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师姐垂青

    受到世界杯的影响，这一个月我都没怎么上心工作，好在有师姐在，我们还是完成了半年两百万的销售任务。对于我们这种中小企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上班打瞌睡的事，师姐帮我瞒着，公司开例会的时候她没和领导反映我这一个月的情况。

    “我就知道你熬夜看球了，好在世界杯结束了，该安心工作了。”师姐在中午休息时偷偷的跟我说，我很惊讶，一向严厉的学姐，这回竟然纵容我了。主管快调回北京总部了，新任的主管要在基层提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非这位师姐莫属了。他业绩好，又有组织领导能力。不过，这位师姐和公司总部领导有点花边新闻，她拒绝了公司总部领导的追求，这个任命还是有变数的。很多同事偷偷的惋惜，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为什么师姐不抓住。之后领导又颁布了一系列规矩，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二十八岁之前不能结婚，违反的话，自动离职。这一看就是针对师姐的，师姐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领导给她穿小鞋也不挂怀。凭借着自己出色的销售业绩，领导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要知道我们三分之一的业绩，都是靠师姐一个人谈成的。

    在这里，我要着重介绍一下师姐，师姐姓秦，单名一个淼字。除了身材高，能力强，业绩好以外，其他的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比我早来公司三个月，一个月之后就当上了外呼组组长了，最近又众望所归的要升任主管了，准备负责我们这一区的综合管理。她平时除了工作也不和其他同事深交，除了举手之劳帮忙之外，其他同事有问题也不敢找他帮忙。因为她的脾气很坏，业绩不好的时候会发脾气，组里分配的任务没完成，他会想出各种“狠招”来惩罚我们：比如不坐电梯上下楼五个来回，一个星期连续值日，聚会时连续吃辣椒诸如此类，吓得我们不敢怠慢，只能兢兢业业的工作。

    我是很规矩的，不是因为办公场所离她很近，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傻乎乎的老实人。我上班时间没打过游戏，下班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我也没偷懒，每个月分配下来的任务也用尽一切办法完成了。我知道销售说到底就靠的就是人脉，怎么维护好客户的关系，怎么挖掘自己人脉的潜能，好在郭二胖帮了我不少忙。

    郭家是靠倒卖小商品发的家，他家曾经是义乌最大的渠道商，后来资本积累够了，又转手做开了建材生意，和本市欣欣向荣的房地产业是相互呼应的，这就是二胖他父亲的远见卓识。后来听同事说，咱们的组长可能是本市一个地产开发商的千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和我们一样午饭吃着卤面和盖饭，穿着网购的a货，朝九晚五的工作的小秦师姐会是这样的身世。大部分人信了这样的谣传，因为不知道怎么的，在她面前总能感觉到她那不凡的气场，很威严又很鼓舞人心。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我觉得这个对我和蔼对大家严厉的师姐不会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的，至少她在我们面前一直大大咧咧、毫无保留的。有时候后她还会为了中午叫外卖额外付的零钱而介怀，所以之后她组织我们轮流出去带外卖。

    我不知道小秦师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垂青，难道是我依仗着二胖的关系，造成的销售业绩稳定的假象？还是他认识我认识的人？或者她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出，立即吓了我一跳。公司明文规定，同事之间不许谈恋爱，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工作，即使“神女有心”，我也不能做“襄王之梦”。

    可是突然想到小秦师姐，平时对我的特殊待遇，有别于其他同事的好，恍惚间自己心里就像一个猫爪子乱挠一样。自己没谈过恋爱，犹郁的毛病又犯了。穆百顾，想想自己的名字都很纠结。耳边又传来了景行的老话：“其实自卑这个东西我也有的，只不过没表现出来。这五个人就属咱俩家普通了，虽然咱们哥们处的挺好的，可是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社会，可是这个社会是有阶级的，说话、做事多长个心眼。心态也要放好一些。等将来混好了，你小子还愁找？”

    因为这段话我又想起了艺如，艺如已为人妻了。我不知道暗恋算不算初恋，如果不是，我真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了，到目前为止只喜欢过艺如一个人，不过想到小秦师姐对我的照顾，自己的脸还是不觉得红了。这个下午我没怎么用心工作，有时候偷偷的瞄一瞄在旁边工作的秦师姐，跟艺如比起来，他可真是干练了许多。

    我是家中独子，我家三代单传，传到我这一代，略显羸弱，我遗传了母亲多病的身体，要不是后来锻炼，朋友扶持，我都怀疑我就像那易折的风中柳，命运多舛。工作中，得到了学姐的照顾，自小缺乏母爱的我，就像巨石入死水，起了很大的动静。我一方面渴望有人对我好；一方面又怕旖旎的幸福骤然而逝。女人的总是心细如发，秦师姐发现我不对劲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桌子，看到真人，我又一时语塞，满脸通红。

    “小穆，你身体不舒服么，脸为什么那么红？”

    “没事……”我慌乱之中想喝水掩饰，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水撒了一地。

    “诶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说着去卫生间拿来了墩布，帮我收拾残局，好在插板、电路没有碰着水，要不就短路了。

    “你今天值日，我陪你吧，看你魂不守舍的，别出什么乱子。”说着，学姐已经把地墩好，返回自己的岗位了。

    下班了，学姐扫地，我墩地。看着她高大的身材，我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好像什么困难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我听说她还练过跆拳道，两三个人不能近身，轻轻松松一字马。真是上得了厅堂，斗得过流氓。在她旁边，自己愈发的矮小了。很快公司就被我们打扫干净了，公司的大理石地板能照出我们俩的影子。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七点已过，天还没有全黑。我们打过卡，锁了公司的门，匆匆的赶到了位于走廊的电梯旁。15层，位于这座市中心写字楼的中间，可能楼里的人已经走光了，电梯从一层缓缓的往上走。等电梯的时间，我们有点尴尬，虽然共事了一年，彼此有一定的了解，可是我今天下午想的，突然让我觉得，对她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她捋了捋遮住视线的头发，我尴尬的冲她笑笑。这回我遇见了此生最美的笑容，走廊里晦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青春痘。“山如眉峰聚，眼若流波转。”我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两句话。她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弯成了黑黑月牙。我的笑容迎上他的笑容，我一时语塞。电梯到了，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又软又细，有点像绸缎。我们尴尬的互相点点头，可是他的包掉了，我急忙弯身帮她去捡，我们的头又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你怎么了小穆？。”这三个月，我们默契的配合拿下了很多客户，这回默契反倒没了。

    “我可能是喜欢你了吧。”这句话脱口而出，把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一时大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反观秦师姐，她的脸也是红了一片，她摁了电梯的按钮，和我各自站在电梯一角，半天无话。我好后悔自己说的话呀，不知道这位师姐会不会责骂我。这个大脾气师姐会不会在以后工作中给我穿小鞋，还是出了电梯用他的跆拳道功夫直接给我个飞踢，让我这个小色狼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我胡思乱想着，待在电梯里的这几分钟有时候是那么漫长。我终于明白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了。到了一楼了，我埋头匆忙往外赶。

    “你等等”师姐叫住了我。

    “哦。”我不敢回头，直挺挺的僵在那里。

    “你别多想，好好工作。”说着走过我身边，冲我和蔼的点点头，就大步走出了电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的冷汗直冒。

    晚上回到家，我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倒头去睡了，辗转了半天，半宿无眠。我想突然想起了景行，不管三七二十一，拨通了他的电话，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遇到事情的立场很相近。

    “喂，景行么？”

    “诶呀，小穆啊，这么晚把我吵醒，遇到什么事了？”“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男人么，无非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事业，另一件就是感情。你的事业最近上道了，应该是又遇到感情问题了吧。‘第二个如姑娘’出现了？哈哈哈……”景行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发现我喜欢上我们单位的同事了，可是我们单位规定同事之间不准谈恋爱。”

    “这个当然是工作重要了，你好不容易在那里立住脚了，再换工作，又得重头再来。”

    “可是，我已经向她表明心意了。”

    “你又鲁莽了，一看就跟二胖呆久了。人家什么反应。”

    “她叫我别多想，好好工作。”

    “瞧，人家多大气。那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工作吧，行了，我睡去了……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