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官拜客卿
没想到一个还停留在畜力时代的文明。
能用木头这种最原始的植物材料。
依靠对结构以及力学的基础理解，搭建出这种极具美学又坚固耐用的建筑。
连绵的秦宫建筑群，让玄这个来着崇尚石头巨物建筑的史前科学家也不由地发出感叹。
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文官和武将分别一右一左排列整齐，鱼贯而来，走入议政殿。
文官身着袍服，为首的是大秦丞相昌平君。
武将身披甲胄，为首的是大秦上将军王翦。
玄此刻在议政殿外，等着秦王宣召入殿。
一声清脆的青铜钟声响起后。
身穿黑色龙纹袍服，头戴冕旒，腰上挂着一柄长剑的嬴政缓缓走上了议政殿的王位上。
秦国地处西方，五行属水，崇尚黑色。
因此，黑色便是秦国的底色。
嬴政走上王位桌案前，双臂一张震开衣袖，坐了下来。
文武百官纷纷拱手作揖道：“拜见我王，我王万年”。
没错，就是拱手作揖。
只有面见天子才行跪拜礼，而会见各诸侯国的国君实行的则是还拱手作揖之礼。
“平身”嬴政声音洪亮，一脸威严地俯视着诸大臣。
各官员纷纷起身。
望着台下的官员，嬴政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寡人前段时间下民间微服私访之事，想必各位都知道了吧”！
所有官员一个个都一脸懵逼，纷纷面面相觑。
我王微服私访？
啥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呢？
什么通知都没收到啊？
不过这些官员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朝堂之上不准喧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官员也都清楚这是大王的说辞。
嬴政接着说道：“此次出访，寡人发现了我大秦民间依旧存在不少的弊端，而且有些还是一些顽疾”。
说到顽疾两个字的时候，嬴政加重了语气。
这时下面的官员纷纷心里打鼓，只希望这些所谓的“顽疾”别出现在了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
嬴政继续说道：“还好寡人遇见了一位赵国学子，一路上与寡人作伴。
不但替寡人解决了不少的问题，还数次出手，保护了寡人的安全。
寡人欲拜为客卿”。
客卿这个官职可大可小，可以是个虚职，什么都不管。
也可以官居要职，什么都管。
总之这是个非常灵活的职位，权力大小完全取决于国君的任命。
见对方有保护大王的这样的大功，其他群臣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
更何况还是一个客卿这样的虚职而已。
传令官喊道：“宣客卿，玄先生觐见”。
玄提起袍服，迈着四方步大气磅礴地走入议政殿内。
抬起手，左手在前，右手在后。
双手交叠，两个大拇指竖起朝天，弯腰鞠躬作揖到：“臣玄，拜见我王，我王万年”。
这些秦宫礼仪都是玄入宫后，司仪官教他的。
包括面见王之后，该行什么礼，说什么话，王的问话该怎么答等。
嬴政抬手道：“客卿平身”。
“谢过我王”玄双手放下，直腰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秦王嬴政。
那已经不再是与他游学时的那个阿政了，而是此时秦国的一国之君。
嬴政也不废话说道：“客卿，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与诸位大臣们听听”。
玄拱手答道：“是”。
然后放下手把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其中包括了士族控制水源和土地，强迫百姓和佃户为其劳动。
个别偏远村落仍存在活人祭祀陋习。
六国流民落草为寇。
伤残士兵无人供养，自生自灭。
以及北方边远地区牧民被匈奴欺压等一系列的问题。
触目惊心。
这些问题要是都翻出来上了称，秦国官场上上下下绝对要迎来一次大洗牌。
因为这不是某一个职能部门出现了问题，而是秦国整个官僚体系出现了漏洞。
听完了玄的汇报后，百官们纷纷默不作声。
嬴政环视了一圈后问道：“客卿有何良策，可解我大秦之忧”。
玄听到后拱手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王，要解决这些问题还需从根本下手。
其一，要解决士族强迫百姓为其劳动的行为，首先便是收回士族对水源和土地的控制权”。
“客卿荒谬”一位士族出身的老头官员马上跳了出来说道：“客卿可懂秦法？
这些水源土地乃是士族通过合法的买卖权，买入进来的。
客卿说收回便收回，岂不是藐视国法”？
一顶藐视国法大帽子扣了下来，在古代敢动士族利益的行为，那是妥妥的找死行为。
土地资源这些都是官家贵族赖以生存的根本，此举无异于断其活路。
这些士族会不惜一切代价拼死抵制的。
“对啊，无视国法，有何资格担任我秦国客卿”。
另一名士族出身的官员也附和道。
很快，其他士族出身的官员也纷纷加入了指责玄的行列中，议政殿乱成了一团。
“肃静”随着嬴政一声不怒自威的吼叫中。
议政殿这才平静下来。
群臣安静下来后，嬴政依旧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客卿接着说”。
玄也知道收回士族土地水源的事情不能再说了。
再者之前与嬴政游学时，嬴政也说过这种事情其实官府也管不了。
再说这些事情无非是苦一苦百姓，并不影响秦国的统治根基。
你要真的去深究的话，那才会动摇大秦的统治根本。
于是玄开始提及第二个问道说道：“一些偏远地区仍存在一些藐视秦法的陋习，臣以为”。
玄还没说完，廷尉李斯站出来说道：“启禀我王，这些年我大秦因忙于内政，而忽略了对民间的管控。
臣建议，由廷尉府成立督察队伍，对民间予以严查，只要发现有违反秦法的行为，一律严惩不贷”。
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李斯更是轻飘飘的几句话。
忙于内政，疏于管控。
就将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推的干干净净。
嬴政只好说道：“此事由廷尉府出面解决确实更为合适，客卿以为呢”？
玄见嬴政都开口同意了，也不好再说道什么，只好回了句：“臣附议”。
“客卿继续”嬴政提醒道。
玄已经碰了两次钉子了，这一次为了老兵，也只好豁出去了。
想想那些蜷缩在残垣断壁中瑟瑟发抖的伤残士兵，玄就感到无比痛心。
玄说道：“接下来要讨论的便是伤残老兵问题。
此次和臣与我王在游学中发现了不少伤残老兵。
这些老兵虽未能杀敌，但也是因战伤残。
臣以为，官府应该给予补偿，让其能安度余生”。
这时，一名管理兵马的官员站了出来说道：“客卿可知我大秦军功制？
以杀敌而论军功。
这些兵士寸功未建，却要对其论功行赏，岂不是抹黑秦法”。
“就是、就是啊”一群大臣也纷纷附和道。
玄张了张手臂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说道：“诸位大人此言差矣，这些士兵也是因战而伤，而且他们往往还是冲锋在一线的。
他们是替其他战士挡下了刀枪，替其他士兵消弭了血光之灾。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要有人受伤害的。
这些士兵如果不受伤害，就会有别的士兵就是受到伤害。
这些士兵虽然未能杀敌，但要说他们无功，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玄的一席话有理有据，而且还是站在秦法的角度上考虑的，这时众大臣纷纷默不作声了。
嬴政开口道：“客卿言之有理，这件事就交给丞相府办，昌平君”。
丞相芈氏拱手道：“老臣在”。
嬴政说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要安抚好这些老兵，不要让那些卫国英雄们心寒”。
丞相芈氏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