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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雨滂沱新生命诞生晋王府 东家身陷囹圄制定营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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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 风雨滂沱新生命诞生晋王府 东家身陷囹圄制定营救计划

    离别草原青青草,

    感叹日月蹉跎跑。

    爱恨交织有缘由,

    开枝散叶根不老。

    阴谋如线千回绕,

    牵连无辜灾祸到。

    武功高强大侠风,

    遇事方知波浪滔。

    ——作者诗记

    高大坚固的晋王府被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包围着就像是一头巨兽蹲在了一群家禽之中,威武霸气,脱俗高雅。黑漆漆的夜空中突然间刮起了大风,乌云翻滚,那挂在王府城墙上的灯笼被吹得飘了起来,又在砖垛上来回碰撞摩擦着,士兵们见状赶紧的将灯笼摘了,双手抱着跑进了耳房之中,城墙上顿时一片黑暗,只留下呼呼的风声裹挟着尘土、枯枝到处横冲直撞,夜空中不时有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炸雷响起,震得人有点耳朵发麻,胆战心惊。

    大雨开始哗哗地下着,顺着城墙往下流,一个四个大钩的铁爪子啪地一下抓在了城墙垛上,雨雾中只见一个黑衣人两手抓着绳子,两脚蹬墙,嗖嗖嗖地从城墙下便到了城墙垛口,然后一个鲤鱼翻身便稳稳地站在了城墙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麻利地将铁钩收了,便顺着后宰门附近的台阶跑了下去。

    月亮门外,风雨交加,大雨哗哗地下着,地上已经聚积起了雨水,顺着低洼处形成一条小溪奥向着院门洞的水渠里流淌着。不时有闪电划过夜空,偌大的水井院才看得见模糊的轮廓,便又瞬间被黑暗吞没。

    浑身湿透的李元一不顾一切地推开了柳絮的房门,大雨跟着潲进了屋里,一股冷风夹着雨直接洒了半个地面,李元一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只见柳絮正在床上疼得打滚,她的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儿,整个头发湿漉漉的,高温的身体将汗珠儿蒸发出来,这股混着体味汗味儿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中,就像刚从雨中跑进来的李元一一样狼狈不堪。

    “啊?!絮儿,你怎么啦?怎么啦?”

    李元一跪在床上一把抱起柳絮,不知所措。

    柳絮:哎哟,……,娘呀,哎哟,娘呀,疼死俺了。……

    李元一:絮儿,怎么啦你?俺去请郎中。

    柳絮:不,不要。俺……,俺,是…快要……生了,你快来帮一下。

    李元一将柳絮放下,急得直搓手:俺能帮你甚事?俺去找一个接生婆来,行吗?

    柳絮:别,……,别……,你想自己找死吗?

    李元一抓住柳絮的手,柳絮咬着牙看着李元一,她两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绝望。

    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柳絮绝望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坚定的信念。

    “今夜的雨下得这么大,不会有人来管俺了,你帮俺生吧。”

    李元一:可俺怎么帮你呢?

    柳絮:你,来帮俺接生。

    李元一:这,俺可从来没干过,这可咋办呢?

    柳絮:来,你帮俺压肚子,压……,啊呀……

    李元一慌忙地帮柳絮压着肚子。

    柳絮:使劲儿,哎哟儿,再使点劲儿。儿子快生出……来了,啊哟,……,儿子啊,娘可…受不了啦,快……死了,哎哟。

    李元一随着柳絮的叫声使劲地按着柳絮的肚子。

    李元一:儿子啊,快出不吧,哎,再使把劲,快。

    柳絮牙一咬,李元一帮她压肚子使劲,只听见“哇”地一声,一个男孩降生了。

    李元一:生了,生了。柳絮,是个儿子。儿子!

    柳絮:好,好,……,快拿剪子剪断脐带。

    李元一:这剪断了,儿子还能活吗?

    柳絮咬咬牙,艰难地说:你个二愣子,不剪断就活不成了。

    李元一: 哦,俺给你剪。

    李元一拿起一把剪子,向柳示意。柳向李点头。李剪断了脐带。

    李元一抱起儿子,举过头顶,噢,噢,噢,……俺有儿子了,俺有儿子了!

    屋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但似乎不再像刚才那样随风摆动的雨帘就像一条巨龙,翻江倒海,在空中腾云驾雾,又横扫着地上的房顶和树梢。风儿也温柔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的狂乱和不羁,一个新的生命就诞生在滂沱大雨中,李元一兴奋地叫喊声和新生儿的哭声都与大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和谐而完美的一幅油画定格在晋王府偏僻而无人理睬的水井院中。

    大雨如注,院中飞溅起千万个小水泡,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就像朵朵小花争先开放,还唱着此起彼伏的歌声,这歌声铺天盖地一直从天边唱到水井院中。 月亮门整个门碹滴嗒着水珠儿,就像一条条晶莹的珍珠门帘悬挂在后宰门和水井院的通道上。不时有水珠从碹门上方飞溅而迸裂。

    李元一跪在地上,向着上天祈祷,他口中念念有辞。

    “你别祈祷了,天快明了。你赶快走吧!”

    柳絮急切地催着李元一,她知道自己和李元一时刻都是命悬一线,要是被王府的人知道了,王爷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的。

    李元一站起身,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抱起新生儿,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

    “哎,絮儿,俺要走了,你多保重,俺下次初一、十五就不进王府了,你要多保重。”李元一似乎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像个女人一样。

    “为甚不来了?你不要俺母子了?”

    “唉,不是,是王府中有人捣鬼,王爷说益源庆醋中有毒。”

    “醋中怎么会有毒呢?”

    “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俺的东家也被打入王府大牢了。”

    柳絮听了心神变得不安起来,她明白自己就像一叶浮萍,随时也会被李元一丢弃不管的。

    “这可如何是好呢?相公,你,给儿子起个名吧?”

    “起名?”

    李元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小在马背上习武练刀,从来没有认真写过一个字,这突如其来的重任让他有点不堪重负。

    “俺是一介武夫,又没多少文化,起什么名好呢?”

    “你是他的父亲,你起啥就叫啥吧。只要有个名就行。”

    柳絮鼓励着李元一,李元一只好应允下来,便飞快地转动着尘封了几十年的脑筋。

    “那好吧,嗯,……”

    李元一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儿子是咱俩个初一、十五相聚的爱情结晶,那就叫”初“,你看好吗?”

    柳絮:初儿,好听,就叫李初吧。

    李元一:好,那儿子就是李初了。天色不早了,俺走了,儿子就拜托你了。

    李元一抓了绳子和铁钩,搭在肩上,拉开门,身子一闪,又折身看了一眼柳絮,将门关上,向着城墙急奔而去。

    清晨的太原空气清新、凉风习习,街道上泥泞遍地,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一条条小巷和一片片平房默默地被下了半夜大雨洗去尘埃的,不再那么低矮不再那么丑陋,街道上的柳树就像小姑娘过年换了一身新装似的,舒展着翠绿的枝条,在向人们宣示着新的生活的开始。李元一心情愉快,他的两只脚时而踩在一片洼地水中,他的圆口黑布千层底鞋就被淤泥牢牢地吸住,那浑浊的泥水瞬间便灌进了鞋中,他干脆两手抓了泥鞋,光脚踏进水中,继续快乐地走在太原城中。

    从北肖墙到南肖墙,再穿过柳巷,拐进桥头街,远远的从清新空气中就闻到了来自醋坊的香甜酸味儿。李元一使劲儿地用鼻子吸了几下,这种香味儿沁人心脾,浑身通畅,每天在醋坊干活,那种近距离被烟气熏得肠胃都有点沤酸的感觉与现在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啊!

    李元一走到醋坊门口,将两只鞋用劲儿拧了一把,泥和水瞬间淌了一片,他将鞋穿上,再将那装着绳子和铁爪的背链挎在肩后,他轻声推开一条门缝,闪进了醋坊。他向店铺和掌柜房间扫视了一圈,便轻手轻脚地走向酿醋车间。他抓了半卷晾晒高粱的席子往地上一摊,将那装绳子的背链当作枕头便躺着睡起觉来。不一会儿整个醋坊酿造车间便响起了震山响的呼噜声。

    “醒醒,儿啊,你醒醒!”

    正当李元一睡得香甜之时,有两只大手在使劲儿摇晃着他,他努力地睁开双眼,却见父亲李慎正蹲在他身边。

    “大,什么时辰了?”

    “时辰嘛还早呢,大大问你,你这一夜都没回家,到底去哪儿了?”

    “大,要是还早,俺可得还睡一会儿,太困了。”李元一说着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便一把将搭链推到一边,又侧身睡起觉来。

    李慎站了起来,但依然不肯离去,只是絮絮叨叨:你每到初一、十五就晚上不回家,大大呀原来还以为你在醋坊干活不早了便歇息了,到今天大大才清楚你根本就不在这醋坊过夜,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大大呀是担心你。”

    李元一听着李慎的唠叨,有点心烦,便语气生硬地怼了他的大。大,没事,你烦不烦啊,俺困得慌啊。

    李慎:儿啊,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父子二人留在这醋坊时对天发誓的话,咱们呀已经不再是兵马大元帅的亲兵侍卫了,咱呀就是醋坊的一个小伙计,你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大,俺困了,要睡了。”

    李元一说着便打起了呼噜,李慎小心地弯腰拿起那只背包,他生怕惊醒儿子,便一瘸一拐地走过几个大瓮缸,然后蹲在瓮后,这才打开搭链袋,只见里面放着一卷绳子,一把铁爪,夜行衣。

    “啊,铁爪,莫非是半夜登城,进了王府,他是想去救东家吗?”

    李慎坐在灶前用一根细木棍拔动着锅底下燃烧着的木柴,火苗舔着锅底儿,木柴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李慎黑瘦而青筋突出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儿。大铁锅冒着热气,李元一拿着一把大铁铲在大锅前上下翻着高粱米,高粱米煮成半熟的酸味儿充斥着整个房间。李元一两只修长粗壮而肌肉发达的胳膊上汗水与蒸汽裹挟在一起,不时滚落在灶台上。

    “小李,小李。”门外传来了掌柜陈满囤的声音。

    “哎,掌柜的,俺来了。”李元一将铁铲放在灶台上,两手搓了搓胳膊上的汗珠儿,又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的水珠儿,便走出烟气熏天的作坊。

    李元一走到院中,陈满囤开门见山地和他商量营救东家的大事。

    “小李,咱益源庆现在可谓是祸不单行呀,夏云死于非命,现在东家身陷王府大牢生死不明,你看有什么办法能救出东家吗?”

    小李以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伙计,可是凭着他勤劳吃苦、以醋坊为家的实干精神逐步赢得了良好的口碑,在这次夏云外出购粮遭土匪害命李元一救回了豌豆,不经意间展示了他高超的武功,他救人于水火不顾自身安危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醋坊掌柜,所以面对如此窘境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心里话。

    “陈掌柜,东家现在遭人陷害,要想救出东家,俺倒是能舍命一搏的。”

    “快说,有什么办法?”

    不出陈掌柜所料,这个神秘的元朝大元帅的亲兵果然没有半点犹豫,便诚恳地道出了舍已救人的想法。

    “俺从王府城墙上进去,摸到牢房,将狱卒打昏,将东家救出。”

    “小李子,我相信你说的话,自从上次在晋西北见识了你的武功,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可是要是你从牢中将东家救走,也就是等于说我益源庆与晋王爷是对着干上了,那样要遭受灭门之灾的。”

    “陈掌柜,这是为何呀?”

    “你想想,东家从王府大牢中被人救走,王爷一定会雷霆大怒,准会派兵将益源庆铲为平地的,到那时,不仅我们辛苦几十年的醋坊会毁于一旦,而且我们几人也断无活路呀。”

    “哦,陈掌柜俺只是想到了救人,而没想其他的事啊。”

    “小李,你经常出入王府,看能否通过熟人,使银子救出东家,这才是上上策。”

    “俺进出王府,只是与典膳所的冯大人和几个厨师熟悉,其他人也没打过交道,这可如何是好?”

    “噢,咱们再仔细合计一下。这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啊!”

    李元一默默地点点头。

    夜渐渐深了,天空中的星星也稀疏了不少,李元一拖着疲惫的身体,关了益源庆的大门,他索性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他望着远处的天空中那或明或暗眨着眼睛的星星,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蒙古草原那甘甜的奶酪和醇香的米酒,还有那烤得流油的大块羊肉,更有那驰骋在马背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习惯了那说走就走一骑绝尘的潇洒生活,可如今自已父子俩,不,俺已经有了儿子,李初,对,就是李初。现在俺他娘的祖孙三代被困在这太原城中,只能将异地当故乡了。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唐朝王维这首《赠裴旻将军》真是俺李元一的真实写照啊,这太原城中又有谁知道俺是元朝大元帅的亲兵啊。李元一想到此,内心极度伤感,他站了起来,疲惫不堪地往家中走。走到桥头街巷口,忽然想起了夏云的妻子和儿子,自己只顾着每天醋坊的活儿,又常常夜入王府,这答应了照顾师兄遗孀的事可不能像放了屁一样,一诺千金,漠北草原汉子就是这种性格,绝不食言,于是他掉转身向夏云家中走去。

    “哎,不知嫂子和孩子咋样了,俺得过去看看他娘俩。”

    李元一走进柳巷左拐右拐,穿梭在一片狭窄泥泞的小巷中,这是一片简陋而破烂的民房,那些用泥巴垒成的院墙在这场特大暴雨的冲刷下墙头开始变成稀泥往下淌着,原来一人高的土墙看不到里面的房屋窗户,而现在却一览无余了。屋内没有灯光,李元一似乎想到了什么,折身想走,可刚走了一步,便又转过身来,伸手敲门。

    杏花:谁呀?

    李元一:俺是元一,嫂子,开门。

    杏花:哎,小叔子啊,来了,来了。

    杏花听到了是李元一,赶忙下了地,双手将凌乱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又将发夹重新夹了一下,将身上的衣衫掸了掸,这才哗啦一下抽了门闩,一股清冷而香甜的风儿随着李元一的脚步扑面而来。

    杏花:快,小叔快请坐。

    杏花显得有点忙乱,拉了一把粗糙而厚重的凳子放在李元一跟前。

    “嫂子,时间不早了,家中有甚事,你就说。”

    炕上传来夏鸣均匀的鼾声,杏花瞅了一眼夏鸣,眼眶中似乎有眼泪在打转。

    “嫂子,家中有甚的活儿,俺替你干些力气活嘛。”

    “也没甚的事儿。兄弟,你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家歇息去吧。”

    “没事啊,俺就回家了。嫂子保重!”

    李元一转身要走,看见门后放着的水缸。他揭起水瓮上的苤苤,水瓮中的水已经见底了。李元一瞅了一下屋里,走到墙旮旯里抄起扁担,要挑水去。

    杏花:哎,兄弟,这半夜三更的,你就不要挑水了,俺白天再挑吧!

    李元一:嫂子,俺给你挑水去。

    杏花:别,这天黑夜深,你又累了一天了,听嫂子的话,不用了。

    杏花走到李元一的面前,想拦住李元一,不让李元一出门。

    李元一情急之下,抓住杏花的手,想让她让开。

    杏花:这,……,哪能让你去呢?

    可李元一抓住杏花的手,一股异样的感觉又让他和杏花四目相对,杏花顿时红了脸,将目光移了开去,李元一似乎也感觉到了男女授受不亲,他立即放开杏花的手,嘿嘿地笑了。

    “嫂子,你别拦着俺了,这挑水呀可是男人的活,你就让俺去挑吧。”

    李元一看着杏花的眼,杏花有些不好意思,挪开了脚步。

    “好,那你小心点。”杏花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紊乱,她的心中就像一片平静的湖面起了晨风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

    “哎,知道了,嫂子。”

    清晨三点多的太原城,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李元一挑着两只空桶发出吱吜吱吜的声响,他的磕睡虫早已不见踪影。他走到地藏庵路口的水井边,低头看了一下闪着波潾的井底, 李元一把扁担的钩子将水桶钩住,一下将水桶吊进井中,然后一个挑的动作,将水桶放倒,井水慢慢溢进水桶,然后使劲将水桶拉起。他担起两桶水,向着杏花的家中走去。

    “嫂子,水满了,俺回去了。”

    李元一边往水瓮中倒水,涮地一下在水瓮中漩起巨大的浪花,这股浪花似乎击中了杏花的心扉,她激动的赶紧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李元一额头的汗水。

    “嫂了,这点活儿啊难不倒俺。没汗,嘿嘿”

    杏花转身将毛巾搭在了板凳上,急切地关心着:兄弟,你饿了吧,俺给你锅里熥个高梁饼子,填填肚子再走。

    李元一:不了,嫂子,俺大还等着俺呢!您还有什么事吗?嫂子。

    杏花:没了,好兄弟,你慢走啊!

    “嫂子,以后有甚事,你就言语一声。”

    “知道了,小叔子。

    李元一说着走出了家门,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杏花一人看着李元一的背影消失在了曙光微现的街道中。

    李元一悄悄推开家门,看着正睡觉的李慎蹑手蹑脚的走到炕前,将两只半干不湿的鞋子脱了,两只脚来回搓了几下,将脚上沾着的已经干了的泥巴抖落在地上,他便在炕沿边躺下。

    “儿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大,没事,快睡吧。”

    “这孩子,醋坊累了一天了,不早些回来,你怎么……”

    当李慎再次扭头看李元一的时候,李元一已经打起了呼噜声…

    “唉,这小马驹太累了,就算是一匹膘肥体壮的乌珠穆沁种马也经不起这么的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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