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溜出府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顾璟越来越忙，有好几晚都直接宿在府衙。
陆柔蓁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下午与顾玥说说话，晚上又早早关上房门休息，实则是在床上打坐调息。
她随意找了借口，不让丫鬟守夜。
等到夜阑人静，她从床上起来，拿着随意从园子里折下的树枝当剑，在房中练起剑法。
直到天际发白，方才收手，上床睡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内伤已恢复地差不多，因为晚上的练习，体力也越来越好。
这一日，陆柔蓁一如往常地睡到午时才起，用过午膳后，她坐在窗边发呆。
听着悦耳的鸟叫声，望着院子里的桃花树，忽而觉得，这里太过静谧、闲适，与她一点也不配，简直无趣极了。
丫鬟春花端着新泡的茶水进来，一边为陆柔蓁斟茶，一边说：
“夫人，顾小姐刚让人传了话来，说她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过来看您了。”
“她病了？”陆柔蓁端茶的手一顿，“叫大夫去看过了吗？”
春花摇头，“说是这几日有些玩累了，没叫大夫看，歇息一两天就好，叫您不必忧心。”
陆柔蓁放下茶盏，越想越觉得顾玥这话传的古怪。
且不说顾玥身体康健，连续几日吃喝玩闹也没喊过一声累。
只她昨日在园子里踩花泄愤，嚷嚷着要出去玩这一点，就让陆柔蓁怀疑，顾玥这回的病有玄机。
顾玥在洛州时管着家中铺子，隔一两日便要出门管理生意，她来了江州五六天，每日关在这府中不让出，性情活泼外向的小姑娘，早就受不住了。
莫说顾玥，连陆柔蓁自己也被关得烦闷不已，她醒来失忆已是半月有余，竟是一次也没出府逛过江州城。
“走，我们去看看她。”
陆柔蓁带着丫鬟，走到顾玥居住的院子，让丫鬟们在门外守着，不许打扰，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春花和夏月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陆柔蓁从房中出来。
春花胳膊肘碰了下夏月，小声问：“夫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么久都不出来，我们要不要去问问？”
“夫人刚才说不让我们去打扰。”夏月胆子小，不愿去敲门，“夫人和小姐感情好，兴许两人在一起说话，现在去问，会挨训的。”
春花想了想，夫人和小姐每日待在一起，确实都有说不完的话，也便没有多想，继续守在门口。
而此时的陆柔蓁和顾玥，已经翻墙而出，站在了江州城的街道上。
顾玥一身小厮装扮，一脸崇拜地望着陆柔蓁。
“蓁蓁姐姐，你真厉害，咻地一下，就带我从府中飞出来了，早知如此，我就直接去找你带我飞了。”
陆柔蓁得意地睨了她一眼，“你个没良心的，出府这种好事，居然不准备带上我？”
“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我只偷买了套府中小厮的衣服，还没搞到腰牌，准备从角门出去，试试运气，万一被发现，不能连累了姐姐。”
顾玥挠了挠头，讨好地笑着。
她换好了小厮的衣服，就听到院子里来人的声响，连忙盖着被子躲上床，还是被陆柔蓁发现了端倪。
没想到陆柔蓁不但不训斥她，还跟着她一起偷偷从窗户翻出，带着她接连翻过了院墙和高高的府墙，直接到了府外，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柔蓁“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去哪里玩？”
说到玩，顾玥兴冲冲地拿出早已做好的计划。
“蓁蓁姐姐，这你得听我的，我们先去迎客斋吃现烤的烤鸭，再去香茗楼喝听戏，墨香阁新进了话本子，我们要去买一些，还有锦绣阁，那是卫老板的产业，听说那里的衣裳特别好看，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陆柔蓁赞同地点头，“行，那走吧。”
顾玥刚迈出一步，身形兀地一滞，双手在身上到处翻找起来。
“你在忙什么？”陆柔蓁问。
顾玥摊着手，哭丧着脸，“蓁蓁姐姐，你带银子了吗？我的钱袋没拿……”
陆柔蓁愣在原地，她失忆后就没出过府，哪里会记得要带什么银子。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金钗，“现在回去被发现，就难得出来了，把这支钗拿去当了，换些银子用。”
“那怎么行？”顾玥连连摇头，忽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可以找朋友借钱，我们先去锦绣阁。”
江州富庶，物产丰富，街上商铺林立，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顾玥拉着陆柔蓁走上街，被街边的商贩叫卖吸引，东看看，西瞧瞧，瞧中了不少东西，可一摸口袋，没钱！
两人只得尴尬地找了个借口，向小贩打听了锦绣阁的位置，直向锦绣阁走去。
“蓁蓁姐姐，你放心，卫老板生意做得大，人很靠谱，和我关系也很好，我从洛州到江州，就是跟着卫老板的商队，他刚好来江州巡视生意，捎上我一程，一路上可照顾我了。”
顾玥絮絮叨叨地说着卫老板的好，听得陆柔蓁微微蹙眉。
“这个卫老板，是男是女？”
“他是位年轻公子，长得特别好看，比二哥还要俊美两分。”
顾玥越说越激动。
“他不但长得美，心地还尤其善良，他为洛州的善堂捐了好大一笔钱，请了先生，教善堂里的孤儿们读书，是个大好人。”
陆柔蓁沉默地听着，她本以为卫老板帮顾玥来江州，是存了些男女之间的心思，但又听顾玥说，卫老板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也许他帮顾玥，真的只是助人为乐？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锦绣阁的门口。
大门迎街而开，店内宽敞明亮，除了有布匹锦缎整齐摆放，还有展示各种款式的成衣。
她们走进店里，顾玥向掌柜表明是自己是卫老板的朋友，想求见卫老板。
掌柜听了顾玥自报家门，请她们在店内稍等，叫了店里的伙计去后院通传。
店里客人不多，顾玥拉着陆柔蓁，看起店里的布料和成衣。
当看到店中央展示的黛青彩秀云锦留仙裙时，顾玥的目光反复流连，不愿移开。
“真好看啊……我怎么就忘记带银子了呢？”
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讥笑，“这是哪家的小厮，没带银子，还想来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