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叠的高中生涯
张熙乐拐过楼梯口，映入眼帘的一班走廊，呈半包围状，围了几层人。
密密麻麻，十之八九是女生，人群七嘴八舌。
“哇塞，好帅啊！他他他他——上次见过的帅哥！”
“两次耶！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我、我受不住了，好想谈啊——！”
“又是一班，上次也是在一班看到的！不会真是哪位同学的家长吧？？”
张熙乐顿感不妙，紧贴耳朵的手机听筒传来回复：“嗯。到了，在你班门口。”
声浪又起：“哇，他声音好好听啊！”
“怎么形容呢？又有少年感，又有磁性的。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少男感！！”
“难道声音好听也成了帅哥标配嘛？？”
“我去，不仅让眼睛享了福，耳朵也跟着享福。”
“眼睛‘吃过’好的了，以后还能随便‘吃下’？！”
张熙乐确定内心猜想，听着人群的讨论，双目无神，无语至极。
她拨开人群蛄蛹向前，引起人群不满。
“谁啊？？挤什么啊挤？？没看见前面有人吗！”
“诶——前面那女的怎么回事！都把我挤出外围了，这还让我看个啥！”
“知不知道排队！”
张熙乐在一连串表示不满的话语中，站在人圈内，看清一身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孙南渊。
他背靠墙壁，耳朵贴着手机听筒，抬眸，从容地看着她。
开个家长会，穿这么正式
张熙乐内心狐疑，她匀了几口气，向前，一把拉住孙南渊的手腕，把他拉出人群，随后快走几米远离，在连廊停住脚步。
她转身，仰头回问：“孙南渊，你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还有，你还嫌你不够醒目？到了还不进去，站外面拍海报呢？！！你以为你是校长啊，整这么大‘镇长’。”
最后吐出的两字被动地变了音调。
孙南渊手动闭麦，右手把住她脸颊两侧，往中间一挤，害她嘴瓢把“阵仗”说成“镇长”。
孙南渊眉毛蹙了蹙，他一大早驱车去临市机场接外籍教授，一来一回一百多公里。
面对一名在全球顶端学府任教的医药界教授，在医药界权威期刊发布的均是sci一区文章的学术泰斗，想要和他交流的东西太多太多。
可他还是把教授送到临医大与李老碰面后，又立马辗转来了一中。
被人围观已经很烦了，还被某个没良心的说了一通。
孙南渊愤愤道：“今天是你求我来的，再说我走了，直接让汪老师和李姨联系，这样你满意？？”
张熙乐仍被人钳制，她狗狗眼摆头，扮可怜：“不要……”
背光而立的孙南渊仗着身高的优势，阴影笼罩着她。
身形轮廓在阳光下镶了层暖黄的柔光不同于他浑身散发的气场，发型和往日不同，喷了发型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浓密的眉毛。
剑眉星目大抵如此，让人移不开眼球。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张熙乐不自然移开视线，小声嘟囔：“就不能不让别人看你吗？”
“什么？”
孙南渊收回手，“没听清，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张熙乐转身，脚步不停：“没、没什么。快走，到时候老汪总到了你还没到……”
孙南渊跟在她身后，心情上扬。
哪能没听清？
只是想再听一遍而已。
教室内，座无虚席，一班的家长们大致来齐了。
孙南渊坐在张熙乐座位，倒数第二的位置。
他打量四周——空无一物的桌面，教室柜子上几十叠垒得厚厚的书本、绿植区、图书角……
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那垒书本，让他双腿禁锢在更加狭窄的桌底。
懒鬼，这么近还是不愿搬。
他随意拿了本最上面的数学教材，翻了翻，一本书上浩浩荡荡有好几种笔迹。
呵，还真是小人气王。
他望向桌肚，一张便利贴服帖地粘在一个绿色包装袋上。
他伸手拿出，便签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南渊哥，谢谢你来帮我开家长会！这次又帮我大忙了。作为报答先请你吃糖，以后发达了以后再说。（ps：不许嘲笑我成绩~拜托拜托~）
便签末，画了个简笔的拜托手势。
孙南渊看着上面的文字，脑海自动浮现她的表情和语气。
他连带着便签翻转，是一包绿色包装的袋装彩虹糖。
这报答得也挺敷衍的……
连写着35元的价签都还粘在包装袋上。
再次望向桌肚，里面是一叠又厚又蓬松的试卷。
随意掏出张，理综卷220分，除了张熙乐的名字，旁边还有他的名字，赫赫然写在正中。
接连掏出好几张试卷，每张卷子上都用鬼画符般的字迹，写上了他的名字。
他也在临一中读过，有些淡忘的临一中的规则，一下又回想起来。
想到她悄摸写他名字的场景，他浅笑着摇了摇头。
孙南渊刚撕开糖果包装，耳朵灵敏接收到熟悉的声音，手上动作停住，寻着声转头，望向敞开的后门。
张熙乐眉眼俱笑，与两男两女互相交谈着从后门路过。
直到看不见一行人的身影，孙南渊才转回头，拿出两颗彩色糖果放进嘴里，味蕾感知到的瞬间眉心皱在一块。
嗯……好酸……
汪林到一班时，看到班级前后门站满了人，内心一惊，任教期间这还是头一回，不得已，进来后关上前后教室门，教室内顿时安静不少。
除了偶尔几声突兀的咳嗽声外，只剩下他的声音，在讲台上汇报学生的成绩，小结这学期，展望下学期。
没有针对性的家长会内容，孙南渊还是从头到尾听下去。
他手抻着下颚，神情懒懒地望向窗外，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晃得他眼睛难受。
但他还是望向窗外树顶苍翠的“蘑菇云”，思绪飞散。
也许高中生涯……是有重叠的。
正如此刻，他们听过同一位老师的声音，望向过同一个场景，就这样静静的发呆。
不敢过于耽搁家长们的时间，汪林花了近二十分钟将重要消息讲述完毕后，结束了小会，并嘱咐各位同学的家长去办公室和他再进行一个针对性的谈话。
考虑到待会儿有事，孙南渊在汪林离开教室后也踏步跟了出去。
打开的教室门又站了好几排等在门外的女同学。
后门的女同学们一见蹲守的帅哥靠近，非常审时度势，默契噤声，给他让出一条道，等他稍稍走远后才敢出声。
孙南渊结束和汪林的交谈，走出办公室，在连廊锁定那张从家长会开始就消失的面孔。
对他不闻不问，若不是提前给她发了短信，现在连去哪儿逮她都不知道。
每次心里挺不舒服的时，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又莫名熄了火。
正如此时一般。
嗯？
不对。
为什么她还对着那两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