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她更好
跟张熙乐成为朋友,对许颖来说是充满戏剧性的事。
那日张熙乐生理期,因为不准的缘故,没带卫生巾,就这样蹲在厕所。
许颖隔着门,听到她的声音,问她:“同学,你能不能去一班帮我拿张卫生巾?我就坐在第三排倒数第二的位置上。”
虽没看清脸,但一听她这么说,许颖就知道她的身份。
许颖从门缝里递进去:“我这有一片,你先用着吧。”
就因为一片卫生巾,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就是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事,从那以后,张熙乐总是来找她,玩在一起,吃在一起。
她那样的明媚又纯粹,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平日里枯燥乏味的学习,也多了许多乐趣。
回忆期间,许颖被她捏了捏脸蛋。
“哎呀,小颖子,什么跟什么呀!哪有这回事!你和班长人都这么好,况且兄弟姐妹们不是越多越好嘛。别乱想,到时候问问班长不就成了。”
许颖朝她抿嘴一笑,点了点头,无条件相信。
张熙乐拍拍胸脯,“都是小问题。”
就连家里那位,她都能理顺他的逆毛,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回到教室后,张熙乐反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边缘,眯眼观察。
察觉到她转过来,低着头笔触耕耘的王潇川停顿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开始解题。
张熙乐伸手捏住他晃动的笔杆子,物理制止。
王潇川感受到右手虎口周围的肌肤若有似无地碰触到张熙乐手掌边缘,
耳廓染上一层红晕,触电般丢下笔。
张熙乐望着总算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的王潇川,开口:“班长,你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王潇川嘴角上扬。
她关心我。
他浅笑,散发出温良、内敛的书生气息。
王潇川从课桌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两张a4张纸。
纸张正反两面都写满了数学题,字迹娟秀,笔锋却透着力道,说:“这个给你。正面是基础题,反面是提升题,你今天都做了吧。”
张熙乐可怜无助,听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
她欲哭无泪:“班长~亲爱的班长~能不能不做啊。”
王潇川摇了摇头,也只有在学习上他能忍着不迁就她。
他娓娓道来:“开学第一周,汪老师成立学习小组后,我们就是一组。”
王潇川敛住笑容,情绪慢慢低落,“但可能是我能力的问题,一直没帮上什么忙。你的排名始终在最后。”
他越说越愧疚,避开与张熙乐的对视:“抱歉。”
张熙乐快速反驳:“没有!班长道什么歉啊!谁说你没帮到我什么——!”
她掰手指头细数道:
“你看啊,我有时晃神没做完的笔记,是不是你在帮我补充。我上课准备睡觉时,是不是你叫醒我,监督我专心听讲。你还画每一章的思维导图给我,还会给我出题……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张熙乐继续说:“再说我刚来时,我说我费了老命,求神拜佛好运气加成下,考的最高的一次也就四百二十三分。”
说到这儿,她挑眉,双手环抱神气道:“那你看看我现在多少分了?”
她自问自答:“每次周考都保持在四百二十三分以上,这次周考还整整高出三十分!”
“这还不厉害?这还不是进步??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张熙乐黑眸闪闪,神采飞扬,嘴角上扬的角度也透着一股骄傲劲儿。
她也不好意思说,除了在学校稍稍学习外,她回到家是完全不碰那些教材和作业。
她边说边观察王潇川的情绪,见他又恢复平时双眼带笑的状态,内心感叹。
班长可比孙南渊好琢磨多了,什么样的心情就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想你更好。”
王潇川眼睛亮亮,一时将内心所想脱口而出,随后敛眸掩饰轻咳,“职责所在,你进步了我会很有成就感。”
张熙乐装作很懂般拖长语调:“哦——”“那我能不能不做?”她长睫眨巴眨巴。
“不行。你说在学校会听我的。”
张熙乐将a4纸反手塞进抽屉,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做!反正给我补习,你已经比其他组的成员辛苦很多很多倍了。”
毕竟,一班的除了她和一名体训生以外,哪有排在五十名开外的。
“就听班长大人的。”
她扭头,拿出张a4纸,发现这是数学函数章节的练习题,把它放在桌面,浑身软趴在桌上,笔杆子也动的很慢。
趁着上午课间,磕磕盼盼总算是完成了第一面。
午饭后,就到了午休时间。
一中的午休规定,住宿的同学愿意回寝室的就可以回寝室,不愿意回寝室的可以和走读的同学待在教室里,自己分配时间。
一班同学遇到不会的题目喜欢问王潇川。
就连午休时间也不放过,也有好多问题的同学。
张熙乐知道王潇川老好人不懂怎么拒绝,何况汪林还给他安了个“班长”头衔,恐怕让他觉得一切都是职责所在。
每天中午午休铃一响,张熙乐就赶着还准备拥上来问题的同学们。
时间一长,一班同学就知道每到中午,班长身边就会有个驱人的神兽。
可爱的长相,二痞子的坐姿。
抵着椅背,右手手肘放在班长桌子边沿,懒懒扬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当事人王潇川乐在其中,午休时间也成了他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候。
午休结束铃响起,张熙乐听见班上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变大,在上课铃响五分钟前,才起身去厕所洗把脸,准备清醒清醒。
一班同学回教室时,她才悠悠地晃出教室。
没精打采走到厕所门口,听到了类似撞击的嘭嘭声,脚步一顿,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而后是一串不堪入耳的咒骂。
污秽之语,毫无下限。
听声线不止一人。
她蹑手蹑脚经过洗手池,往厕所内轻声靠近,逐渐一阵压抑的低声呜咽也传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