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荆棘
走入光团，迎面是一副荒凉无垠的景象。
好大啊，这就是秘界吗？
穆渔没看到一起进入的外门弟子的身影，他们果然是分散开来了。
穆渔蹲下身，土黄的地面上生长着稀稀落落的矮草，虽然看起来像秃了一样，但泥土中的魔气却比外界强了三分。
万冥宗竟把这样的秘界随意分给弟子们吗，看来万冥宗拥有许多更好的秘界。
穆渔不急着寻找乔自心或是柳三娘，此地魔气浓郁，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宝地，先提升修为，也好在报仇时多一份把握。
穆渔谨慎地走了半刻钟，没有遇上其他人，倒是在石头缝里看到一株毛茸茸的白花。
魔气充沛，应该是好东西。
但是……她不认识！
穆渔愁眉苦脸，松明尊者的心得里只描述了几种珍贵的灵草，障山的书籍只讲正道灵草，万冥宗外门更是连一本书都没有，她也没多余的晶石收集这些资料。
算了，入乡随俗，魔道的低阶弟子大多文化有限，遇到灵药便囫囵一吞，九品的低阶灵草吃不死入灵境灵修。
穆渔正用铲子挖灵药，极远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
穆渔眯起眼睛望去，只是视线被土山阻隔，看不到什么。大约是发现了什么宝贝，起了争斗。
穆渔继续挖那草，然后向反方向走去，她对除了报仇对象外的其他弟子毫无兴趣，只想好好修行。
她拥有魔骨，对魔气十分敏锐，一路上发现了不少低阶灵草。
途径一处山谷时，穆渔感应到一处浓郁的魔气，只是那魔气并不安稳，不时一动。
是魔物？
灵荒秘界没有妖兽，除了人类，活物只有魔气形成的魔物。
穆渔小心地收敛气息，用阴影步走进山谷。穆渔探头望去，见到一从低矮的灰绿灌木，其上结着十几枚指甲盖大小的红果。
穆渔眼前一亮，这个她认识，荆棘果！
八品低阶灵物！
她还没吃过八品的灵物呢。
只是一个形状不定的黑烟漂浮在那丛灌木之上。魔物本能被荆棘果吸引，虽无法食用，却也徘徊其上。
穆渔皱了皱眉，这魔物的灵气比自己强大，应该是凝神境的魔物。之前孙连虎召唤出来的那种黑泥，只最低级的魔物，而强大的魔物既凶残又诡异。
要不要试探一下……等等，荆棘果在山谷投下的阴影里！
穆渔探头探脑地观察了魔物一会，确认那魔物傻乎乎的，没有神智，便发动阴影步，沿着山壁溜了下去。
黑烟魔物听见了微小的动静，身体蠕动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但没有发现什么，很快就安静下来。
穆渔屏住呼吸，慢慢靠近荆棘果。
走得近了，她发现那黑烟看起来悬在空中，实则身体黏黏糊糊，还不时滴下透明的黏液，落在荆棘果上。
穆渔紧盯着魔物，终于走到了对沙棘果触手可及的位置。
山谷的阴影还是那片阴影，根本看不出多了一个人。黑烟却明显察觉到不对，不断躁动地变换形状，却又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穆渔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啪地揪了一枚果子。
穆渔站在原地不敢动。
黑烟魔物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向沙棘果靠了靠，似乎觉得少了什么。
半晌，它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又安静下来。
穆渔大气也不敢出，一步步偷偷挪回去。
她终于爬上了山谷，回头望去，黑烟魔物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所以说文化很重要，你看，不会数数，吃大亏了吧。
穆渔在山谷旁寻了一处山洞，她跟着程玉兮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阵法，用晶石布置在山洞门口，然后静心打坐。
待她心中平静下来，穆渔取出红色的荆棘果，塞到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嗯，酸酸甜甜的。荆棘果一进入体内，便散发出强烈的灵气，烧灼着穆渔的身体。
好强的灵气！
穆渔忙运转赤乱魔典，灵气乖顺下来，听从指挥，一丝丝融入穆渔体内。
原本穆渔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已经快到达入灵境的极限，然而，三个时辰后，她体内的灵气竟又生生多了一成。
穆渔睁开眼，看来灵物能提升体质，增加身体对灵气的容量。
她趁热打铁，又服下一颗粹灵丹。不久，她体内的灵气减少了半成，但灵气纯净活跃，远胜以往。
只一颗就能增加半成灵气？
若是再来一些荆棘果，她能迅速晋升入灵巅峰！
不过，她还有一些其他的灵草，也不能浪费。
穆渔将自己采到的十棵灵草一字排开，有些迟疑，她看寻常魔道灵修，遇见低阶灵草都是直接吞的，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穆渔捏起一朵毛茸茸的白花，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葫芦水，一口吞了下去。
呸呸呸，好苦！
不过好像没问题……
穆渔便赶紧开始修行，只是半个时辰之后，她开始浑身发冷。
穆渔本能地取出储物戒指中备用的衣物，裹在身上。这是白花的副作用？
好在很快，穆渔就觉得不冷了。她看着第二棵心形叶子的草，穆渔咽了咽口水，闭眼咽了下去。
一刻钟后，穆渔开始眼前发昏，她想要站起身，又啪叽倒在地上，穆渔只觉得脑子亢奋得厉害，控制不住地想要说话。
“嘿嘿嘿，宁师姐我好崇拜你……”
“我早晚要拳打天禹宗，脚踢元魔殿，你们……都要叫我老大！”
“乔自心……韩素……庞苏木，老子草你们祖宗！”
等穆渔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块大石头上倒立。穆渔默默爬下来，捂住脸，然后赶紧收好地上的草药。
不认识的药不能乱吃！好在低阶灵草药效持续时间短，没出什么危险。
次日。
黑烟魔物无声地漂浮在荆棘果上，山谷幽暗死寂。
穆渔唰地伸出手。
“啪！”
荆棘果丛微微颤动，黑烟疑惑地环顾四周。穆渔紧张地盯着它，好在黑烟没有察觉不对，安静下来。
第三日。
穆渔龇牙一笑，又对着荆棘果伸出了“魔爪”。
黑烟涌动起来，它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不断翻腾，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七日。
“啪！”
黑烟上上下下“打量”果丛。
穆渔：哎嘿。
黑烟：？我果子呢？
第十五日。
穆渔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薅走了最后一枚荆棘果，光秃秃的枝杈上，一个果子都没有了。
穆渔：……
黑烟：……
黑烟猛得膨胀起来，笼罩了整个山谷。
穆渔撒腿就跑，她也觉得全部拿走是有点过分！要不她还给黑烟一个？不过仔细想想，荆棘果黑烟也不能吃啊！黑烟生什么气！
魔物没有智慧，只是黑风般扑向穆渔，穆渔右手中出现了玄焰刀，这二十日，天天服用荆棘果，她的灵气已经到了入灵境的巅峰。
看来是跑不掉了！
穆渔正要回身攻击，身后的魔物发出一声猫叫似的怪异嘶鸣，然后骤然散开，彻底消散了。
山谷内的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没有留下一丝魔气痕迹。
穆渔一愣，这是……死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黑烟过度膨胀，支撑不住灵气？
她突然察觉到了陌生的魔气。
穆渔瞳孔一缩，瞬息间开启了圆光罩！
有什么东西杀死了黑烟！
黑色的圆光罩瞬间破碎，穆渔毫不犹豫拼命向前一跃，灵气切换，白色的圆光罩亮起。
穆渔边跑边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已经走了？
然后白色圆光罩碎裂开来。
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是速度太快！她看不清！
穆渔二话不说，全力把灵气灌输进飞云靴。
飞云靴，用途，减轻重量。
穆渔像是风中的羽毛一般飞快落入阴影中，然后运转起赤乱魔典。
魔气才能让她更好地融入阴影。
穆渔拼命逃窜，那不知名的东西始终紧跟在她的身后，穆渔有预感，如果她被追上，她的下场会和黑烟一样！
不行，这样跑下去，灵气迟早会被消耗完！
若是养气除魔诀，可以克制魔道，但是她要维持阴影步……
只能这样了。
穆渔回过身：“赤乱镇邪！”
黑白色的光球击中了什么，然后彻底爆炸开来。
在正道灵气的白光中，她看清了神秘追踪者的样貌。
纯黑色，四肢着地爬行的，类人魔物！
穆渔接助爆炸的推力，跃向更远方。
她不敢再回头，拼命逃遁，好在那魔物被赤乱镇邪阻挡，并未追过来，身后冰冷的死亡气息终于消失了。
穆渔远远看到一座土山，正要拐弯藏到山后，一个满脸惊恐的青年也冲了出来。
穆渔灵活地侧身，两人才没撞到一起。
那青年眼角上挑，显得刻薄。穆渔有些意外：“秦有道？”
秦有道抬头见是穆渔，眼角一抽，尬笑道：“穆……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