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碑下痴人5：懒汉恋宝搭戏台

    老撺提着桶水往山腰去，一路拨枝爬石的一边喊着周大兄弟。好容易一桶水荡的将剩半桶了，这才在庙下见着几人了。

    “哪起火嘞。”老撺放下水桶，捂腹弯腰喘着气问道。累的可真了。

    “老撺哥，你怎这么快来了！”周生生停下手问道。

    “我卖小暖炉子，遇见秦大妹子（左贤贵媳妇）了。火扑了没？”老撺这气还没喘匀。

    “没着火，怄的烟呢。你看。”左贤贵指着洞口源源往外冒的黑烟解释道。

    “咋，闷狸子（用烟熏野物）啊。咳，把我急的。”老撺一听没起火，悬着的心放下了，用手抹着额上的汗，一边好奇往洞口探去“里边住啥了，熏出来没？”

    洞口本就长着灌木，爬满了藤，这会里头还冒着烟，嗡嗡飞旋着密密麻麻的山蜂。什么也看不清。

    “黑洞洞的，谁知道闷着什么嘞。洞里自起的烟。”吴水生抢先搭着话。

    “你这懒汉，又跟我这编神编鬼了，老撺我闻不出来这湿粪坨子味啊，还洞里自起的烟。熏着啥了，我老汉还能白要你们的啊？就提这桶水来，不值个后腿也换个前蹄了，扑活物，你们还比不得我嘞。”

    老撺认准了几人是在闷狸子了，见者有份，自己辛苦忙慌跑来也不能白累着。就等着洞里熏出活物来，自己搭把手分片肉呢。

    “呀，老撺哥。真不是闷狸子，这烟也不知道怎起的，我几个也当是起野火来的，这不我屋里的还往山外唤人扑火去的嘛。”左贤贵说道。

    “嘿嘿，就是喽，洞子里真蹿出啥来，捉的住了要哪块您先挑。嘿嘿。”杨贵生也帮场解释，打趣的说道。

    “嘿，就贵生这孩子实在。”老撺满意的说道。“真不是你们点的啊？”

    “真不是。”周生生。

    “那没起火，唤人干啥了。”老撺。

    “呀，忘了这岔了！”左贤贵脑门一拍，傻媳妇不知道，还往山外去呢。

    “懒汉，你赶紧，追她去，别让社下的乡邻们白跑了。”左贤贵吩咐道。

    只见吴水生装没听见，实不愿去。

    “吴大哥，左大哥叫你呢。”杨贵生提醒道。

    “我，我不去，走多远了都。”吴水生装不住了，怏怏不乐的答道。

    “呀，平日叫不去你一天跑三趟，今天叫去你不动弹了，怎回事了？”周生生帮腔道。

    “得得得，你是不也想着这洞里能蹿出啥来，真蹿出个啥还能没你份了。赶紧去，叫婶子（杨贵生老娘）也别等着了，咱们把这周边清扑干净就回去了。”左贤贵不耐烦的说道。

    这下几人可真看错了懒汉的心思。平日里他心里想什么，不需计较，你只管往懒和痴里寻，肠子里装了啥一捋就清楚了。这回不同，懒汉心里可装着大动静呢。

    原来那天一早。吴水生也是肚里闹腾起了个大早，想着不是说帮着周生生垦地得管饱饭嘛。于是便一早奔着北山脚下来了，来了看那荒草野地又发愁，就想着等周生生来了就搭一手，人到了动了手，不管饭就不合理了。主意打定就往边上竹林子里猫了起来，只等着周生生干起来了再露脸。

    闲着也是闲着，刚好肚子闹腾，吴水生就在那竹林子里拉起了野屎。那扣死结的破棉裤才解开呢，就见周生生扛着个锄子就到了。正想着提裤子献殷勤去时，又听到那山上有动静，一看是左贤贵正从庙下那里下来。

    于是懒汉又蹲了下去。只见那左贤贵和周生生碰头就聊上了，不一会儿就聊到那菩萨邻居的事了。懒汉蹲在竹林子里，一边顾着清肠子，一边顾着听两人说话，听的也不齐全。但是那菩萨边上的洞子里有宝贝他可记得清楚。

    两人寻宝贝背着他，他也没好怎么问。想了好些天，最终想出个好主意，于是就有了今天一早这出戏。

    现在这戏台子搭上了，他还想着这烟熏完了一会怂恿大家清洞分宝贝呢。这会儿左大哥又想着把自己支开，定是不想分自己宝贝了，那哪还愿意走了。

    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于是懒汉又推说刚在那树墩子边拉野屎时腿蹲麻了，走不得。

    众人无奈，又懒得理喻他了，只好把杨贵生叫去追左贤贵媳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