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都是你教的好
“京城姚家？”
陆柔蓁觉得耳熟，好奇地问。
“他们家很厉害吗？”
“蓁蓁姐姐，你和二哥住在京城，怎么连姚家都不知道？”
顾玥奇怪地看了眼陆柔蓁，怎么蓁蓁姐姐变笨了？
“我在洛州都知道，宫中那位五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娘，就是出自姚家，姚太傅去年病逝，姚家在朝中的人脉青黄不接，二哥正受陛下重用，肯定是五皇子想拉拢二哥，才派人来洛州探口风，想让姚家与顾家结亲。”
顾璟低眸，手指指节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姚家推出结亲的人选是谁？”
“好像是姚大人的哪个儿子来着？名字我给忘了。”
顾玥歪着脑袋想了想，无果后，烦闷地挠了挠头。
“不管是谁，我都不能嫁过去啊！”
她可怜兮兮地冲着顾璟眨巴着眼。
“二哥，你知道我的，我这种性子，哪里能嫁去那种高门大户？会被恶婆婆整死的！”
顾璟眼皮跳了跳，“谁和你说会被整死？”
“这还用说嘛？话本子里都写的呢！”
顾玥摇晃着小脑袋，她记不得姚家子的姓名，对话本子里的剧情，倒是记的清楚。
“那些家世不显或是家道中落的小姐，遇到位高权重又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大致会有以下五种悲惨结局。”
顾玥伸出一只手，五根葱白的手指，跃跃欲试。
“第一种，夫妻恩爱，但婆母不善，日日磋磨儿媳，致使儿媳抑郁而终。”
“第二种，夫妻本是恩爱，奈何还有真爱，夫婿一夜翻脸，休妻就在眼前。”
“第三种，身份高贵的公主，看上了这已有妻室的公子，好一点的贬妻为妾，坏一点的勒令休妻，各有各的惨法。还有第四种……”
“好了，不用说了”
顾璟实在听不下去，不耐烦地打断她。
“姚家的事，我来处理，你今日先住下，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别让二叔二婶担心。”
“我爹娘知道我来这儿……”
在顾璟黑沉压迫的目光中，顾玥不得不说真话。
“我确实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大伯他们很想促成这门亲事，我两个哥哥也赞同，爹爹和娘亲还在犹豫，我人微言轻，只能想法子先来找二哥你帮忙了……”
明明联姻的人是她，但她的意见却成了最不重要的一环。
顾玥虽是个女子，但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
家中经商，她也学着帮忙管理一两间铺子，因她性子活泼爽利，与什么人都能聊上两句，认识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
对京城有名望的家族和人物，也是知道几个的。
顾家若是与姚家联姻，五皇子胜，顾家能得到好处，就算是五皇子败了，顾玥是出嫁女，顾家大可以和她撇清关系。
眼见爹娘就要被大伯和哥哥们说服，没有人在意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愿，顾玥心中气不过，托了相熟的朋友，连夜卷了包袱，跟着商队一路到了江州。
她只字未留，家里怕是要急疯了。
她就是要家里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
对于她自己的婚事，她的意见很重要！
这还是小时候，蓁蓁姐姐教她的。
人呐，无论何时，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现在能破局的，是二哥顾璟，二哥虽然冷漠，但为人正直刚强，这婚事因二哥而起，对二哥也有影响，二哥不会不管。
顾玥在府中住了下来，三人一起用了晚膳。
顾玥闹着要感激顾璟夫妻，要给他们敬酒，顾璟让下人端来一壶果酒，顾玥和陆柔蓁都喝了不少。
将顾玥送回房，顾璟继续送陆柔蓁回她住的院子。
陆柔蓁双颊微红，散着果酒的香甜，任由顾璟牵着她走。
她回想着顾玥的话，倒是和昨天顾璟说的能对上，难道他们真是情投意合、结为连理的夫妻？可自己心里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
“在想什么？”
顾璟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陆柔蓁脚步顿住，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她住的院子门口。
“我在想玥玥的事，她胆子真大，敢一个人跨越千里来寻你。”
“呵，这还不是你教的好。”
顾璟牵着她跨入院子，声音不辨喜怒。
陆柔蓁好奇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玥小时候的胆子没这么大，你带着她疯玩了几个月，她才变成了现在这般性子。”
顾璟带着她走进屋子，一起在软榻上坐下。
“你与阿玥聊得如此愉悦，我以为你已经想起过去的事了。”
陆柔蓁脸颊发烫，心头跳了跳，想起下午顾璟突然破门而入时，脸上的暴戾与愤怒。
那时，她们正聊到顾璟生母的事，被闻讯回府的顾璟听到大怒，陆柔蓁心虚地低头。
任谁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母亲，都会生气的吧？
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地道，但她确实不记得顾璟母亲的事，问一问也是人之常情。
“夫君，我没想起来，只是顺着玥玥的话随便聊几句，她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太明白。”
陆柔蓁软软地说着，讨好地把头靠在顾璟的怀里。
“听她说，我们以前感情就很好，她还问，为何我们成亲时没有邀请她来观礼呢？”
胸前的温热与依赖，让顾璟僵了一瞬，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几分。
他抬起手，缓缓放在陆柔蓁的肩上，顺势将人儿揽在怀里。
“你今日也听她说了，我与老家的人关系不睦，没必要请他们来。”
“我明白的，夫君，那些人太坏了，他们都趁你年纪小，欺负你，可恨我当时不在，不然，我定要去给你讨回公道！”
陆柔蓁脑袋在顾璟胸前蹭了蹭，素手扯上顾璟的衣襟，绯红的小脸上染上愤怒。
除了为顾璟愤愤不平，陆柔蓁还觉得奇怪，顾璟如今都是刑部侍郎、皇帝钦点的钦差，他怎么还能任由顾家的跳梁小丑乱蹦跶。
即使她失忆，不清楚朝中形势，但也明白，姻亲关系不能随意，皇子的关系也不能乱攀。
未来的皇帝只有一个，炮灰皇子和他身后支持者的下场，都不会好看。
“别乱动。”顾璟声音骤然沙哑。
他将她抱得更紧，大掌安抚般顺着她的背。
“蓁蓁，你不记得了，你那时……有帮我好好教训他们。”