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杂役
穆渔把这件事记在心中，又返回了矿洞，在大魔物附近盘膝坐下，取出地魂丹。
地魂丹呈土褐色，看起来并不好吃，穆渔囫囵把它咽下，闭上眼。
丹药很快化作灵气，落于腹中，穆渔模模糊糊感应到，似乎有什么隐于虚空中的东西，被腹中的灵气拉向己身。
是地魂！
穆渔沉下心，慢慢用灵气接触那地魂，地魂极缓慢地飘向穆渔的身体。
足足花了一日，地魂才完全进入穆渔的身体，与人魂相融。
穆渔睁开眼，眸中却并无喜色，丹药极有效果，若是没有地魂丹，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感受到地魂。
但是，她已经见过异化的渡法境灵修，若是她一直依靠丹药破境，即使有机缘晋升渡法境，也必然会异化。
但若不依靠外物，以她的九品灵基，这辈子也不可能晋升渡法境，她其实并无选择。
罢了，异化就异化吧，到了那时再考虑。
次日一早，穆渔又来到那丁姓灵修的住处，那人有些不解：“这么快就又来了？”
“可有什么感受到天魂的法子？”
那人看在穆渔是老顾客的份上，没要矿石，回答道：“地魂与天魂都驻于体外，感受过程大同小异，只要不是灵基特别差，悟透了地魂，天魂也不难。”
穆渔点点头，其实这人说的她早已知晓，关于渡法境，松明尊者的心得中有详细叙述，她只是找个过来的借口罢了。
穆渔佯装随意：“矿洞里来了几个人，说是袁老的弟子，来找伴生石。伴生石很值钱？”
“值钱，一百晶石一两，而且碧莹石罕见，袁老急用的话，一时也找不到。”
碧莹石，果然是自己手中的那块发绿光的石头。
“袁老是灵符师？”
“是啊，矿洞里面好多地方都需要灵符。”
“袁老是渡法境？”
“不是，但袁老的地位很高，住在渡法境的那片。”
打听到了袁老的住处，穆渔便变回了原本的相貌，向渡法境灵修居住的那片空地走去。
来来回回的年轻灵修不少，大约都是弟子，穆渔并不惹眼，她拐进一条小巷，随意藏进了一片阴影，观察附近的房子。
最东边的院落响起了打铁声，应该是炼器师的住处，排除；隐隐露出深不可测气息的，是渡法境的住处，排除……
穆渔排除了大多数院落，然后耐心等待，不久，她终于等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灵修。
是昨天那个袁老的弟子。
穆渔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那弟子进入了一处围墙高筑的院落，穆渔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她取下兜帽，上前敲门，很快，一个入灵境灵修打开门，疑惑道：“你是？”
穆渔面不改色地胡诌：“袁老托我带了碧莹石过来。”
那门僮一听碧莹石，睁大眼，又有些疑惑：“袁老叫你过来的？”
穆渔点头。门僮迟疑一下，见穆渔是个年轻姑娘，还是放松了警惕，打开门：“你进来吧。”
他带着穆渔往里走，院落中大大小小的屋子七零八落，空地堆满了草药和矿石。门僮走到最深处的一座黑房子，在门外低声道：“袁老，您要的碧莹石来了。”
房门立马打开，一个黑袍老者急急出来：“有多少？”
他的目光正对上门外的穆渔，疑惑道：“你是谁？”
门僮：？
穆渔只是取出碧莹石，摊开手掌，袁老的目光立马被吸引了：“十二两，够了够了。”
他看了穆渔一眼，意识到穆渔的来意，道：“九十五晶石一两。”
穆渔摇摇头：“我不要晶石。”
袁老咬牙道：“好吧，按市价，一百一十枚一两。”
穆渔恭敬道：“我不需要晶石，但我不想一直挖矿，袁老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袁老的目光终于从碧莹石上移开，上下打量穆渔：“小丫头，灵符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我不妄想成为您的弟子，只是想有进城的机会。”穆渔双手捧起手中的碧莹石，递给袁老，“请您指点。”
袁老闻言，毫不客气地把碧莹石揣进怀里：“你为何想要进城？”
穆渔随口道：“想要进入斗兽场，但我很难晋升渡法境。”对斗兽城被洗脑的灵修来说，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袁老随口道：“好，你可以留在这里打杂，会有出城的机会。”穆渔一句“多谢袁老”还没说出口，他就砰地关上了门。
门僮知晓穆渔的身份以后，态度便冷淡下来，带穆渔来到后院的众多小房子前，叫来了一个黑脸大汉，便离开了。
黑脸大汉并未为难穆渔，向穆渔点点头，语速很快：“我们杂役需要整理弟子们放在院外的材料，你跟我来。”
他带着穆渔来到了一处院子，院门口堆满了材料，他摄来一块黑色矿石：“这是铁壳矿，外层覆盖了一层金属，要用火焰烧去这层金属才能使用，我们需要替弟子们处理，小心点，若是一次性用了太多灵气，铁壳矿会彻底报废。”
“这是地生花，花瓣要摘下来用灵气包裹，不然很快就会凋谢，茎也有用，要单独放在一边。”
“这是最低级的符纸，不用管它。”
……
黑脸大汉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便带着穆渔，开始处理如山的材料。
穆渔对灵气的掌控算不上多么精细，但也在平均水平，并未出什么差错，只是不如黑脸大汉熟练。
两人花了两个时辰，才处理完第一个院落。第二个院落的工作也差不多，只是材料的种类不同，到了第三个院落，两人隐隐听到院中有对话声。
黑脸大汉赶紧换了个靠近那声音的位置，一边处理材料一边偷听，穆渔跟着听了几句，有人在讲解一些灵符的知识。
只是这些东西对穆渔来说晦涩难懂，她听了半天，只听懂灵符师原来有三个流派，拓印、简化、新生，至于其他的，听得云里雾里。
黑脸大汉等那人讲完才离开这座院落，他终于说了一句处理材料以外的话：“还是弟子好啊。”
穆渔好奇道：“前辈，这么多房子里都是袁老的弟子吗？”
“对，不过水平不一。”黑脸大汉压低声音，“其实他们都不算袁老真正的弟子，袁老眼光高，看不上他们。”
“袁老很厉害吗？”
“对，灵符师只有宗门界才有完整传承，魔境的灵符师稀少，个个都有一手。”
到了黑夜降临，工作结束，穆渔回到杂役弟子的房间，她也许久没有睡觉了，便用黑袍盖在身上睡了一觉，然后返回矿洞。
大魔物还在继续挖矿，穆渔让它停下，原本她打算杀了这魔物，又觉得大魔物毕竟帮了自己，还是让它离开了。
在天亮前，穆渔返回了袁老的院子，继续开始处理材料。
杂役的工作比挖矿强许多，晚上可以用来修行。白日，穆渔便跟着黑脸大汉，学习杂役弟子要掌握的知识，虽然穆渔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出城，但难得能学到东西，穆渔便用心记着。
晋升渡法境的难度极大，许多迟迟无法晋升的灵修都会转而钻研其他学问，若是她到时候难以晋升，可以试着开始制作灵符。
黑脸大汉说，杂役一个月才能出城一次，穆渔便安心等待。一成不变的生活过了半月，穆渔已经能独立处理材料了，她正专心磨一块矿石，察觉到黑脸大汉飞了过来。
穆渔抬起头，黑脸大汉道：“袁老叫我们！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