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择而定

    寒假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跟随父母回到城里的陆谨言再次回到了学校。冬去春来，转眼间，他小学毕业了。就上哪所初中的问题上，家里出现了分歧。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市实验中学的少年班，一个是就近的永安中学。从教育质量看，当然毫无疑问是实验中学，但是离家远，各种开销也大；永安中学离家近，但教育质量一般。父母决定征求陆谨言的意见。自认为在哪里读书都一样的陆谨言做了一个改变终身的决定，就近入学。

    人生的每一个抉择都会对以后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这个道理陆谨言在未来深有感触。凭借期末的优异成绩，他被分到了重点班。这所城区最大的中学，第一天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迟到了。虽然这孙学校离他家近，但是也是相对的近，步行上学的他要走半个小时。后果就是，重点班他没去成，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关系户给顶出去了。新的班级班主任是一个50左右的英语老师，英语，陆谨言最没有信心的一门课程。惴惴不安的来到教室门口，那个严厉的老师让他站走廊一节课。课后被叫到办公室，老师没有询问他迟到的原因，而是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在听到父母的工作后，老师淡淡的就让他回去了教室。

    回到教室，那种曾经感受过的，带有审视，嘲笑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陆谨言的身上。上课的老师很温和的让他在后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这位年轻漂亮的老师陆谨言一直很感谢她，是她解救了那个处于尴尬中心的陆谨言。

    同桌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话很多，也很热情，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陆谨言并没有在上课的时间理她，无趣的她转而和旁边其他同学讲小话去了。

    如果第一天的事还不算什么，不到一个月，陆谨言就深切的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初中，英语成为了主课，而没有任何基础的陆谨言，很快就感受到了和其他人的差距。如果仅仅成绩上的差距，陆谨言有信心改变，但是，现实的问题，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学校要求早上在学校吃早餐，每个月30，要定牛奶，每个月30，要定校服，每人两套，一套100。这笔钱不算多，但是懂事的陆谨言知道，他很难向父母张口。现在父母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早饭，中饭都是自己学着做的，有时候父母回来的晚，他还会做好晚饭等父母回来。他知道父母在这个城市里挣钱的不容易，所以，他迟迟张不开嘴。他一次次的找借口拖延，那个严厉的英语老师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带着鄙夷。终于，在一天的英语课上，老师毫不客气的点了陆谨言的名字，现在全班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交钱了，你的爸妈这么忙吗？

    哄堂大笑，老师也在笑，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无地自容的陆谨言深埋着头，自尊在这一刻被践踏的支离破碎。此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陆谨言家境贫寒，嘲笑他，孤立他，他走在学校什么地方，都感觉背后有人在议论自己，看，这就是那个爸妈是收破烂的，连一点钱都交不起的那个。他有时也会抱怨，为什么自己在一个这样的家庭，虽然他也知道，他这么想是不对的，可是，他不知道该责怪谁。上课也开始经常走神，成绩也一落千丈。他，失去了尊严，也失去了用成绩挽回尊严的能力。在那个同学们每天兴高采烈讨论春哥和笔笔的时候，他只能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谁。

    而忙于挣钱的父母，也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只当是初中学习任务重些。他也没有跟爸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为什么你们是收破烂的？为什么我不能定校服？为什么我不能定牛奶？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