己面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