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有一天，灵灵打开朋友圈，发现蔓蔓发的一条文章，《努力没那么重要，时代大势才更重要》，她给出的评价是，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灵灵点进去以后，那篇文章以作者说，“有很多人关心我”开头，大概是说很多博士、博士后找不到高校的工作。而且高校工作的收入比金融机构低很多很多。这个文章透露出一股傲慢。蔓蔓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博士，或者博士后，再加上这句话，灵灵很难不觉得这是在讽刺自己。

    有时候蔓蔓还会发那种，家庭出身比努力更重要，大概意思是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不如一个二代在出生时的多。

    可蔓蔓似乎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自己也是被普通家庭养育大的孩子。

    有一天，蔓蔓还把这把枪对准了相继。原来相继在很早之前曾经给蔓蔓分享过自己的一个秘密，他当时在家族企业做基层接待工作，接待过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那个长辈因为觉得相继很礼貌，给他发了很长的鼓励他的信息。相继自己平时是不太会像其他人表露内心的，但是他告诉了蔓蔓自己多开心，还把这条信息给蔓蔓看。从灵灵的角度觉得，这是世界上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把我的点滴成长，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信任的人。

    没想到蔓蔓转头就跟灵灵和悠悠说，“什么领导啊，就是个厅级干部，亏他还这么珍藏，没见过世面。我公公还是部级领导呢。”

    这个时候，蔓蔓倒是记得自己还有一个老公。

    悠悠潜水的越来越多，实际上悠悠平时和灵灵还是经常联系，她只是受不了蔓蔓的市侩和傲慢。灵灵就一个人扛起了捧哏的职责。但是她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扛不下去了。

    回到发烧的那天。

    灵灵睡醒，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好像一场梦。

    打开手机，梦居然跟了过来！

    “早上好。你退烧了吗？”

    是相继发来的。

    灵灵陷入了道德困境。她觉得相继的话已经超出了她所理解他俩的朋友范围。在灵灵看来，她和相继顶多算是比萍水相逢多一点的关系，说是朋友都有那么一点勉强。他俩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蔓蔓。蔓蔓是他的绯闻女友，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鉴于他俩是校友，又确实是认识的人，如果直接什么都不回的话，确实有一点不礼貌。

    想了想，灵灵还是决定冷淡处理。回，但是，言简意赅。

    “嗯，好了，放心。”

    放心？放什么心呀？！灵灵发出了以后就后悔了。“人家为什么要对我放心？”

    好在相继没有再回微信，灵灵看了一眼刚刚测完的体温表，确实退烧了，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还那么烫。

    这段时间，灵灵正在排一个舞剧，是业余的兼职。说来好玩，当时灵灵是因为蔓蔓才喜欢跳舞，但是现在蔓蔓早已不跳了，更别说练习了。反而灵灵一直坚持了下来。大学时期还参加了学校的舞蹈队，在市里拿了不少奖。灵灵虽然跳舞感觉好，但是基础差，尤其是软开度和核心控制力。她就这么一点点地自己摸索着练习，居然现在能跳出一点稍显专业的水平。她有一个朋友要排一个舞剧，邀请灵灵参加，灵灵是喜欢挑战的人，欣然接受。

    灵灵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所以总喜欢开发新的爱好，做手工、打网球、跳舞、弹吉他，她有一个什么念头，就总会想实现。

    有一次她还问蔓蔓是否想一起跳舞，因为在灵灵的印象当中，蔓蔓跳舞太美了。但是，蔓蔓拒绝了。灵灵想了想，蔓蔓现在似乎已经没什么爱好了，更别说看书学习了，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聊八卦了吧。

    灵灵排练的强度很大，有时候一天下来脚肿的都穿不上鞋。刚刚连转了10个圈后的灵灵非常晕，坐在一旁喝水的时候拿起手机。发现了阴魂不散的相继发来的微信。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去出差，想请你吃个饭。”

    灵灵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赶紧打开和蔓蔓的聊天群。蔓蔓今天的八卦对象是皓添，发了一张皓添和女朋友的合照，吐槽她女朋友是个整容的网红脸。为了印证她的观点，她还将其他人的评论也一起发来。原来蔓蔓确实每天有不同的朋友们，和她一起分享同样的八卦。但是她对朋友们的要求倒是很统一，陪她一起骂她不喜欢的人，夸赞她的美丽。

    灵灵发现朋友圈里，蔓蔓刚发了秀恩爱的朋友圈，大概就是她和老公之间的宠妻对话。正好以此转移话题，因为今天灵灵实在不想陪着蔓蔓骂一些她都不认识的人。

    “哟，霸总又送娇妻香奈儿了啊？”灵灵知道蔓蔓最喜欢这样的夸奖。

    “害，我为了气相继的，他最近不主动跟我说话了。发个朋友圈让他吃吃醋。”

    灵灵看到这条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一条新的信息弹出来。

    “看你的时间，和在哪里方便，以你为准。约的太急了，不太礼貌，实在抱歉。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改一天。”

    是相继发来的。

    灵灵知道自己可能是没办法逃过这劫了，关键对方什么也没说，如果自己不去反而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灵灵在附近搜索了一家非常接地气的馆子，就是那种大直男最爱去喝酒的地方，一点情调都不沾。然后把这个地址发给了相继。

    “晚上六点在这里见？”灵灵想，吃两个小时，八点回家，正好跟平时下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不要跟夜生活沾边。

    “一会见。”相继说话，总是言简意赅，看不出任何语气。

    灵灵照着镜子，满头大汗，身上穿着一套练功服，头发散乱。她心想，这样正好， 乱七八糟的正好。

    不知道为什么灵灵总觉得这么见相继，有些对不起蔓蔓，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因为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而且如果是其他人，鉴于是校友的关系约饭，是很正常的社交。尤其大家都是工作了的社会人士，这种拓宽社交网络的方式是家常便饭。想到这里，灵灵突然觉得，也可能相继就是在拓宽社交网络。

    没错，他一定是这么想。

    灵灵告诉自己：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人家没准什么都没想，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岂不是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