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僵尸：蒙毅与李斯
易枫站在空间裂缝前，扑面而来的绝望气息让他甚至有回到那片战场的感觉。
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愚蠢的人，以为会有上天恩赐，明明每一次不劳而获都有其价码，却还是有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
对于他来说，此时身处的地方已不是什么秦皇陵，而是绝望之种的巢穴，与叶云溪拿出来的绝望之种相比，简直就像是孩童与全副武装的成年人做对比。
想要消除这些绝望之种，凭借现在的实力，即使是他都力有不逮。
做不到就不做？
干脆放弃？
易枫做不到，他做不到对自己的死敌视而不见，但现在他更想弄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迈步向前，他也如同飞蛾一般扑进烈火之中，穿过空间裂缝的他出现在了咸阳城中，挡在他身前的是身着铠甲的武将。
“吾乃始皇帝座下镇国将军蒙毅，此处非是尔等可踏足之地，还请速速离去。”
“就是你，在培育绝望之种？”
易枫随意站定，没有表现出敌意，但也没有乖乖听话离去的意思。
蒙毅将手扶在腰间长剑之上，眉头微皱：“绝望之种乃何物？”
易枫抬起手，绝望气息在他掌心处汇聚，形成一朵娇艳的曼陀罗。
蒙毅脸色一变，扶着长剑的手变成了握剑：“尔乃何人？怎可操控腐国之毒！”
称呼不太一样，但都不是什么好词。
易枫皱了皱眉头，果然正主没那么快出现，他的掌心微微喷吐灵气，曼陀罗寸寸崩裂，化作残渣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见易枫不答话，蒙毅蹭的一下将长剑出鞘，指着他说道：“回答问题，否则……莫怪本将出手无情！”
“不过就是一僵尸，大言不惭。”
易枫不仅没受到威胁，甚至向前迈步，丝毫不在意那剑锋与他的距离。
僵尸这个词似乎是戳痛了蒙毅，他握剑的手变得更加用力，但这般态度的易枫却自带威势，让他甚至有些不敢出手。
出手……就会死！
还不能死，腐国之毒还没解决，陛下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剑锋距离易枫的喉咙不过三寸，他才停下脚步。
“回答我的问题，绝望……不，我的意思是你在培育腐国之毒？”
蒙毅感觉面前的人突然变成一头恶龙，即使是面对陛下也没有这般令人窒息的威压，心头不由苦笑，看来赵高所指的怪物便是眼前之人。
难不成外界的天路已经重开，站在他面前的是自九重而来的仙人？
以势压人，也仅仅只有势。
算得上是对于道心修为的高阶运用，但他的实际修为实在是太弱了，否则此时的蒙毅应该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而不是现在这般还能好端端站在他的面前。
比陈辉更强，蒙毅至少已经达到不化骨的级别，在这不见天日，无法沐浴月华的地底，能修炼到这种境界，唯一的解释或许只有……这家伙的修为来源是由绝望之种提供。
离得近了，也证实了易枫的猜测。
蒙毅身上真的传来了腐朽的绝望气息，尸气与绝望气息的融合在前不久遇到过的那条黑龙身上已经感受过。
生物，死物，所有都逃不过绝望气息的侵蚀，这便是绝望之种的霸道之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绝望之种又是提升修为最快的能量。
修仙者引灵气入体，修炼千年时光在天赋充足的情况能够成功踏足仙台境，进而拥有十万年寿元。
但……如果是绝望之种提供的绝望气息，仅需百年。
所以在他那个世界，急于求成的修仙者络绎不绝，殊不知那是捆缚在他们脖颈间的锁链。
但绝望之战爆发的那一天，所有使用绝望气息修炼的人都不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哭泣着，哀嚎着恳求同伴杀掉自己的场景比比皆是。
“一边说着腐国之毒，一边引腐国之毒入体，我真的不明白，既然你知道那是毒，为何还能如此。”
易枫的话让蒙毅脸色再变，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没有修为就抵挡不了爆发的毒潮？
没有修为就完成不了陛下的嘱托？
明明知道那是毒，重伤之时服下却能立即完好无损。
三十万老秦人，两千多年过去，却仅余他们三人，他还得继续活着。
可他明明知道那是毒……
易枫抬手拨开长剑，走到蒙毅身前：“带我去根源处，如果你真的认为那是毒，那我便是可以解毒的人。”
蒙毅很想拒绝，却找不到言辞，他不知道眼前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可以相信。
他沉默着，长剑垂下，又再度举起，放在易枫颈庞：“速速离去，此地非尔等可撒野之地，吾乃镇国将军蒙毅，便有守护之责！”
他错了吗？没错。
易枫错了吗？没错。
没有人有错。
易枫目光直视蒙毅的视线，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与不屈，他曾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过同样的神采，那时候他所说的话在耳边响起。
“杀了我，易枫。”
易枫抬起手，按在蒙毅的胸口上。
蒙毅想要挥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且慢！”
易枫刚准备让尘归尘，土归土，耳边响起一声厉喝，他偏头看去，身穿文官袍的文臣出现在不远处。
他躬身行礼：“鄙人乃始皇帝座下护国丞相李斯，还请先生莫怪武人粗鄙，看在他为华夏九州镇守千年的份上，手下留情。”
易枫收回手，上下打量着李斯，竟然只有尸气没有绝望气息，却同样有着不化骨的实力，也不知是有什么际遇。
“你身上没有腐国之毒的味道，是何缘由？”
“烈火烧身，可明心见性。”
李斯说得淡然，易枫却稍微变了脸色。
修心的僵尸，还真是第一次见，强悍的肉体加上相匹配的心境，再借焚身烈火确实可以消除绝望气息。
但那种焚身蚀骨的痛楚，正常人都会痛得疯掉，在修仙界能够扛过这般酷刑的都万中无一，现在居然看到一个被天道遗弃的僵尸做到了。
“那……你可以带我去根源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