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爸爸

    雯雯让工具人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脚，算是脚吧，是圆柱形的腿，一通到底。

    163的雯雯需要配178的男友，工具人随着雯雯的要求拉伸到了178。雯雯躺在床上，看着旁边躺着的圆脸工具人，她想是国字脸还是瓜子脸呢？那工具人就在两个脸型之间不断变换，最后锁定了瓜子脸。雯雯非常满意，轻轻抚摸着这张脸，现在能分辨出工具人的前后面了。要不要给他画个五官？应该是什么样呢？雯雯拿起防水眼线笔开始描起来，因为小时候学过动漫画，所以这不是难事。

    雯雯欣赏着她的作品，非常满意。困意袭来，她张开双臂说：“抱抱。”工具人把她搂在怀里。雯雯低声的呢喃着：“爸爸！”工具人露出了他与雯雯七分像的脸。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像小时候睡过的牛皮凉席，记忆里爸爸会叫她儿子，给她买中性的衣服穿，她也是一头短发，活脱脱就是个假小子。5岁生日有些模糊，只记得爸爸的神情特别开心，偷偷的和她说，她有弟弟了，爸爸也有个好大儿了，看着爸爸绘声绘色的讲弟弟萌萌的样子，她也开心的拍起巴掌，大声的喊妈妈，和她一起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妈妈知道后就像发疯了一样，和爸爸撕打在一起了。雯雯那个时候好怕，只会哭喊：“别打了，别打了！”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埋在工具人手臂里的雯雯泪一滴滴落下来。小时候的她很自责，感觉自己如果不和妈妈说，是不是爸爸还在，还会抱她，把她举高高，她会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妈妈打她的时候，有爸爸保护她。长大后她又恨爸爸，为什么重男轻女，为什么去找别的女人，要把那个美丽的妈妈折磨成丑陋的疯魔。现在，她只想静静地感受拥抱，把她心里的苦都告诉这个拥抱者。没有爱恨，只有惆怅。

    婚姻是什么呢？有保质期的爱情能持续多久？每个人都在里面掺杂着些许欲望，一旦不能满足，婚姻就就变成了一种桎梏，仿佛在泥泞的深渊中挣扎，有的越陷越深，有的要赶快逃离。母亲说找对象就好像挑水果，都要尝一尝才能知道哪个好，要不然就会像她一样，出现一个苹果感觉很甜，就买了，其实这个苹果是烂芯的，买回来才后悔，原来那么多高级水果都错过了。结婚不要太早，还是要挑一挑的。可是雯雯却觉得不找对象也挺好，省了那些爱恨情仇，单亲家庭下成长起来的她，太能体会那种无力感。她不是不心疼自己的母亲，而是在被磋磨的岁月中冲淡了。

    就这样雯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工具人松开手，慢慢地平躺着，变回来原来的大小，画出的五官在圆圆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