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李元一成益源庆股东 窦天成敲诈永泉玉东家
第四十五回 原料救急李元一成益源庆股东 诡计多端窦天成敲诈永泉玉东家
绝境难困酿醋人,
贵人相助购回粮。
城里城外有家庭,
生米熟饭天天想。
生意本是微利转,
哪许浑水成大浪。
老鼠钻进囤粮仓,
借机敲诈身材胖。
——作者诗记
杏花房中
柳絮、大鸣、二鸣三人都在睡觉,只有李元一不停地翻身。他睡不着,干脆双手枕在枕上,看着那用破席子遮掩的露着橼和檩的屋顶。
李元一心中想着:唉,俺李元一现在有两个儿子了,可这怎么向杏花和柳絮交待呢?本来,俺爱的是柳絮,俺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柳絮,柳絮就是俺的结发妻子,她虽然身陷囫囵,可俺李元一始终视柳絮为俺的亲人,可偏偏事不凑巧,夏云又命丧黄泉,照顾杏花娘俩,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现在杏花又生了俺李元一的儿子,俺可是玉米面糊糊醮糕,糊里糊涂说不清了。可,这事能向柳絮说吗?不,不能,她为俺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俺不能再伤害她了。
二鸣哇哇地哭声将睡得正酣的杏花吵醒了,她看看窗外的天空,天刚蒙蒙亮,伸手一摸却不见了身边的李元一,她惊得坐了起来,却听见李元一在门外洗尿布。
“总是二鸣饿了,快喂奶啊。”
杏花:哎,你怎么天不亮就起来了?
杏花将二鸣抱起来,把身下的尿布抽了出来。二鸣依旧哭个不停,一股童子尿的味道直冲鼻腔,杏花闻惯了这种味道,她又重新铺了一块尿布,然后将自己的奶头塞进了二鸣的嘴里,哭声嘎然而止。
“俺睡不着,起来洗尿布,怕吵醒你娘仨儿,等会给你做饭吃。”
“你白天还要到醋坊干活,怎么半夜就起来了?快,回来上炕歇息。俺自己的饭自己做吧。“
“不要动,你生了孩子才几天,就多歇息。俺这身子骨硬朗,伺候你没问题,你就不要多心了。”
“哎,俺呀命苦,这生了小孩就该由婆婆和自己的娘来伺候月子,可惜呀俺是一个也没有,娘死的早,婆婆呢又早在你出生后不久便走了,现在只能靠你伺候了。”
“俺伺候你是理所当然的,快,儿子醒了,看看他是不是要尿了。”
“给你生了儿子,是不是就只顾亲自己的儿子了?大鸣你还亲他吗?”杏花说出了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李元一将洗好的尿布搭在了院门前的铁丝上。
“哈哈哈,亲,鸣鸣是俺的大儿子,这个小的呢就叫二鸣吧。他们都是俺的儿子,你放心吧。”
“哼,你呀就是嘴上说的好,快,他要尿尿。”
李元一接过二鸣,刚转过身,二鸣小鸡鸡便射出了一股尿。
“你看二鸣的小鸡鸡就像是一个小水壶,说尿就尿,哈哈哈……”
杏花房中
夏鸣爬在李元一的背上,李元一坐在小板凳上洗尿布。
“这尿布啊就是洗不完,洗好的还干透,就又尿湿了。”
“鸣儿,下来,你爬在大的身上还能洗尿布吗?”
“娘,俺不下,俺就喜欢爬在大的背上。”
“好,大也喜欢你爬在大的背上。好好抓住肩膀啊,小心摔下来呀。”
“这孩子,从小就让你惯坏了,不知道个紧慢。”
“孩子就应该淘气,不淘气就不叫孩子了。”
“就你会说,俺是怕你烦他。”
“这,……你又见外了,不是?俺再说一遍,鸣儿是俺的大儿子,二鸣是俺的二儿子。你听明白了吗?”
“嗯。俺明白了。”杏花眼中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李元一站起身托住鸣的屁股,看着杏花,伸出一只手为杏花擦泪。
“娘,你羞羞羞,大人了还哭鼻子呢?羞!”
李元一、杏花二人被大鸣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你看儿子都比你懂事,你生了二鸣怎么比以前脆弱了?”
“俺女人的心事呀,你一个男人家永远猜不透。”
“哦,俺不问你了,怪俺多嘴。”
“你这几天有心事吗?”
“没,没有。俺能有啥心事?”
“那俺怎么觉得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不对,你肯定有事,说出来,俺给你出个主意,兴许能帮你的忙。”
“你不说,俺倒忘了。确实有一件事,让俺进退两难。”
“说出来听听。”
“醋坊现在没银子买粮,可是俺到王府找宁化王爷借了银子,东家却说什么也不相信是从宁化王爷那儿借来的,他怕这银子不干净,宁肯饿死也不用俺借来的银子,你说俺现在是束手无策啊!”
……
“亏你还是个男人呢?俺嫁给你,不就生米煮成熟饭,你才娶的俺吗?”
李元一一拍脑门惊喜地叫了起来。“哎,你看俺,还不如一个女人呢?生米做成熟饭,生米做成熟饭啊。哈哈哈。”
益源庆醋坊
陈满囤走进醋坊,四处转了转,偌大的作坊内空无一人。他又走出院中,只有李慎一人在扫院子。
“哎,老李,小李和秦豌上哪儿去了。”
“俺也没见。他俩没跟您打招呼吗?”
“没有啊。看来这两个小子不想干了,留在这也是等着挨饿了。”
“东家,小李绝无此意,他一定有事出去了。”
“但愿如此吧。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眼看着快要有点收获了,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没想到我陈满囤自己挑着醋哗哗地往外倒,有人来打醋,反倒没醋可卖了。到现在连买粮的钱也没有啊。小伙计想找个事干,可惜呀没事干。你说这叫什么世道啊?”
“东家,不要难过了,人天生都有灾难,过了这个坎啊,以后就一路坦途了。”
“老李呀,不是我陈满囤无能啊,是时运不济呀。”
“东家,俺虽是一介武夫,可俺知道您呀是个有福之人,大富大贵之人必有大灾大难,你知道吗?”
陈满囤走进柜台前,看见柜台前留有条子,他抓起来看着……
“哎,这两个鬼头小子,啊,也难为他俩了,出去逛逛街,也许心情就好点了。”
春香园 谢太妃和樊太妃正坐在大树下享受着荫凉。
“姐姐,近来身体可好?”
“好,托王爷的福,我呀是早睡早起,每天去崇善寺坐禅打坐一个时辰,回宫后,吃得香睡得稳,妹妹,你看姐姐是不是发福了?”
“对,姐姐的确胖多了。妹妹我呀可真羡慕姐姐呀。”
“这不发福行吗?时光总要打发的,现在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是盼着时光过日子,现在老了,是时光在推着我们过日子。”
“姐姐说的对呀,今非昔比,日月轮回,世事难料啊!”
“哎,我怎么听妹妹的口气,好像跟姐姐是一个心态啊?”
“你我姐妹同嫁王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谢太妃哈哈大笑:哎呀,的确如此,妹妹之言,姐姐深有感触啊。
“最近见没见二姐和四妹呀?”
“你二姐最近来的是越来越少了。”
“哦,二姐以前和您可是无话不谈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发生事情了。你二姐她感到无颜以对老身呀。”
“发生什么事了?姐姐?”
“平阳王三番五次地上奏朝廷,告晋王的状。”
“啊?不可能吧?平阳王怎么会这么做呢?”
“千真万确!前几个月我父亲去京城,听宫内太监总管说的。”
“诶,姐姐不要计较,这些孩子们啊也许是闹着玩呢?”
“要是那样啊就好了。这个平阳王啊从小就不安分,看谁都不顺眼。现在又把晋王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他是非要与晋王见个高低,你说二妹她能好受吗?”
益源庆醋坊
李元一与秦豌正赶着马车,拉着两车粮食回到醋坊。陈满囤正在柜台前,忽然看见两辆车停在门口。他急忙从里面走出来。
“这,这是什么呀?”
“东家,粮食。”
“真的吗?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粮食啊?”
“东家,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找卸的地方吧!”
“哎,就卸作坊吧。”
“伙计们,听清楚了吗?往车间里搬。”
四个伙计一起开始往下搬。陈满囤站在台阶上看着一袋袋的粮食扛进了醋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几个人把粮食全部搬进了作坊,李元一累得满头大汗,端了一盆水唰地一下从头上浇了下来,他享受着这种痛快,享受着一种成功的喜悦。
陈满囤拿了一块毛巾,递了过来。
“啊呀,这天气你怎么可以这样糟害自己啊?快擦擦吧。”
李元一接过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笑眯眯地说着。
“东家,这才叫一个痛快,咱们从今天起就算度过难关了。”
“小李啊,你这回可是帮了醋坊的大忙啦!叫我怎么感谢你呢?”
“东家,这您就见外了。俺拉回两车粮食,为的是让醋坊尽快酿出醋来,让老百姓来买醋的时候我们有醋卖。俺可没图你回报啊!”
“是,你说的极对。时间长了,醋坊没醋了,不就等于向众乡亲说醋坊关门大吉了吗?你真是救了醋坊啊!”
“只要天天有醋酿,俺李元一全家人跟着东家有饭吃,俺就知足了。”
“这次买粮的银子,醋坊算你入的股,你看怎么样啊?”
“什么?入股?”
“对,这次买粮的钱算作你入的股份。”
“不行,东家,俺是小伙计,怎么能入股呢?”
“入股不在于你是东家,还是伙计,只要你的银子在醋坊真正派上了用场,你就不再是伙计而变成了股东。”
“东家,不管怎么说,俺是从来不想入股当股东的,只是想帮帮东家的。”
“正因为如此,你有这样善良的举动,才感动了我这个当东家的,你一不为钱财,二不图回报,是受之无愧的醋坊股东呀。”
“诶,我这当惯了小伙计的人,您让我当股东,我可不习惯啊。”
“小李,以后呀醋坊的大事由你和我共同说了算。”
“好吧,既然东家信得过俺,俺与东家就是铁杆弟兄,永远不分开。”
李元一的大手与陈满囤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绿香园中,平阳王朱济熿正与傅太妃说着话。
“娘,孩儿想接您到平阳府小住几天。”
“娘不去。”
“娘,您呀到了平阳府,才能真正体会到当年嫡母那样的威风,行的正,坐的稳。”
“娘不喜欢那种感觉,我呀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一辈子呀。娘不想招惹是非。”
“娘,是孩儿不孝,没有做了晋王,让您担惊受怕了。”
“你天性顽皮,从小捣蛋,天不怕地不怕,娘就想不明白了,你衣食无忧,过着跟天上神仙一样的日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娘,我呀从小就有作晋王的梦想,作了晋王就有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肯定是非同一般呀。”
“儿啊,你可千万要有所收敛,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让一步海阔天高嘛。”
“娘,你看看,这晋王府中,嫡母时刻关心着大哥,生怕他的晋王之位坐不牢,坐不稳;五弟宁化王与三娘那可是母子同心,母慈儿孝,他们一个个都享受着母子同舟共济的天伦之乐,可偏偏孩儿想孝顺您,您都不买帐。”
“娘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知道这宫中深似海的道理呀?”
“每次想娘的时候,就想下次见到娘一定让娘高高兴兴,跟上儿子回平阳府住几天,离开让孩儿感到伤心和屈辱的晋王府,可每次见了您呀,总要吵架,闹得不欢而散。不知道是儿不孝还是娘不喜欢儿?”
夜
平阳王府
平阳王正在榻上吸着铜烟锅,吐云吐雾,两个奴婢伺候着。
晋王府工正所官员廉超手里拿着一个帐本,快步走了进来。
“平阳王爷,平阳王府已经投入使用两年多了,工正所的帐必须上报了,您给签个字吧。”
“签字?这平阳王府的规模咋这么小?本王住着实在不舒服,廉大人,你能像晋王府那样为本王重新修建一座王府吗?”
“啊,这,这,王爷,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您就饶了在下吧?”
“饶你?廉大人,您呀也没犯法,用不着本王饶你的。本王有一奏折,需要廉大人您签名,不知道廉大人可否乐意?”
“哦,只要在下能做的,下官绝不推辞。”
“好,廉大人痛快!”
朱济熿一个麻溜将烟锅放在榻上,走到案前,拿起一道奏折,递与廉超看。廉超接过一看,边看边用手擦着脑门上渗出来的细微汗珠。不时嘴唇蠕动着……
“廉大人,不必害怕,检举每一位王公大臣,这是大明朝廷赋予的权利。只要有谁犯法了,就应该得到严惩,是不是啊?”
“是,是,只是,这件事情太突然了,王…爷,您再…容下官想想,好吗?”
“好,本王就限你三天时间,你可不要等本王请你哟 。
“在下告退!在下告退!”
廉超住所
廉超在地上踱来踱去,妻子端上饭菜,摆在桌上。
“老头,吃饭吧!饭都凉了。”
“你这老婆子,说过不吃,你怎么又端上来啦?”
“不吃,不吃饭就能解决问题吗?”
“本人为官,一向不与王爷兄弟争名夺利沾边,只想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没想到我廉超也要裹进他们兄弟争纷的浑水中了。”
“又没人逼着你去做,你愁眉苦脸地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啊!”
“没人逼?这比拿刀架在脖子上都难受啊!这平阳王可是心狠手辣,不好惹的主儿啊。”
“那你是签了还是不签?”
“老婆,你说呢?”
“签!”
“签?”
“对,这是平阳王爷逼着你做的,你怕什么?如果你不签,那平阳王府修建的几千两银子你能报得了吗?再说,晋王爷也是作恶多端,好多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平阳王府,朱济熿站在一鸟笼前正逗着鸟儿。
廉超双手作揖。“下官拜见王爷。”
“廉大人,三天不见,你长进不小啊?”
“托王爷的福,下官这两天是神清气爽,贵人帮扶啊!”
“好,你可想好了,就来签个字吧。”
“谢王爷抬举。在下这字呀丑得很,只怕签上一次就让人笑话了,是不是,王爷?”
“廉大人,你可是颇有心计啊!好,就依廉大人的意思,就这一次。”
“好,谢王爷。”
廉超坐在书案前,抓起毛笔,挥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朱济熿哈哈大笑……,好,好,廉大人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啊,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啊。
“王爷,现在笔墨纸砚都在,乘着方便,王爷也润笔一次,给在下也露一手。”
廉超说着从怀中掏出建造平阳王府的帐本,铺开在桌子上,并用手压住。
“哼,好吧。看来廉大人真会见缝插针啊!”
“谢王爷,下官不敢。”
朱济熿坐下,抓起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掷毛笔,哈哈大笑不止。
夜
益源庆醋坊
陈满囤从院中走进酿醋车间,只见李元一、李慎、秦豌三人还在干活。一个个满头大汗。
“天色已晚,你们三个还是早点回家吧。”
“东家,俺们干完这些就回家,您先走吧。”李元一抬起头应着东家的话。”
“是啊,这好不容易有了粮食,咱可得把亏了的补回来。”
“哈哈哈,这活儿有的干,不要累坏了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东家,您先回,他俩年轻,多干些活睡觉睡得香。”
“哈哈哈,老李啊,你一大把年纪了,赶紧的先回家。”
“嗯,好吧。”李慎放下手中的锹,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作坊。
崇善寺大悲殿
谢太妃打坐完毕,站起身,双手合十,然后转身,向着院中走去。
在院中,碰到了傅太妃领着两个婢女走进来。
“姐姐安康。”
“二妹啊,怎么你也来念经拜佛了?”
“姐姐,妹妹我只是闲来无事,祈祷神灵罢了,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啊。”
“祈佛佛送平安,祈人人心不齐啊。愿菩萨保佑!”
“姐姐慢走。”
谢太妃领着两个婢女走出了崇善寺。
益源庆醋坊
杨恕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走进了益源庆醋坊,手中拿着一个醋瓶。只见有一个人打了醋正扭身出门。陈满囤热情地与主顾打了招呼。
“这位主顾,您要打醋?”
陈满囤看到杨恕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莫不是永泉玉的东家吗?可看着又不像,多少年过去了,我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不可能是他。”
“是,打醋。”
“好,好,拿瓶子来。”
“掌柜的,你这醋多少钱一斤啊?”
“呵呵,不贵,三文钱。”
“三文?,还说不贵,人家永泉玉的醋送上门才三文钱,你这货卖地头,应该便宜点,是不是?”杨恕专挑着陈满囤不爱听的话说。
“这位后生,益源庆的醋现在可是货源紧缺,每天也只能酿二十多斤醋,你要不打啊,一会儿就卖完了。”
“掌柜的,听你这口气,这几天货不多,莫非过几天就能酿好多醋了?”
“是呀,再过半月,醋坊就有好多的醋酿出来了。”
“掌柜的,这几天莫非出啥事了?”
“哎,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掌柜的真是个爽快人,我呀就打一斤醋。”
杨恕这才把醋瓶递给陈满囤,陈满囤把醋溜子放进瓶子,打了一斤醋。
“欢迎您下次再来光顾啊。”
“好吧,冲着掌柜的这么和蔼,我下次还来买你家的醋。”
看着走出去的杨恕,陈满囤嘀咕着:这能像是永泉玉的东家吗?他来干啥?真是莫名其妙啊!
春香园
窦厨师端着饭菜,走进春香园,只见谢、樊二太妃正坐着说话。
站在门口的小桃见窦天成进来,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窦天成向她使了个鬼脸。
“哎,谁让你送饭的?”
“啊?是你让我送的,不行吗?”
“哼,我看你给谁吃?”
“小的参见两位太妃娘娘。午餐做好了,请娘娘用膳。”
“辛苦你了,放桌上吧。”
“来,放这吧。”
窦天成放下饭菜,提起饭盘。
“小的告辞。”
窦天成向小桃使了个眼色。
小桃看了一眼正说话的两位太妃,便悄悄跟着窦天成走出了房屋。走到一个拐弯处,窦天成见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
“谁让你现在送饭的?”
窦天成嘿嘿一笑:我不是想你了吗?咋说,也得手里端上饭菜,掩人耳目吧。
“想我干啥?以后少来找我,丢人现眼的。”
“小桃,你看这是啥?”
窦天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小桃面前一晃。小桃一看,顿时眉飞色舞,满脸堆笑。伸手就要去拿。窦天成一下子闪开了。
“哼,快给我。”
“你想要银子,还是想要我呢?”
“好你个老色鬼,就会拿银子逗我开心,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本事?我的本事多着很呢!你要不要尝尝?”
小桃假装生气,扭转身子,向谢太妃房间走去。
“哼,姑奶奶才不要呢,谁希罕你的臭银子呢?”
窦天成追上来一把将小桃拉住,将小桃紧紧地搂着。
“不要生气吗?给。”
小桃接过银子,窦天成淫荡地一笑迫不急待地把嘴压了上去。忽然传来了谢太妃的声音。
“小桃啊,干甚去了?”
小桃一把推开窦天成,急匆匆地走进屋中。
“娘娘,来了,来了。”
“真倒霉!哎,晚上我等着你啊!”窦天成低声地吩咐着。
小桃快步回到屋内,只见 谢太妃满脸怒火,两道眉毛紧锁。“樊太妃在此,你不赶快张罗吃饭,送一个厨师干甚呢?”
“哎,奴婢知道了。奴婢是出去交待一下窦厨师,以后送饭先过来请示太妃娘娘,然后再送过来。”
樊太妃拉了一把谢太妃的手,呵呵一笑。“姐姐,你看小桃多机灵呀,不要责怪小桃了。”
“嗯,让三妹看笑话了不是。”
“多谢太妃娘娘。”
“好,赶快开饭吧。”谢太妃终于平息了怨气。
小桃拿起桌子上的碗开始分饭……
“姐姐慢慢吃,我回去吃吧。免得厨师送过去了又没人吃。倒掉怪可惜的。”
“也好。妹妹相托的事,我物色好了,就告诉妹妹。”
“谢姐姐了,焕儿也年龄不小了,尽早成个家,我这当娘的,也就省心了。”
“我们四姐妹当中,七个儿子,就数焕儿孝顺,妹妹可真是有福之人呀。”
“儿子大了,就得成家立业,再孝顺也得娶妻生子,另过,儿和娘总不能过一辈子,姐姐说是不是?”
“是啊,几个小王爷也长大了,你我姐妹也人老珠黄了。”
典膳所院内
窦厨师正骂骂咧咧地从春香园出来,走回典膳所。
“真是一只喂不饱的小馋猫,哼,不见银子没笑脸,见了银子比爹亲……”
窦天成自言自语说着话,忽然远远看见李元一从月亮门走进了水井院中。
“哎,这个小伙计到水井院中干啥去了?”
窦天成急忙小跑着到了月亮门前,从门缝里向里看着。只见李元一走进了柳絮的房间。
“妈呀,真是怪了。是不是益源庆的小伙计找上了王爷的金丝雀,这可是好事来了啊?”
窦天成两只眼睛贼溜溜转着,嘴角的胡茬似乎也高兴地挤在一起了。
秋香园,朱济焕正为母亲夹菜。
“母亲,多吃点菜。”
“嗯,这红烧茄子倒是不错,焕儿,你嫡母给你相中了山西布政使王傲的女儿,你看怎么样啊?”
“娘,孩儿还小,您呀就不要操心了。”
“这个王傲是一省之主官,与咱虽谈不上门当户对,可毕竟是二品大员的女儿,你要没啥意见,娘就为你作主了。”
“娘,要娶你娶。我呀现在没心情谈这个事。”
“焕儿呀,你也十五岁的人了,古人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是件大事,拖不得呀。”
“娘,孩儿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孩儿只是想多陪娘住几年,娘就不要逼孩儿了。”
“你看平阳王、庆成王,恨不得将天下的美女都娶回府中去,可你倒好,这么大了还不张罗着成家,俨然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娘,孩儿就喜欢和娘在一起的日子,等孩儿想成家了,娘再给找一个漂亮女子作媳妇,好吗?”
“好,好,好。娘总是拗不过你。你看起来在几个小王爷当中是最弱的一个,娘看你啊,骨子里有股倔筋啊。”
杨玉嘴里含着铜烟袋,杨恕正为父亲点上火,杨玉叭嗒叭嗒地抽着。
“大,昨日孩儿去了一趟益源庆醋坊。”
“什么?你去了益源庆醋坊?做甚了你去了。”
“对,我去打了一斤醋。”
“益源庆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看不出什么动静,好像他们最近增加了产量,不过这几天好像没有醋卖。”
“这两天他们为啥不酿醋呀?你知道吗?”
“那不知道。孩儿总觉得这个窦厨师是在敲诈咱们家呢。”
“哎,也怪我们自己,贪心不足,反而让窦天成钻了空子。以后呀要小心谨慎些,不可授人以柄了。”
“大,这次明明是窦厨师做了手脚,我们不能白白给他二百两银子呀。”
“罢了,吃一亏长一智。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让他一马吧。”
“大,你知道二百两银子得酿多少醋才能赚回来吗?”
“儿呀,你不要再说了,这次多亏了没有出大事,要不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柳絮房门外
窦天成走到柳絮的房门外,四下里瞅瞅,只见柳絮正在院子墙脚下搭晒衣服。柳絮看到窦天成走了过来。
“你找谁啊?”
“哦,不认识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典膳所的窦厨师。”
“窦厨师?早闻大名,您有事吗?”
“啊,恕在下冒昧,昨日有个陌生男子进了姑娘的房间,不知那个男人是谁呀?”
“啊?…男人?……什么男人,俺没见过。”
“姑娘就不要再隐瞒了,那个男的我认识。”
“什么?你认识?”
“是,不只是认识,而且还挺熟悉。”
“那……,他是谁呀?”
“他是益源庆醋坊的小伙计。嘿嘿,我说的对不对啊?”
柳絮听后脸色大变,急忙低下了头。
“哦,俺想起来了,那小伙计是来送醋的。”
“怎么?晋王爷规定所有府内的醋都必须用永泉玉的醋,莫非姑娘不愿听从王爷的安排吗?”
“不,不是的。俺有事走了。”
窦天成望着柳絮慌乱离去的身影哈哈大笑。
“哈哈哈,做贼心虚了吗?隔墙有耳啊!”
“你说什么?谁做贼了?”
柳絮听到窦天成的话又转过身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哼……。”
柳絮狠狠地瞪了一眼窦天成,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叭”地将门反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