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床后的密室
卫云和陆柔蓁默默跟在众人身后，来到沈姨娘的院子。
沈姨娘匆匆拉开门，从房里出来，看到院子里来的这许多人，强自稳定地盈盈一拜：
“郭大人，您若要问话，让妾身去正堂便好，小院容不下这么多人。”
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彭老夫人，对沈姨娘啐道：
“不要脸的贱货！容不下我们，便容得下一个野男人？！”
沈姨娘慌乱抬头，“你、你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彭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嫌恶。
郭致正不愿参与妇人间的斗嘴，对左右吩咐道：
“带彩珠进屋去搜，其他人留在院中。”
一听到彩珠的名字，沈姨娘眼里像是淬了毒，在人群中找到彩珠的身影，就要冲过去。
“拦住她！”郭致正下了命令。
两个官差迅速上前，扭住沈姨娘的胳膊，不让她再动。
沈姨娘被制止身体，眼神依然死死瞪向彩珠。
“吃里扒外的贱蹄子！你和大人说了什么？胆敢诬陷我，我撕烂你的嘴！”
“姨娘，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彩珠站出来，不卑不亢地回嘴。
“你能说什么实话？你说的全是谎言，不能信她！”
此时的沈姨娘，早没了平常温婉淡然的模样，她转头祈求地看向郭致正。
“对，郭大人，你不能信她！她是个偷奸耍滑的坏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
“清者自清，沈姨娘稍安勿躁。”郭致正敷衍道。
见两名官差带着彩珠往房里走去，沈姨娘着急之色溢于言表，她望向院子里乌泱泱的人群，一个个看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找的救星。
“义哥儿呢？我的儿子怎么没来？”
严善充满恨意地看向她，“沈姨娘，严义藐视公堂，公然行凶，被关押起来了，你想找他救你？死了这条心吧！”
“怎、怎么会……”
沈姨娘像是被抽去了生气，颓然任由官差架着。
彩珠不负期望，带着官差，很快找到了沈姨娘房中的密室入口。
她转动床头机关，床后的墙上瞬时打开了一道窄门。
门口竟是一个两米见方的逼仄密室，只放得下一张床。
床上躺着的魏仲武，在密室打开的瞬间，朝着他们看过来，眼中闪过惊讶。
官差兴奋地对着门外大喊：“大人，找到了！床里面的墙里，真藏了个男人！”
郭致正面上一喜，带头快步向房中走去。
跟来看热闹的好事者，也没被阻止，纷纷朝着房里挤，很快将沈姨娘宽敞的卧室都站满。
“这墙里居然还有一间房，晚上岂不是能直接睡在一起？”
“啧啧，沈姨娘真藏了个男人！”
“我的天爷呀，家门不幸！我们凌岩庄的脸都要丢没了！”
“这对狗男女，该把他们全部浸猪笼！”
“可怜了秦姨娘，被这对狗男女害得，丢了性命。”
……
众人一边围观着墙里床上的魏仲武，一边指着颓然跪地的沈姨娘，议论纷纷。
带头的官差走向郭致正，上前躬身禀报：
“大人，卑职之前带人搜过这间房，实在没想到这床头会有机关，床内侧的墙里还有一间密室，是卑职的失误，请大人责罚。”
郭致正扶起他，“你们虽有失误，但此等奇事少见，不能怪你，以后做事再细心些。”
官差们又将房间内外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挖出了一块上好的端砚。
经过彩珠指认，沈姨娘就是用此块砚台，砸死了秦姨娘。
此时，已被认定的奸夫魏仲武，被官差们从密室床上拖了出来。
看清魏仲武脸的刹那，郭致正清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很快按下，恢复如常。
他吩咐下属收好证物，将相干人等带去正堂审问。
……
凌岩庄正堂，郭致正高坐上首，再度开始审案。
沈姨娘和严义，被压着跪在堂中。
证人彩珠、荷香站在旁侧。
魏仲武浑身瘫软，被官差用担架抬了进来，放在地上。
正堂周围，围满了看审判的严家人和亲戚，对着沈姨娘和魏仲武指指点点。
庄主严仁不在意家丑外扬，也不打算清场。
他目光沉沉，阴毒地看着堂中跪着的母子，算计着等会儿如何一举拿下严义，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砰！”
郭致正拍响惊堂木，喊了声“肃静”，正堂内外连绵不绝的议论声才停息。
严善向前，走到堂前，对着郭致正跪下。
“郭大人，沈姨娘杀人事实，不容争辩，请大人为我小娘做主，判沈姨娘和这奸夫死罪！”
说完，严善向着郭致正拜下。
正堂外的人群传来一片叫好声。
“沈姨娘秽乱凌岩庄，罪不容诛！”
“杀了奸夫淫妇，杀了这对狗男女！”
“秦姨娘死的太惨了，还秦姨娘公道！”
……
郭致正等待人群发泄完情绪，声音渐小，让官差将严善扶起。
“严善，本官感念你的一片孝心，在此答应你，定会秉公处理，但定罪和判定，均需按国法论处，不是本官一人就能决定生死。”
大雍律法严明，对死刑的审核十分重视，各地的死刑犯，均需得上报刑部核实，才能最终确定，郭致正只一地知府，确实无法决定。
人群中再次响起要求处死奸夫淫妇的喧闹声。
“砰！”
郭致正再此拍响惊堂木。
“犯妇沈氏，有证人和受害人亲属，指认你杀害秦氏，你可认罪？”
沈姨娘身体一抖，娇弱地软下身子，连连摇头，“我、我没有，我没有害任何人，他们、他们都是栽赃陷害于我……”
彩珠当即跪下，伸出三指，对天发誓。
“我彩珠今日对沈姨娘的所有指证，均为亲眼所见的事实，若有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过誓，彩珠转头看向沈姨娘，眼中的滔天恨意不加掩饰。
“沈姨娘，我敢发誓自证，你敢吗？”
“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杀害秦姨娘，没有和地上这个男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