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媒
“明昔,醒醒。”
她被一阵声音叫醒,明昔揉了揉眼睛,是蒋昭。
他应该刚回来,脖子上的围巾都没取下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白色的霜。
桌子上放着塑料口袋,是他买的东西。
蒋昭拿出一包粉色的卫生巾,递到她面前,挠了挠头,说:“超市的阿姨说这款挺好的。你快去换上。”
“你会用不?”他说着要拆包装,想给她示范。
明昔忙按住他的手:“我会的。”
她稍稍擦洗了一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见蒋昭正蹲在院子里,她走了过去。
他正洗着她的床单。
蒋昭袖子挽的高高的,正用力搓洗着盆子里的被子,上面一团血渍十分显眼。
明昔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
见她出来,他就要拿过她手上换下来的衣服,明昔下意识躲了一下。
怎么能让哥帮她洗衣服呢,况且,里面还有她的内裤……
她红了脸,说道:“哥,我、我自己来。”
蒋昭看了她一下,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说道:“不行,你不能沾凉水,给我吧,听话。”
“你的床单我拆了,还没重新铺,你先去我房间休息。”见她还站着,他扬了扬下巴,“去呀。”
蒋昭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他提前在被子里放了几个热水袋,所以并不冷。
他做事总是很细心,明昔想着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问题,蒋昭总是能解决的很好,顺带还要安抚她,好像跟在他身后,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蜷在里面,闻着熟悉的香皂味,觉得很安心。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蒋昭去了医院,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上放着一个字条,是蒋昭留的。
“饭在锅里,记得把小锅里的蛋吃了。”
院子里晾着她的床单和衣服,干干净净的。
她打了饭,坐在檐下吃着,锅里是热乎乎的红糖水,还卧了一颗鸡蛋。她咬了一口。
甜甜的,热呼呼的,很好吃。
肚子也是暖暖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
空荡荡的小院子,安安静静地,偶尔回荡起细碎的抽泣。
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一个人太孤单,还是因为来月经影响情绪。
晚上,蒋母和蒋昭一起回了家。
蒋母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也没怎么回家,她扫视了一圈,院子里干干净净,房间里没有一丝灰尘,整整齐齐的。
锅碗都被收拾干净,明昔刚从灶房出来,她把面条端上桌。
“妈?哥?你们回来了。快来吃饭。”
蒋昭把筷子摆好,问道:“你好些了?”
“嗯。”明昔点点头。刚开始很痛,后面痛感减弱,慢慢就习惯了。
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过饭了,蒋母看着家里井井有条的样子,欣慰道:“昭儿和明昔都长大了。”
蒋昭夹了菜放进蒋母的碗里,说道:“是啊,妈,所以家里你别操心,有我们在呢。”
女人有些惆怅:“你爸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医生建议…建议拔管。”
“说是也不知道会耗到啥时候,免得人财两空。”她抹了眼泪,“但是你爸还有气啊,我今天拉他的手,他有反应的。”
蒋昭抓住蒋母的手,十分坚定:“妈,你放心。爸会好的。”
明昔也附和道:“是啊妈,爸既然有反应,那肯定能好起来的。”
蒋母点点头,强颜欢笑:“好,好,快吃饭,明昔的手艺不错,这面做的好吃。”
饭后,蒋昭在厨房洗碗,明昔和蒋母在收拾医院要用的东西。
“玉琴啊,你在不?”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来了。”
是同村的王婶。
蒋母倒了碗茶,递过去说道:“这大晚上的,王婶咋还过来了,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串串门了?”王婶喝了口茶,说道,“你男人咋样了?”
“哎。”蒋母叹了口气,“还是那样。”
王婶看着一旁站着的明昔,惊叹道:“你家闺女长这么大了,哎哟,真漂亮。”
她掏出手绢,层层叠叠打开,是几张红票子。
她把钱塞进蒋母手中,说道:“一点心意,收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不行不行。”蒋母连连推拒,心下也觉得奇怪,他们家平日里跟王婶并不熟络,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王婶,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婶讪讪一笑,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眼睛不时地瞟着一旁的明昔。
蒋昭有股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的啊,玉琴。村东头的孙家你知道的吧,他家大儿子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看你们明昔长得乖又读过书,想给两个年轻人说个媒,你看看喃?”
蒋母冷笑一声:“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姓孙的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的,明昔才十三岁!他儿子多少岁了?还是个瘸子,你也好意思开口?”
“话不能这么说。”王婶说道:“他们家条件你是知道的噻,再说了年纪大会疼人,明昔过去了不得受苦的,而且人家意思是先定个亲,过几年再办席。只要你点头,先给彩礼,这个数。”
她比了五个手指头。
“给多少都不行!”蒋母桌子一拍,喝到:“我赵玉琴养女儿不是拿来卖钱的。你哪来的走哪去,这事儿没门!”
王婶不死心,还要开口。
蒋昭直接夺过茶碗,把里面的茶水往门外一泼。
“慢走不送!”
要不是妈在,他几乎忍不住要把人扔出去,什么货色,也敢肖想明昔?
“你们什么态度,我也是为了你们家好,你男人要死不活的,家底都要掏空了吧。女娃子读再多书不也要嫁人的?现在少供个人,还能拿五万块钱,你还能给昭娃存点老婆本!”
蒋昭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