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贺翔的婚礼

    等到翌年五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远途终于戒毒成功了，从晦暗的岁月走来，回顾世间种种，好像从地狱上了天堂。双喜临门的是，贺翔要结婚了，出于对郭爸爸身体刚恢复的缘故，不准备大办，把亲戚朋友请一请，把生意合作伙伴请一请就好了，一切从简。想想先前景行的婚礼，贺翔办的也太简单了，不过考虑到郭爸爸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大办。婚前我们四个商量要送什么礼物给贺翔，贺翔知道后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来就行，其他的不用准备，特别是远途，借着我的婚礼冲冲喜，和霉运彻底说再见。”我们拗不过，礼物作罢。不过我还是偷偷的把贺翔在大学四年打篮球的的视频存了下来，找到泽宇剪辑了一下，配上nba2003年的宣传曲《fighter》，做的贺翔就像个英雄一样驰骋球场，华丽的球技，无私的球风，关键时候舍我其谁的果敢，做好了以后，作为生日礼物发给了贺翔。贺翔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现在他瘦了下来，哪天再叫上我去球场练练，我不置可否，只是央求他手下留情。他说可以叫上泽宇，我们两个防他一个，说完憨憨一笑，那个记忆中的郭二胖又回来了。

    贺翔的妻子，是一个和贺翔一样高高胖胖的女子，他俩站在一起很般配，虽然不漂亮，不过和贺翔很有夫妻相，双目温润慈和，有时候会因为新娘的一双眼睛而忘记了她平淡的外貌。贺翔的幸福的也来了，经过生意伙伴的介绍，他俩走到了一起，几乎是一拍即合，谈了几个月，就登记结婚了。婚礼现场，郭爸爸哭了，郭妈妈嘱咐贺翔给宾朋敬酒，婚礼办的简单而温馨。我多喝了两杯，我真是为自己的伙伴高兴。其中也有一丝苦涩，我的幸福终会到来啊。婚礼间隙，我悄悄问泽宇，你妹妹艺如怎么没来，他说她上海有点事，丈夫出国一年了，婆婆又住院了，她得悉心照顾，走不开。我这个初中的同桌，在我的意料之中做了贤妻，我要是他的丈夫，就不会离开她孤身奔赴美国闯荡，我正自遐思，婚礼的热闹的气氛突然停了下来，大家变的很安静。我旁边的景行和钟梁变的很不自然。我抬头一看，是秦淼不请自到。

    “以前的合作伙伴大婚，我怎么能不来呢，祝贺翔幸福美满，秦淼这厢有礼了。”

    郭爸爸正要发作，被郭妈妈拦了下来，郭贺翔还是很大度的说：“来了就是客，请上座。”贺翔说着，招呼秦淼坐到了我们这里。

    “令尊身体好些了么？”秦淼笑盈盈的追问。

    “好多了，多谢挂念。我们家是小本生意，不比你们上市公司，十分感谢你能放我们一马，把我们的债给清了。”贺翔顿了顿说道，脸上挂着生意场上固有的笑容。

    “我和小穆有旧情，你们是兄弟，这个是应该的。”秦淼说着重我瞟了一眼。此言一出，宾客都哗然了，纷纷向我投来不友善的目光。要知道，贺翔家的宾客，多半也是做建材的，同样被秦氏集团坑过。我一时如坐针毡，正要起身为自己辩解，景行把我拉住了小声对我说：“今天是贺翔的好日子，咱们要注意大体……不能中了秦淼的离间计”我听后点点头。

    钟梁起身，递给秦淼酒杯，示意他向新人敬酒，秦淼笑着接过酒杯，独自斟满酒，向新人敬酒之后一饮而尽。新娘还是很大度的：“谢谢姐姐成全。”和秦淼相视一笑。之后秦淼就独自离开了，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冲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匆匆离去。这段小插曲过后，新婚现场恢复了热闹，宾客继续把酒言欢。不过钟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字一句的重我挤出了这句话：“你和秦淼还有联系？你太让我失望了，小穆。”“你听我解释，大梁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钟梁没有多说，和贺翔一家告过别以后，自行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腿还是有点瘸。

    我知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婚宴继续进行，我发现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这个喜酒我是再也喝不好了。泽宇和远途不明所以，自顾自喝着酒。景行悠悠的来了一句：“这个女人不简单那，小穆今后你要小心了。”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把自己灌得烂醉。醉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意识以前，听到贺翔吩咐景行送我回家。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到家了，景行和泽宇一路驾着我，整个晚上我只觉得晕，胸口一阵一阵的恶心，想吐也吐不出来，更是难受。整晚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做很多奇怪的梦。我梦见钟梁浑身是血；梦见景行和远途背对着我越走越远，我怎么叫也叫不出声，任他们消失在我的世界；梦见贺翔推着轮椅上的郭爸爸，冷冷的看着我；天亮前我睡了一会，梦里又回到了初中的时代，我的同桌又坐在那里安静的学习，一样的发髻，一样的马尾，很温暖，我想走进，却怎么也走不过去，然后深深的陷落，这时艺如突然转过身来，却是秦淼的脸，整个世界都是秦淼阴阳怪气的笑声：“小穆，你想我么？”

    “啊！……”我就这样惊醒，冷汗已经湿透了我贴身的衣物。

    “你怎么了，梦见什么了？”母亲推开门，给我端过来醒酒的酸梅汤。

    “没什么……”接过酸梅汤，我的头还是一阵一阵的疼，想起那个梦，我还是一阵一阵的心悸。我穿好衣服，拉开窗帘，五月的天光正好，窗外的一切都开始复苏。小鸟欢快的浅唱让我暂时忘了那个梦魇，我打开手机放了几首老歌，播来播去，又播到了《dear friend》这首歌，我和秦淼之间该有个了解了。吃过早饭，向泽宇请过假，就拨通了秦淼的电话，约她在我们常去的市中心广场见面，秦淼欣然应允了。我有一些忐忑，凭她的智商，我只能开门见山，不能兜圈子，希望它能放过我。再次面对这个女人，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有点余情，我自忖心中那片死灰不会复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