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话本里的真人真事
陆柔蓁露出茫然的表情。
顾玥想起陆柔蓁失忆的事，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蓁蓁姐姐，我忘记你都不记得了。”
“世上还真有这么又颠又蠢的男人？”
陆柔蓁来了兴趣，一下从榻上坐起。
“你给我具体讲讲，京城里哪个世子如此蠢笨无能？”
顾玥皱着眉反驳：“他明明就很爱她，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哪里蠢笨无能了？”
“话本里的那个世子，出兵平叛，却受伤昏迷在山林，这是他领兵无能的体现；
醒后不及时回军营，反倒在山野中与一陌生女子生活数月，若那女子是敌方探子，他就是通敌，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陆柔蓁言辞犀利，想到那个故事，心中颇感不忿，说话也没留情面。
“还有他面对两个爱慕他的女子，既要又要，他想娶商户女，就该想办法退了与郡主的婚事，他认了与郡主的婚事，就该早日与商户女断了关系。
三心二意，优柔寡断，不堪为良配。”
顾玥垮着小脸听完，觉得这话虽说得在理，但无法认同她最喜爱的话本子主角被说得一无是处。
“那世子他爱惨了商户女，他想要和郡主退婚，但他父亲不让，他反抗不得。”
陆柔蓁点评道：“这还不是无能？”
顾玥努力解释：“他也不想的嘛，他和郡主的婚事是无可奈何，实际心里爱的只有一个，感情的事是不能控制的。”
“不能掌控自己感情的人，成不了大事，这个世子，也就耽于儿女情长了。”
陆柔蓁懒得再辩，丢下这一句，就要躺下休息。
她的头刚挨到枕头，就听到门口传来顾璟低沉的声音。
“谁耽于儿女情长了？”
陆柔蓁复又坐起，看到顾璟身着深蓝色锦缎长衫，头戴清润玉冠，从门外走进，身姿挺拔，俊颜文雅，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夫君，今日怎么不到申时就回来了？”
陆柔蓁起身迎接，前两日，顾璟都要忙到天黑后才回来，她只听下人说起，连人影也没见到。
且看今日顾璟的装扮，不像是去公务，走近时，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
“今日休沐，与同僚应酬了一番，就提早回来了。”
这些时日，顾璟命人翻查江州旧案，拿捏了不少刘知府的把柄。
今日刘知府设宴，想要与他求和，奉上黄金千两，甚至还愿意献出自己如花似玉的亲闺女。
此等把戏，让顾璟觉得反胃，没待多久，便告辞离去。
回府后，他听闻顾玥从外面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搬进了桃花苑，立即过来看看。
刚进门，就听见陆柔蓁在说什么世子，什么儿女情长，心头一凛，他直接问出了口。
当走近了，目光触及到顾玥手中的话本子，他心下一沉，兀自在软榻上坐下。
顾玥抱着那话本子，观察着顾璟的脸色，慢慢挪到他身边，把话本子展示给他看。
“二哥，我们在讨论京城时兴的话本子呢，讲的是世子爷和商户女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听说这个故事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在京城的书肆很火，二哥你久居京城，应该知道这是改编的哪位世子的故事吧？”
顾璟面无表情地接过顾玥手中的书，随意翻看起来。
顾玥立在他身侧，看着印象中勤学苦读的二哥，看风花雪月的话本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就在她等得不抱希望时，顾璟合上书，终于再次开口。
“我知道，是镇国公世子。”
他手掌按在话本子的封面上，话是对顾玥说的，黑沉的眸子却紧盯陆柔蓁。
“镇国公世子？”顾玥惊呼，“他不会真有个郡主未婚妻吧？是哪位郡主啊？”
顾璟对上陆柔蓁好奇的目光，缓缓开口：
“是嘉宁郡主，她的母亲是庄淑长公主，父亲是已故的陆大将军，嘉宁郡主自小养在江南，及笄之后，才返回京城，准备与镇国公世子成亲。”
“郡主的母亲是长公主，那皇帝不就是她舅舅？”
顾玥掰着手指算起来，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二哥，话本子里的商户女也是真实存在的？她和世子真有个儿子？”
顾璟嗓音冷丝丝的，“基本的人物关系，倒是确有其事。”
“那现在他们都怎么样了？”
顾玥凑到顾璟跟前，期待地问：
“世子和心上人在一起没有？心狠手辣的郡主，真的被处死了吗？”
顾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陆柔蓁问：“你也想知道？”
陆柔蓁觉得莫名其妙，劳什子蠢货世子的结局，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对上顾玥湿漉漉的恳求眼神，陆柔蓁不忍她失望，勉为其难地点头，“故事挺有趣的，自然想知道结局。”
“二哥，你快说呀，二嫂和我都很想知道呢！”顾玥在旁催促道。
二嫂？顾璟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觉得莫名顺耳，告诉她们也无妨。
“那商户女命薄，失足落水而亡，找到时，人已经没了，不久后，镇国公世子请求驻守边关，陛下应允，他与嘉宁郡主的婚事也就此搁置。”
“然后呢？”顾玥问。
顾璟瞅了她一眼，冷淡道：“没有然后，镇国公世子现在还在边关，嘉宁郡主也在京城活得好好的。”
“什么嘛？死的是世子的心上人，世子怎么不惩罚郡主呢？”顾玥不满地喊道。
顾璟问：“为何要惩罚郡主？”
“郡主害死了世子的心上人啊！”顾玥气呼呼地在屋子里转圈。
“商户女是自己失足落水，与郡主无关。”
顾璟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温和地看向陆柔蓁。
“夫人，你对此事如何看？也觉得是郡主动的手？”
陆柔蓁用手支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后道：“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干掉未婚夫的妾室，此为下下策。”
“哦？何为上策？”顾璟凤眸中闪过精光。
“郡主身份高贵，她若是不想嫁给世子，大可以退婚，男人多的是，换一个更好，何必作贱自己，介入他人之间？”
陆柔蓁颇为不屑地撇撇嘴，继续说。
“若她对世子非嫁不可，完全可以先大度接纳了小妾庶子，再在与世子成婚后，想办法暗地里解决掉他们，何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