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进警察局
昆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蒋昭，不屑地笑了声：“哪里来的小白脸，就你这弱鸡样还想碍老子的事？”
见气氛剑拔弩张，陈叔忙上来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几位先坐下来，我再送你们一些串。你俩今天下班了，别干了，走走走。”
随后回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离开。
他知道这几个流氓不好对付，尤其是这个昆哥，动起手来是真狠，听说打把好几个人打得终身残疾。
“哼，老板，算你识相。”昆哥冷哼一声，指着蒋昭：“你，给我滚。”
他又看向明昔：“美女，你留下。”
蒋昭狠狠推开他，爆了粗口：“留你妈！”
昆哥没防备，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被几个小弟扶住了，一时间他有些恼羞成怒，一脚踢向了蒋昭。
“哗啦——”
桌子上的碗筷和杯子掉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哥！”明昔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惊叫一声，想要扑过去，手腕却被捉住。
“哟，声音也好听，软绵绵的，哥～”男人恶趣味的学了一声，“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呀？”
“来，也叫我一声昆哥。”
男人说着要把她往怀里带。
蒋昭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狠狠砸了下去，给男人的脑袋开了瓢。
“操！你他妈敢打老子？”昆哥捂住头，血液顺着手指流下，奈何太过于壮实，这一击没有把他敲晕。
他脚步虚浮，指向蒋昭：“给我打死他！”周围的小弟冲了上去，一群人厮打了起来。
混混虽然人多，但也没见过蒋昭这样不要命的，宁愿自己挨打也要给几拳。几个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虽然够能打，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蒋昭还是被几人按倒在地，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地上一丝丝血迹十分显眼。
明昔扑过去，把他护在身下，哭喊着。
“别打我哥，走开！你们别打我哥！别打他！”
“明昔，快走开！”蒋昭要将她推开，她却牢牢抱着不撒手。
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呜咽着，咬紧了牙关。
门外传来警笛声，随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踏入店内。
“干什么呢，住手！警察！”
派出所。
警察简单做完笔录后就让两人在一边等着。
蒋昭脸颊青紫，裂开的唇角带着凝固的血液，酒精棉签一擦，钻心地疼。
“嘶。”
“很疼吗？我轻一点，你忍忍。”明昔放轻了力道。
办公室里，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是那个孙有昆？”
一旁的小辅警皱着眉点了点头。
林何看向门外走廊坐着的蒋昭和明昔，怒从中来：“这俩孩子看起来都还未成年吧，他也下得去手？不说了，去，把那个畜生拘起来，关他个把月。”
小辅警有些为难：“师傅，拘不了。人已经放了。”
“放了？谁放的？”
“您忘了，那孙有昆是王局的表弟，哪次惹了事不是来转一圈就出去了。”
“咱们哪管得了他啊。而且…”他顿了顿，小心地看了林何一眼，“您是不是忘了您已经不在办案组了。”
林何听到这话火气更大了。
“怎么，这是他姓王的一言堂？还是黑社会的保护伞？老子往上告看有没有人管他王青！”
小辅警连忙去捂他的嘴：“别说了师傅！”
自从王青管辖这一片之后，治安混乱了许多，闹事的只要给好处，什么事都能摆平，那孙有昆更是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表哥，狗仗人势，在这片混的风生水起。
林何是有名的硬骨头，因为看不惯他们的做派，经常对着干，已经被调了职，从一个队长成了一个管档案的，小辅警可不希望他这师傅最后连这身衣服都得脱下来。
谁叫他们这个小地方土皇帝称王呢？
“去去去。”他推开一旁的小辅警，看向门外，叹了口气。
林何倒了两杯热水，又从抽屉里拿了两块小面包。
“来，孩子，喝点水，吃两口垫垫。”
明昔抬眼看去，面前的人长相周正，看着敦实可靠，她接过水，低声道：“谢谢叔叔。”
蒋昭接过，沉默着没说话，刚刚的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惹事的几个人就这样放走了，然后出去继续祸害人，而他们还要在这里等着。
真有意思。
林何站起身，看着他叹了口气，这好好一张脸都给打成这样了。这群瘪三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可惜他现在就是个边缘岗，看着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做点自己能做的。
走廊有穿堂风，天气凉，他把两人带进办公室，又把空调温度调高。
身上的寒意被驱散，小小的房间里空气变得暖暖的。
“咚咚。”
门口两个警员敲了敲门，对蒋昭说道：“叫家长来交保释金领人啊。”
林何看着两人，瞪着眼睛：“你们有没有搞错，俩孩子是受害人！你们整这一套？”
两个警察无奈地摆摆手：“老林，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上面指示做事情，他们定义的是互殴。
再说了，你说的这孩子下手也不轻，有两个人指骨都折了。”
“呵。”一声轻蔑的笑传来。
他回头，蒋昭面无表情，从始至终没有说话，林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四个大字“公正无私”，红色标语十分显眼。
像是在讽刺他们。
男人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尖，把两人拉了出去，低声说着什么。
“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明昔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
一阵沉默。
“哥？”
她抬起头，才发现蒋昭哭了。
白织灯洒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冷冷的莹光，他凝视着她，眼中承载着明昔看不懂的沉重与悲伤。
女孩在他眼中的倒影逐渐模糊，顺着温热的液体落下。
“是哪里还痛吗？”明昔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眼泪。
蒋昭摇摇头，他看着女孩担忧的样子，他扯出一丝笑，手指轻轻抚在她的眉眼。
容颜旖丽，清澈明净。
若身在有钱人家，必定是锦上添花。可惜，却是他蒋昭的妹妹，要同他一起在这底层泥潭里挣扎，光是生存已经用尽全力。
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他微不可闻地低叹一声，说道：“没事，眼睛进东西了。”
看女孩将信将疑的样子，他拍拍她的头：“睡会儿吧。”
两人头靠着头，依偎在长椅上。
屋里暖气很足，明昔的头放在他的肩上，很快睡了过去。
蒋昭看向窗外，风雪飘摇，像他的心，冰凉又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