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晋升不久，神女殿下怎么能这样！
颜睁开了眼睛。
蓝允和蓝绍卿就守在旁边，赶紧走上前去。
“小师妹，你终于飞升成功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颜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似乎也习惯了颜冷淡的模样，自顾自的开口。
“你已经晋升上神了！”
“上神帝还问你要不要神殿。”
“得此殊荣的怕是只有十七上神了，没想到小师妹也可以有。”
“不过十七上神拜入了秋月阁，小师妹，你是拜入师门，还是直接要一座神殿？”
颜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景象，恍如隔世。
淡淡的开口:
“神殿。”
……
颜撑着一把红伞，走到神殿前。
伞并不是一把寻常的伞，而是她的一件法器:红莲。
她很少用，基本用来当个装饰品，或者当寻常的伞用。
旁边有一只狐狸活蹦乱跳的跟着，颜抬眼看着牌匾，她亲手提的字:
摘星阁。
她在周围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才踏不进去。
她换上了一身的白色，称摘星阁的白净。
但她却感觉这样压抑。
一言一行都端庄有礼，只是眼神，再无当初的率真。
……
十九边喝酒边哽咽的说:
“我师姐她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一个神仙。”
颜淡淡的点了点头。
十九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
颜记得刚遇见的时候，十九总是将她错认成她的师姐。
现在，倒像是认清了一般。
十九大概刚从凡间除完妖魔回来，身上还有血，哽咽的开口:
“你能不能弹首曲子给我听？”
“以前我每次受伤，师姐都会给我弹的。”
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召唤出了鎏音，一把金色的箜篌。
十九听着这个曲子，更哽咽了。
后面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颜竟然第一次没觉得这个人吵，墨辞暮高兴的走过来。
他已经幻化成人形，大概是人类幼崽的十一二岁。
拍了拍十九的脑袋，高兴的笑。
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止，继续弹奏。
十九已经晋升为古神了，不知为何，偏偏喜欢来颜的摘星阁。
十九突然抬头，郑重的说:
“真的，我真的把她当我的亲姐姐！”
“哪怕我的年龄比她大那么多……”
颜无奈，配合的点了点头，随后，施法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十九送了回去。
……
颜来到了妖王府邸，和每次一样，都在外面先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这一次没有跪在外面，而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里很干净，设下的结界，将这里保护的很好。
颜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缩在自己的公主府里。
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出去的时候还可以见到那些爱她的人。
跪在他们的墓碑前，声音懊恼又忏悔:
“儿臣不孝，竟然对一个凡人动了真心。”
“甚至，为情自戕。”
她只觉得她命根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整个王族。
属于为了保护她，连命都丢掉的那些人的。
所有人都要她活下去，寻死就是最大的错误，最大的罪。
所以，怎么能容许出现这样严重性的错误？
她深深的叩拜:
“儿臣已经决定去一趟忘川，将她忘个干净。”
绝不再让她，扰乱一丝理智。
站在忘川桥上，似乎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忘川之水，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忘记一切的痛。”
颜自然明白，所以她在她自己身上下了一道封印。
只忘她一人。
“所以你的师姐到底怎么样了？”墨辞暮有些稚嫩的声音，疑惑的问十九。
十九第一次开口回答:
“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偏偏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虽然她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都比不上她。”
“但事实上是，她一个上神，怎么能耽于情爱呢？”
虽然也没耽误保护天下苍生。
最后，还被……
颜不受控制的问了句:
“那，她们的结局？”
十九抹了把脸上的泪:
“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呗，现在都不知道游历到哪里去了，从不回秋月阁。”
颜淡然的开口:
“倒也算是一对良缘。”
佳侣。
忘川的水，很平静，平静到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因为只要跳下去，就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痛苦了。
颜缓缓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
“她才晋升上神多久啊，神女殿下怎么能这样！”
蓝允气愤的开口，像是想去神女殿，找上玄神女比划比划。
蓝绍卿无奈的拉住她:
“十个我们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神女殿下，送死啊？”
蓝允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一脸淡然的颜:
“小师妹，你不着急吗？”
颜翻了一页书，喝了口酒:
“殿下自有她的考量，我等自当遵守。”
蓝允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让你去就去，她到时候让你挡在她前面去送死你去不去？”
“去。”
蓝绍卿拉住要暴走的蓝允。
他们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又打不过，神女殿也进不去。
颜只能去一趟凡间了。
颜倒是没怎么在意，依旧和往常一样。
今天晚上，凡间，未来的父母，大概就要生了。
颜没什么感觉的弹琴。
十九却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送了多少法宝。
可颜根本就不需要，但还是谢过了，顺便又回送了很多法宝。
看着不远处闪着金光的地方，那就是神女殿吗？
神女哪有那么好当，怕是活的比我还要痛苦。
神仙的职责不过是庇佑苍生，其他的，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了……
颜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疲惫，但腰却挺得笔直。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颜都能听到很多很多人，要她努力活下去。
她不敢不从。
转了转手腕上的红镯，用法术收起来了。
小臂内侧还有一个神的印记，金色的，中间却像是有一条会流动的红线。
也许，是血。
摘星阁下了一场雪，颜坐在秋千上，细细的观看。
记得，还是公主的时候，最喜欢秋千，最喜欢雪了。
现在呢？
没太大的感觉了……
父王，母后，长姐，烠儿，蓝影师兄，小笛，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侍卫。
你们过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