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戾，无天
一桌尚温的饭菜置于堂中，桌上摆着几双筷子，碗里的饭有的只扒了两口，有的还未动。看到这里，黄发人右手握紧的短刀突然像有了生命，带领黄发人穿破屋顶，向着前院飞奔。
前院是黄发人刚走过的院子，来时并没有发现人，此时却出现了一群衣着华丽的女性簇拥着一个男青年，向划破的大门奔去。
黄发人马上断定那个在人群中间的男青年便是王矪，随即人随刀走，像一道光一样直射王矪背后。
“咔嗒”一声脆响，黄发人的短刀同小胡子的匕首碰撞在一起。
小胡子一皱眉，发觉黄发人用的短刀居然不是金属制成，磕碰的瞬间仿佛手中的匕首有脱手的错觉。小胡子突然想起青朵的经历，口中不自觉地呢喃：“这把刀应该出自那里。”那里究竟属不属于这个世界，小胡子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又是连续几次碰撞，小胡子攥紧匕首的手指重新抓了抓，一股麻酥酥传导到胳膊上端。是神经毒素，小胡子第一时间猜测，必然与那把短刀有关。
黄发人对小胡子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本来应该追杀的目标，仿佛在小胡子出现后便改变了，杀一个更难对付的人远胜过碾死蚂蚁的快感。
黄发人快速舞动短刀，小胡子不敢硬碰，只能一一闪躲，但黄发人每一刀都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温柔，有时候甚至觉得应该舒舒服服挨上一刀。
趁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这会儿功夫，王矪此时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偌大的前院里除了死人，只剩下小胡子和黄发人。
黄发人手中的刀越来越快，有几次像是刀按照自己的意识脱手刺向小胡子，若不是小胡子对刺来的轨迹早有预感，恐怕已经见了红。
除了偶尔自己来那么一下的刀，危机的另一个来源便是黄发人越来越快的速度。
有一刹那，小胡子突然觉得那种毒并不是不碰他的短刀就可以，而是那把短刀就像一个毒药罐子，随着摇晃不断向空气中渗出毒素。黄发人的速度也不是越来越快，而是随着空气中毒素的浓度越来越大，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
想到这，小胡子便想脱离战场，只是黄发人压得太紧，根本没办法脱身，再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小胡子的速度就会慢到想躲都躲不开。
正在这时，小胡子看到门庭处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仿佛想到了什么，便一点点将黄发人往那边引。
在接近尸体不足两丈的距离处，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黄发人手中的短刀本来是砍向小胡子的，但突然脱手，拐着弯直接刺入地上的尸体。
那把奇怪的刀，还有两端开刃的奇怪形状，中间那个像树干瘤子一样鼓起的包，果然与小胡子所料相符，那把刀嗜血！
趁着黄发人再去拔刀的功夫，小胡子迅速奔向后院。
黄发人明显不想转移阵地，但没有办法只能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围着后院斗了几个回合，稍稍恢复速度后的小胡子又折向跨院。
随着阵地的转换越来越频繁，黄发人的速度已经没之前那么快了，小胡子躲避已不成问题。但怎么转守为攻，一时还没有办法。
小胡子承认，这是碰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如果不舍弃点什么，似乎这场战斗还要无休无止下去。
小胡子所想也是黄发人所想，黄发人手中的刀忽然停下，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小胡子。
小胡子摸不清黄发人要耍什么花样，离得远远的。
“你们一个一个都好难对付，果然有大国风范。”黄发人用手捋了捋刀刃。
“除了我，你还见过谁。”小胡子完全没想到黄发人遇到过其他人。
“一个速度变幻莫测的人，还有一个用定古剑的。”
毫无疑问第一个是陆月，第二个似乎是段成。遇到陆月，小胡子还能想明白，那家伙好奇心太重，经常无端生事，碰到很正常。但遇到拿着定古剑的段成那就想不通了，段成一直蛰居在李匡威身边，李匡威一直是“九色血潮”想扶持的人，不可能产生瓜葛，而且还是需要将隐藏的定古剑拿出来的瓜葛。
小胡子很是在意陆月和段成的安危，问道：“上两次你都胜了？”
“一次平，一次大败，大败是因为定古剑杀了老八。”黄发人云淡风轻地讲到老八的死，脸上没有一丝难过。”
“你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对手。”小胡子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给黄发人点颜色看看。但对方必然有魔方，牺牲太多好像又不值得。
“你也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好像每一刀你都知道我要怎么出手。”
“你败过吗？”
“严格说，没有。”
“好，那你记住今天是你第一次败。”小胡子突然放松身体，像要做什么热身运动似的。
突然，黄发人平滑的额头挤出三层褶皱，一股难以相容的巨大气场将整个王矪府邸完全笼罩。
黄发人第一次感到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咬紧嘴唇问：“这是什么？”
“大戾，无天！”小胡子讲到此处，整个人已经来到黄发人身前，两柄匕首像分成了两个人同时攻击黄发人两侧。
黄发人一边躲避左边的一把匕首，一边用短刀去磕右边另一把匕首，只是令他想不到的，不知为何左边的匕首没有躲开，右边的匕首也没有磕到，只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前胸划到后背，疼得只冒冷汗。
对待“九色血潮”，小胡子没有怜悯心，紧接着第二击，第三击，第四击……一次次为一条条无辜生命挥动匕首，眨眼间黄发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往外流出鲜血。
受了这么多伤，但黄发人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一点也没有消失，呲着小米牙从怀中不知摸出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揉进大腿的伤口里。只见黄发人两腿青筋暴涨，踏在地砖上立刻出现一个蛛网状大坑，向着小胡子飞驰而去。
依然没有意外，黄发人还是伤不到小胡子分毫，但唯一的改变是黄发人躲过了小胡子这次的反击。
就像两片乌云，二人在偌大的院子上方又是连续几次碰撞，电光石火过后，小胡子惊讶的发现，在他的“大戾无天”之下，黄发人居然可以将攻击一一避开。
在找不到解决对方的办法之前，小胡子和黄发人默契得各自退到院子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