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异化
穆渔并未按照约定，次日到达许大师家，而是趁着夜色，在夜晚便来到了城南。
按许大师的叙述，她找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院落。
院落大门禁闭，门后隐隐有警惕的视线。
穆渔轻声问：“白龙前辈，这里面没有天玄境吧。”
“没有。”
穆渔融入阴影，轻而易举地翻过墙，进入了院落。
院落中别有洞天，一派奢华，窗棂在月色中隐隐反射着金光。
穆渔闭上眼，许大师的气息……在东方。
她避开院落中的其他妖，循着气息来到了一处房间，房间亮着灯火，穆渔翻上房顶，掀开瓦片，许大师正伏案炼制什么。
穆渔扫过桌上的材料，一个白瓷瓶中盛放着鲜红的血液，穆渔眼前一亮，传音道：白龙前辈，那便是龙血吗？
白龙道：是龙血，而且是新血无误。
看来许大师正在制作龙血膏，而且瓶中龙血的量也不多，穆渔便趴在屋顶上，安静等待龙血用尽。
许大师的手法不算精湛，熊掌动作笨拙，使用的其他灵药也都很常见，也许如猫妖所说，许大师的技艺并不精湛，龙血膏全靠龙血。
三个时辰后，穆渔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逼问许大师，那瓶龙血终于用完了。
穆渔眼前一亮，现在她只要跟着许大师，看它从何处补充龙血就行了。
但愿它不要还有存货。
许大师站起身，穆渔也融入阴影，准备跟上。
但许大师却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柄小刀。
这是发现自己了？
穆渔正要融入阴影，许大师却将小刀狠狠往它的左掌插去。
熊掌立马流出鲜红的血液，而令穆渔目瞪口呆的是，那毛茸茸的棕色熊掌，却突然从伤口处长出几十个蓝色的鳞片，而且那鳞片越来越多，很快长满了手掌。
白龙紧紧缠住穆渔的手腕：那是龙鳞！
许大师面色平静地将流出的血液滴入了瓷瓶，待血液流满，它服下一枚疗伤的丹药，伤口很快愈合，龙鳞也随之消失。
这是……许大师的血液变成了龙血？
这是怎么回事？
白龙已经平静下来：那是异化。这熊妖的异化，是龙化。
所有异化，皆有原因！许大师接触过龙族！
穆渔已经反应过来，玄焰破开屋顶，纵身而入。
许大师的眼中出现一丝惊慌：“你怎么在这里！来人！”
熊族擅长防御力，灵识强度却不如人族。
赤乱魔气！
许大师的目光呆滞了一瞬，穆渔毫不犹豫丢出一张灵符。
六品傀儡符！
在赤乱魔气的干扰下，许大师无法反抗，成了穆渔的傀儡。
穆渔抓住许大师的肩，在其他妖到来之前，瞬间离开了房间。
穆渔落在了院落后的一条无人小巷，她不确定许大师何时会挣开傀儡符，迅速问：“你的异化为何是龙化？”
许大师被迫张开了嘴：“我……曾经被龙族咬到了左手，受到龙族的怨恨影响，所以异化是龙化，一不小心，就会因为身体强行变化为龙族而死……”
穆渔打断了它多余的话：“你什么时候遇见的那龙族？在何处？”
“两个月前，业火谷。”
“业火谷？”
白龙道：我知道业火谷在何处，不用问它了。
穆渔便又道：“那龙族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何处？”
“我只知道是一条蓝色的水龙，我遇见它的时候它受了重伤，我想趁机杀了它，那可是一条龙啊，能卖多少钱。但它垂死挣扎，把我的左臂咬断，然后跑了，我也不知道它去了何处。”
后来许大师索性用自己异化产生的龙血，制作了龙血膏。
穆渔又问了几句，许大师却再不知道更多了。
穆渔摸了摸下巴，打量许大师，这熊妖意图杀害龙族，要不杀了吧，不过妖族各个种族之间有竞争很正常，似乎也不该因此杀了它。
她这个念头刚冒出，眼前就毫无征兆地一黑。
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冷静得吓人。
然后穆渔想，留着许大师这种人很麻烦。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玄焰刀，一刀劈下。
成为本命灵器的魔骨威力惊人，即使妖族的体质如同体修一般强大，玄焰也破开了许大师的防御。
许大师满面惊恐，从中间一分为二。
玄焰刀落下的一瞬，穆渔猛得回过神，但许大师的头颅已经被割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穆渔看着许大师的尸体，愣住了。
白龙沉默片刻道：“你又进入了异化状态。”
穆渔又怔了一会，才嗯了一声：“看来我的异化，比我想象中麻烦啊。”
穆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前辈，许大师的异化，来自于龙族的怨恨，我的异化，来自于什么呢？”
白龙道：“来自于魔骨的入魔状态，但更多的，来自于你的心。”
心吗？我的心中，会想杀了许大师吗？
白龙道：“心灵不可能毫无破绽，你的破绽……或者说，你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穆渔想起石庙村的惨象，道：“我绝不想成为那种草菅人命的魔道。”
“但有时候，厌恶、仇恨、私欲都会动摇你的想法，异化便趁虚而入。”
“那若是我足够坚定，我就不会进入异化了吗？”
“穆渔，这也是执念，有了执念，就有欲求。”
“……我知道了。”
白龙想了想，道：“若是你用龙血修行练体术，应该能减少异化。”
穆渔有些惊讶：“可以吗？”
“这便是体修的路子，当你的身体强到一种境界，自然万邪不侵。”
“不过前辈，我们现在也没有龙血啊。”
白龙笑了笑：“说得也是。”
穆渔蹲下身，把熊妖的储物项链拿走：“哟！还有龙血膏！前辈，这个可以用吗！”
“练体是不行了，单纯作为灵药，倒是可以用。”
穆渔又对熊妖使用了通天手，获得了熊妖关于业火谷的详细记忆。
“前辈，接下来我们去业火谷？”
“业火谷太远了，先去犬族。”
“还要去犬族吗？”
白龙点点头，它隐约觉得不对，自己和穆渔一路走来，轻易就遇到了两次龙族的线索。
与其说是他们运气好，不如说，似乎龙族近来，频繁出世。
是什么原因，会让一直隐藏的龙族不断出现呢？
也许犬族，能给予自己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