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当做人证保护
顾璟艰难地将视线从陆柔蓁身上移开，扫向堂下的其他人。
郭致正与魏明分庭抗礼，互不相让，等待着他的裁决。
魏仲武身残志坚，眼神犀利狠辣，是在威胁，又或是警告？
那个叫严义的男子，一直沉默低头，是畏惧他们，又或是心里有鬼？
陆柔蓁和那个叫杜明的商人依偎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碍眼。
而他身边的罗公公，一副看戏的姿态，将问题都推到他身上。
这次案件棘手，若是解决得好了，罗公公自是能分一份功劳，若是解决的不合陛下心意，那黑锅就都是他顾璟来背。
好在，这般难办的事，顾璟不是遭遇一次两次了，他早有经验。
“郭大人，你所说的沈姨娘和作证的稳婆何在？”
魏明抢先一步插话，“顾大人，按陛下的旨意，你是来查凌岩庄私开铁矿的，找其他不相干之人作甚？”
顾璟眼神冷峻，毫无温度地看向魏明。
“魏副指挥使，本官办案，无需过问你的意见，陛下在圣旨中也说了，南州的御龙卫，需得听我调遣，你对陛下的旨意，有想法？”
魏明一时语塞，“不敢，我只是不想顾大人，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再说下去，便是抗旨不遵。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得将人证带来，让本官与罗公公见一见，审问过后，再做定论。”
顾璟严肃的脸庞，仿佛一块寒冰，冷硬而坚毅。
“魏副指挥使，既然你如此关心沈姨娘和稳婆，就劳烦你的人走一趟，去将沈姨娘和稳婆带上堂来。”
魏明站着不动，拧着眉，不悦道：
“顾大人，你执意要见沈姨娘和稳婆是何意？”
“魏副指挥使，你执意阻止我传唤沈姨娘和稳婆，又是何意？”
顾璟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兴味。
“该不会，魏副指挥使，对她们做了什么，让她们来不了？”
“休要胡说！”魏明驳斥了一句，没再说话。
罗公公适时开口打圆场，“既然没做什么，就让人把她们带上来，这庄里发生了命案，是大事，不能不管。”
“罗公公说的是，那稳婆作为人证，以及另两个人证荷香和彩珠，都被我的人看守着，只是沈姨娘……”
郭致正终于找到机会，回答顾璟方才的问话。
“沈姨娘与魏指挥使关系亲密，我们不敢将她关押，只能由着她跟着魏指挥使走了，听说昨晚还在照顾魏指挥使，如今她具体在何处，还需问魏指挥使。”
郭致正这番话，已是定死了魏仲武与沈姨娘的奸情，也引得罗公公和顾璟，一起看向魏仲武。
顾璟冷声道：“魏指挥使，烦请告知沈姨娘的所在。”
魏仲武嘴唇紧抿，说了句“不知”后，便一声不吭。
顾璟不再与他浪费时间，派人跟随郭致正带的官差，将包括稳婆的三名人证带了过来，询问了一番情况。
稳婆钱阿婆、婢女荷香和彩珠，都按照昨日所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证词。
而去找沈姨娘的人，过了许久才回来禀报：
“找到了沈姨娘，但人已经殁了。”
顾璟并不意外，语气淡淡地吩咐，“叫仵作过去验尸，我马上也过去。”
罗公公听到死了人，排斥道：“我忌讳那些个，就不去看了。”
“房间已经备好，罗公公奔波劳累，请先回去休息。”
顾璟温声嘱咐，又对着魏仲武道：
“魏指挥使身体不便，也让你的儿子们，送你回去休息，你们安心待在住处，我会让人给你们送饭，无事不要外出。”
魏明一听，不乐意了。
“顾璟，你什么意思？你敢囚禁我们？”
“魏明，现在沈姨娘突然暴毙，死因不明，这种情形下，本官很难不怀疑你们，是否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顾璟不再客气，语气冷硬，公事公办道。
“你们应当自我约束，不要让本官与罗公公为难，待本官查明沈姨娘死因，若真是与你们无关，自当还你们自由。”
魏明自加入御龙卫以来，何时受过这等憋屈。
他提刀上前一横，怒道：“沈姨娘畏罪自杀，自缢而亡，与我们有何关系？”
顾璟白玉般的脸上，缓缓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哦？方才侍卫来报，只说沈姨娘殁了，魏副指挥使怎么知道，她是自缢而亡？”
“我……”魏明才发觉自己说错话，后悔不已，“我猜的，娘们儿寻死，不都是一根白绫？”
“那可不一定。”
顾璟来了兴致，想与魏明多说几句。
“自缢、投井、吃药、抹脖子……想要找死，多的是方法，可能对魏指挥使来说，自缢是最方便伪造的一种吧？”
魏明还想说什么，被严义拉住，“魏大人有话和你说。”
魏明回过头，对上魏仲武，“义父？”
魏仲武恼怒地盯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没脑子的东西，中了顾璟的语言圈套都不自知。
“别说话……先走！”
如今形势于他们不利，应先避战，以免魏明说多错多。
“可是义父，我们难道真要被顾璟关起来？”魏明不服。
魏仲武与他多说无益，只重复下着命令：“别说话，回房！”
魏明无法，只得推着轮椅上的魏仲武，在顾璟侍卫的陪同下，向所住的院子走去，严义紧紧跟在后面。
顾璟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们离开，才看向郭致正。
“郭大人，你和你的人也请回房休息，你身边的这些人证，我会派人好生保护。”
“是，多谢顾大人体恤。”郭致正感激道。
顾璟淡漠颔首，没有再看陆柔蓁一眼，直接走出正堂，向着沈姨娘出事的地点而去。
陆柔蓁和卫云作为人证，得到了顾璟的特殊保护，侍卫来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告知她们，这就是她们俩的新住处。
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去看了房间，陆柔蓁觉得，这新住处差强人意，不如之前的客房舒适，院子周围，还多了侍卫看守。
现在她们成了人证，顾璟打着保护她们的幌子，她们也没得挑剔的份儿。
好在顾璟比魏明有良心，还知道给她们送饭吃，填饱了肚子的陆柔蓁，怨气也就没那么重了。
陆柔蓁无聊地躺在床上，想着顾璟今日审案的样子，觉得有趣。
就是不知道，顾璟要是认出她，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